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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69. 太尉醉酒 挥舞高球球杆
    一天的早上,太尉醒来,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阳光异常地刺眼,知道自己起晚了,于是大声喊道:“闫四!”
    闻讯跑进来却是陆帅,“老爷,是我。”
    “闫四呢?”高俅迷糊糊地问道。
    “他陪公子去泉州,都走了两天了。”
    “嗯!”高俅点了点头。
    “老爷,您昨晚喝多了,我没敢回家。”
    “牛大这个混蛋,灌我喝了那么多酒。”高俅渐渐地清醒过来,他伸了伸懒腰,开始穿衣服。
    “牛大他待人热情。”
    “陆帅,你怎么和牛大熟悉的?”
    “他代理齐云社球票。”
    “齐云社踢球,还能卖票?”
    “对呀,观众很多。”
    “卖票找什么人不好,为何找牛大这个流氓?”
    “牛大号称虹桥一霸,请他售票才能镇住场子。”
    “一个开油铺的有什么了不起?”
    “可不能那么说。他在整条天汉桥商街,生意是独一份,没人敢开油铺。”
    “城外那块三不管地带,都快成了土豪恶霸的天堂了。”
    “他的生意非常赚钱,你没看他脖子戴的金项链,足有手指粗细。”陆帅伸出手指又缩了回去。
    “真正的有钱人都财不外露,只有暴发户才像他那副德行!”
    “您别说,牛大那身装束确实能吓倒一部分人。”
    “我要不是顾虑他犯浑——到太尉府门前闹事,我都懒得搭理他。”
    “过去,他见我特别凶,说要因为兄弟之事和您玩命;可一他见到您,却一句话都不提了。”
    “他见我面只有敬酒的份,他要敢说一句过头的话,门外我的卫兵就收拾他。”
    “他弟弟被杀的事,也算告一段落。”
    “当然,他还敢怎样?”高俅穿好了衣服,“陆帅,给我端洗脸水来。”
    “在这呢,洗脸水早就给您准备好了,你看还温着呢。”陆帅用手试了一下水温,并递给了高俅毛巾。
    “杨志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他不但丢了生辰纲,还杀了牛二,惹上牛大这等货色。我的部下要是都像他,我得累死。”
    “青面兽杨志也算忠良之后了,可真给他祖宗丢人!”
    “杨志这人没脑子,你丢了蔡太师的生辰纲,拿着宝刀找我求情干啥?我能说,蔡太师生辰纲丢得好,你官复原职吧!”
    “他应该找蔡太师才对。”
    “也不是。他应该把此事放凉了,等蔡太师想不起什么时候过生日了,再来找我。”
    “您再给他安排个一官半职。”
    “对呀,我不可能因为他,得了罪蔡太师。”
    “是这么个理。”
    “不提杨志了,就说这牛大,他也不撒泡尿照照,他有何资格惦记着八百万禁军教头的空缺?”
    “林冲走后,这个职位不是一直闲着吗?”
    “那个职位就是空缺一百年,也轮不到他!”
    “一百年以后牛大早死了。可在宴会上,你已答应牛大了?”
    “答应啥?我喝多了?”
    “老爷昨晚是喝了不少酒。”
    “我喝多了,也不会答应他!陆帅呀,你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呀?”
    “您不是说,会重点考虑牛大的请求,尽快上奏朝廷嘛?”
    “那只是个托词。”
    “可是……老爷,牛大送给来的大桶香油我都收了啊?”
    “您收他香油啦?”
    “闫总管不在,我替您收下的。”
    “陆帅呀,这种人的礼物你也敢收?真是气死我了!”
    “那怎么办呢?”
    “还怎么办?想办法退回去!”
    “老爷,退不成了!今天早餐的油条就是用他家的油炸的。”
    “岂有此理!难道厨房就没有油了,非要吃他家送的?”
    “牛大说,他的油是特意给老爷榨的,没有掺假;他还说市场上卖的油最好别吃,说不定是泔水油和地沟油。”
    “有这么一说?”
    “市面上的事我也不知道,您吃吃今天的油条就清楚了。”
    高俅为官多年,他生活极有规律,也极其简单。他的早餐通常就是吃油条、喝豆浆。
    “陆帅,这学期考试如何?”高俅梳洗完毕和陆帅走出了卧房。
    “成绩还没下来,开学才能知道。”陆帅不敢说考得不好。
    “咱们是老邻居了,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你在国子监要好好读书,将来也好为国效力。你说,是吧?”
    “老爷,我明白。”
    陆帅陪同高俅进了餐厅,厨师看他们进来,立刻把早餐端上了桌子。高俅倒要看看今天炸的油条有多好吃,还没坐稳,上来就咬了一口。
    “嗯,味道好极了!”
    “您再喝口豆浆。”陆帅眉飞色舞劝道。
    “豆浆的味道也不一样。”
    “磨豆浆的黄豆也是牛大送的。”
    “哎……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按理说应该帮他办点事。”高俅皱起了眉头。
    “老爷,您不用过意不去。像您这样的高官,陪他吃一顿饭,就是对他莫大的抬举。”
    “也不能那么说。他昨天闭口不提他兄弟的事,倒让我觉得欠他人情。等童公公回来,我说说情,让牛大给内诸司供食油吧。”
    “童公公会同意吗?”
    “这点小事,关系再差,他都不会拒绝。”
    “我要是把这事告诉牛大,他不得了疯啦?”
    “事没办成,先别和他说。”高俅喝了一口豆浆,转而又问道,“陆帅,你为何没跟衙内去泉州呀,那个地方听说挺好玩的。”
    “内哥说了,闫总管一走,他怕没人照顾老爷。”
    “没想到,我儿还真孝顺。”
    “内哥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始终有你。”
    高俅满意地点点头。
    “齐云社蹴鞠赛总共卖了多少门票?”
    “其实也不多,只是在封闭的球场才能卖票。”
    “封闭的球场?”
    “演兵场啊。”
    “可我在那里看过多次比赛,没发现观众呀?”
    “老爷,您没发觉看守球场的官兵多了吗?”
    “观众都是穿着军装混进去的?”
    “对呀!”
    “什么?”高俅瞪起了眼睛。“皇家卫队有一半是买了球票的观众?”
    “要……不然他们怎么进得去军营?”
    “皇上看球距这些球迷只有十步之遥,要是混进了刺客怎么办?”
    “没事,有牛大在,他们不敢。”
    “混蛋!”高俅气得把筷子摔在了桌上。“以后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发生!”
    “老爷,您别生气,小的知错了!”
    “看来呀,这蹴鞠联赛必须搞,非搞不可了!没想到,老百姓竟然冒着杀头的危险看球,这是多么好的球市啊!”
    “老爷,那些买不到球票的观众,我估摸着,得有好几千人。他们不得不爬到演兵场周边的房上、树上看球,你不知他们有多可怜?”
    高俅吃不下饭,陷入了沉思……
    陆帅看高俅不高兴了,他站起身,走到鲜果篮,拿起一个洗好的橙子,递给高俅。
    “这也是牛大送的?”
    “这东西牛大哪买得到,是大理国送的。”
    “这鲜橙倒是挺园的,就是皮太难剥。”高俅看着圆滚滚的橙子吃不了,有些为难。
    “要是好剥开皮,我就不给老爷剩了。”陆帅开起了玩笑。
    “陆帅,老爷我除了踢球好,你知道,还擅长什么?”
    “捶丸啊!
    “对,朝廷每年一度的长老友谊赛,我都是冠军。”
    “所以,他们最后以您的名字命名了这项贵族运动。”
    “拜火神殿的粟特人可不称这项运动为高球,他们称这项运动为高尔夫。”
    “那时他们嘴不利索,说不好宋语。”
    “你知道怎么玩吗?”
    “不太会玩。”
    “来,把橙子放在地上,老爷我教你。”
    高俅走到门后面取出拐杖,倒着拿,越看越像现代的高尔夫球杆。他对准橙子用力挥去,“啪——!”,那个橙子连汤带水飞出了门外。
    “哎呦!”只听门外台阶下面一声惨叫。
    高俅三步并作两步从餐厅走出来,他发现一个小太监被打了个满脸花,正用袖口擦拭着从头上淌下来的橙汁。
    “哈哈……”高俅大笑,“你看你,想吃橙子,也不提前说一声。”
    小太监脑门火辣辣地疼,他抚摸着前额肿起的大包,看着,活象个寿仙佬。
    “老爷,我给您提前拜寿了。”
    高俅让陆帅从餐厅拿来一块方巾,递给小太监擦脸,并问:“有事么?”
    “老爷,皇上有请!”
    “皇上腿好啦?”
    “好啦,他要在意阑珊单独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