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没有遇到余悦的话,晏少清会按着他的计划走下去,成为一个玩弄权势的上位者。
只是在她闯入自己的生活后,他的生活便只有她了,想陪着她走一生。
晏少清平淡地将他的前十多年告诉余悦,好似不是在说他自己一样。
只是,他默了默,“温市是我给晏语定的第一个起点,由着这里开始,一步一步走入她要的权力顶端,但晏语想上升,就必须有助力,正好,今年是权力交接之际,新上来的那位需要作出点实际的政绩来,我让晏语暗中靠在他那边,跟他提议了这次整顿计划……”
所以徐家也好,严家也好,只不过政治斗争中被波及的两条小鱼罢了,但,晏少清默,总归徐家的倾塌他也有责任。
她可会恨他?
毕竟他差点害徐父遭受牢狱之灾,让他的名声尽毁,如今只能做些理财工作,再不是那个在温市呼风唤雨的徐总了。
晏少清垂眸,若是她恨他的话……晏少清心中一乱,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会放开她。
余悦看着他低垂着眼帘,面色平淡,但抱着她的手却微微收紧,显示他的不平静,心中叹息,淡淡问道:“若是我没有问,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告诉我?”
“没……”晏少清从未想过要瞒着她一生的,只是在事情未结束前,他不想她担心、不安,更怕她会不要他。
余悦看了他一眼,心中滋味难言,淡淡分析道:“因着这次的事件,必定也牵连到华京那些掌权者的利益,我听说了,这次那位晏市长在行动中表现优异,升官了,被派到m国的大使馆去,但表面看着升,其实是放逐吧?”
晏少清诧异地看了一眼余悦,不曾想到她对于政治也如此敏感、透彻,只是他张了张唇瓣,没有问什么,沉沉地点头。
余悦扯了扯唇瓣,继续道:“只是如今国内的局势还不明朗,斡旋其中,极其可能被搅得粉碎,还不如到外面暂避一时,等一切稳定后,她再携着所谓的‘荣耀’归来,前途能不明朗吗?”
晏少清沉默一瞬,才叹息道:“悦儿,若是你从政,一定会是一个优秀的政客。”
对于他的夸赞,余悦这次没有什么高兴的,她几经宫廷权贵之家,权谋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只是这一世,她只想当一个平凡的人,却不曾想到她先前已经一脚踏进一个大局中了。
“你也要跟着去m国是吗?”
“嗯,只要三年,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若没问,你打算悄悄离开?”
“……嗯。”
听着心爱的女孩平静的话语,晏少清从未有过的不安和忐忑,只是他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一时也就沉默了。
余悦看着他,心中不知是酸涩还是怒气,心疼他的遭遇,生气他什么都一个人扛着,还打算来个不辞而别,余悦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是不是小说电视剧看太多了。
“你就不担心我一个人在国内会怨恨你吗?”
晏少清抿了抿唇,定定地看着她,“我会用余生来求得你原谅。”
余悦心一颤,差点就心软不跟他计较了,但……哪有那么容易,瞒了她那么久,还差点就来个不告而别!
“若是这三年我爱上别人呢?”
晏少清抱着她的手一紧,眸色幽暗,却坚定地说道:“你不会的!”
“你就知道?”余悦淡淡地看着他,话语没有什么情绪。
“嗯,”晏少清靠近她,蹭了蹭她的脸颊,低低道:“因为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余悦呼吸一窒,抿了抿唇瓣,面上的平静不再,她伸手拧了拧他的耳朵。
“所以你就能耐了是不是?”
晏少清抬手捂了捂自己的耳朵,似委屈道:“只是不想你伤心难过。”
“你若是不辞而别,我就不难过?不伤心了?”
晏少清默了默,“对不起!”
“对不起要是有用的话,要警察作甚?”
一个激动,余悦都把当年杉菜小姐姐的经典名言都搬出来了。
晏少清:“……”
“那,悦儿再打我几下?”只要别不理他就好。
余悦一噎,感觉被这家伙给气死了,推开他,“今晚给我跪键盘反思去?”
晏少清:“……”
“额,悦儿,这个酒店配置的是笔记本电脑,没有键盘。”
不是他不跪,而是跪不了!
余悦:“……”
“要不我把花瓶打碎,跪一下碎片?”
“……你把我当魔鬼吗?”
跪花瓶碎片,他也想得出?他是想让她谋杀亲夫吗?
晏少清抿了抿唇,有些着急道,“悦儿,你别生气,我只是……”
“只是什么?”
他今天要是不给她说出个所以然,看她不让他一辈子都吃素。
铜镜:“……”
这比谋杀亲夫还严重吧!?
晏少清也感觉自己的头皮有些凉凉,直觉告诉自己,要是答不好,会很惨烈。
他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羽印下了一层青影,格外脆弱,抿着唇,静谧得人心疼,他的声音很淡,“只是小时候也有跪过,所以我才这么说的,悦儿,我没别的意思。”
余悦心一窒,很是难受,想起他说的,晏语时常故意让他受伤,好吸引他亲生父亲的注意,让那人愧疚怜惜,那若是他做不好的话,或是反抗的话,一定会被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折磨的。
想到他以前受的苦,余悦心里哪里还有气,只剩下心疼了。
她抿了抿唇,伸手抱了抱他,微叹道:“阿晏,我并不是一个脆弱得一碰就碎的人,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我更想站在你身边,风雨同舟,一起面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