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姐姐,”晗舞似乎觉得自己激动了一些,不好意思地捻了一下衣角,随后又有些挫败,“可是,姐姐,温言好像不喜欢我呀!”
余悦眸光闪了闪,或许也不一定。
但,“若是他真的不喜欢你呢?”
晗舞抿了抿唇,倔强道:“只要他没有心仪的姑娘前,我都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小舞,你知道温言的家族情况,”余悦揉了揉眉心,“我和你皇兄对你没有其他要求,只是希望你一直都开开心心的,但温言,或许给不起你安稳幸福的生活。”
晗舞小手握了握,定定地看着余悦,坚定道:“姐姐,我这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其实也没什么想要的,但这次我想依着自己的心去追寻一次。”
余悦看着她稚嫩的脸庞,坚毅的眸光,轻叹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无论如何我和你皇兄都会站在你这边,我们所求不多,只要你开心就好,但小舞,谁都有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力,可你要记住,人,只有先爱惜自己,别人才会爱惜你。”
晗舞重重点头,“我知道了姐姐,我会记得,我是北冥最伟大君主的胞妹,北冥的晗舞公主,我不会做傻事的。”
余悦笑了笑,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女孩子,最重要的还是好好照顾自己,爱情是重要,却不能为了爱情迷失了自己!
……
一场战争在刚入冬打响,初春结束,此次,皇帝亲征亲率,再现当年战神威风,一举将北方蛮族驱赶至北荒的腹地,至少百年,蛮族再也翻不出任何浪花!
臣民振奋,举国欢庆,北冥上下,不管有什么心思算计,但在此时,他们的心情总是骄傲而激动的。
有此君主,北冥一定会走向另一个高度,他们这些追随的臣子也会跟着流芳百世。
如何不兴奋?
当然,高兴过后,在皇帝班师回朝,所有权臣却感觉一阵无力,因为整个朝堂朝政,在皇帝归来时,权柄完全上移,他的旨意将更加无人可以反抗,便是逆反之心都难以升起。
毕竟,谁也不愿在这盛世中,做一个遗臭万年的逆臣。
而因一场战争,朝臣本以为最好的选秀时期,也流失了,如今大战刚过,国库刚大消耗,军队正在重新整顿,没有哪个傻子敢在这时提什么选秀,否则不是佞臣是什么?
因此,不知不觉到了元武大帝五年三月中旬,身怀六甲的皇贵妃也迎来的分娩期。
人人都说,生子,女人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那种痛苦,在现代,有研究者做出可以模拟女人生子的疼痛机器,据说没有任何一个男子能忍受到最后。
可见女子生子到底有多痛苦!
余悦不是不能经受痛苦的人,可即便第一世经历过生子的痛楚,可再次体验,还是觉得要命!
偏偏这次生产还有天道的阻碍,若不是最后余悦将她可怜的信仰值用掉和铜镜的帮助,加之萧陌和她准备的也够充分,原主难产而死的命运,估计她也难以摆脱了。
可虽母子平安,却难免,余悦的身体还是伤到了,本就不甚健康的身体再次遭受打击,自此,她几乎都是每日在补品中度过,有时换季,即使柔月宫被布置得四季如春,可若是她一旦踏出,一个不小心,就是缠绵病榻整月的。
后悔吗?不,余悦看着摇篮中睡得香甜的宝宝,心软成一滩水,虽然她这一世失去了健康,但因为有信仰值和铜镜的帮助,孩子不像第一世的原主那般身子弱,反而建健健康康的,那样,余悦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余悦满足了,萧陌却心疼至极,他后悔了,他不该因为想让悦儿可以名正言顺地封后,而让她去承受生子之苦,如今,更是让她身子受到如此的重创……
萧陌满心的痛苦和暴戾,什么江山,什么名声,他不该太仁慈的,天下若是反对,他全杀了就好了,为何要让悦儿受这样的痛苦?
每见一次余悦生病痛苦,每一次见她喝着苦药却还对他笑,萧陌魔怔了,他恨所有人,更恨自己!
在余悦面前,在柔月宫中,萧陌依旧是那个温柔至极的好丈夫,可一旦踏出柔月宫,满身嗜气,眸光极致冰冷嗜血,凡是关乎到余悦半分,任何人敢反对一句,违抗一声,全部被他以最极端的手段处理了。
比如,小皇子满月宴后的早朝,萧陌宣布要册封余悦为皇后,一位御史因说了一句,皇贵妃曾为他人妇,无法母仪天下,萧陌便瞬间大发雷霆,称那个御史是暗藏祸心,想着要把自己家族的女儿送进宫,进而获宠,生下皇子,好来个外戚专政。
不过一句话不算太过分的谏语,萧陌不管不顾立即给人定下了谋反的罪名,还命令玄衣卫拖下去,凌迟处死,坐连家族!
一时朝野震荡,所有人都即使惊吓又是悲哀,帝王强悍,却奈何被妖女迷了心智。
然而,萧陌本就无情冷漠,如今入了魔,更是暴戾嗜血。
便是凌逸也被他的狠辣手段惊到,只是凌逸毕竟是萧陌一起长大的,虽然他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位君王,可多少还是了解他的性子,他并没有马上去找他,而是细思,能让萧陌如此失控的,除了皇贵妃没有谁了。
凌逸想起皇贵妃生产时的凶险,和当时萧陌差点疯魔的场景,轻叹了一口气,陛下这是钻了牛角尖了。
虽然不承认,虽然对皇贵妃有了些许不满,但天下间,能让陛下走出来了,便只有她了。
只是,凌逸有些头疼,莫说是柔月宫,如今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后宫,可若是让陛下在如此下去,暴君的头衔陛下是躲不掉的,而且也是一个后患。
凌逸本想想办法将这一切告知余悦,至少让她知道皇帝为她,都成什么样了!
而且相信若是皇贵妃知道了,也能劝谏一下陛下,到时也不会让事情恶化。
可惜,即便他再小心,却依旧不是萧陌的对手,若不是关键时刻,晗舞出现,适时搬出余悦,恐怕凌逸此时早已死在萧陌掌下了。
说不伤心是假的,在凌逸心中,萧陌是君主,也是兄弟,如今见他如此,他即是担忧无奈,也是心微寒。
但,能怎么办?
他永远不会忘记是萧陌给了他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也是因为萧陌,他才能活到今天,才有今天的地位。
萧陌永远是他今生效忠的君王。
“凌逸哥哥,你知道皇兄为何如此吗?”晗舞看着凌逸捂着胸口,面色惨白黯淡的样子,微微一叹,有些沉重问道。
凌逸身体一僵,语气难掩的愤懑,“还是皇贵妃。”
晗舞对他的态度也不生气,只是语气微冷,“是,是因为浅悦姐姐,可你知道吗?浅悦姐姐为了保住皇兄的血脉,如今一个月过去了,她却还无法下榻,太医说了,往后,她只能待在四季如春的环境中,每天滋补品慢慢调养,只能确保性命无虞,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凌逸瞳孔一缩,意味着什么?终生缠绵病榻,生不如死!
难怪,难怪!
“皇兄一直以为是他错,你知道的,皇兄因为之前的错过,一直耿耿于怀,他待浅悦姐姐本就小心翼翼到了极致,好不容易能够相守,却又……皇兄认为都是他没能好好保护浅悦姐姐,所以,如今他听不得任何人说姐姐一句不好,否则……”
晗舞闭了闭眼,“右相,本宫如此说了,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本宫也奉劝你一句,一旦触及皇嫂一分半点,皇兄必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你若不想整个天下生灵涂炭,便不要去碰触皇兄的禁忌。”
听着晗舞的称呼,凌逸身子完全僵住了,他知道这次是他冲动了,有些庆幸,好在他没见到皇贵妃,否则以她如今的身子,要是再受到打击,凌逸不敢想!
“小舞,对不起。”
凌逸沉默了一会儿,不是以一个臣子的身份道歉,而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
晗舞面色松了松,缓缓一笑,“凌逸哥哥,若是想皇兄好好的,我们便帮他一起守着浅悦姐姐吧。”
“好!”
……
元武大帝五年夏,荣宠无双的皇贵妃登上后位,诡异的是朝堂再无一人敢反对。
元武大帝六年春,帝王膝下唯一皇子萧宸被封为太子,子凭母贵!
自此,元武大帝后宫除了一位皇后,其余的嫔妃相当于摆设,帝王在位三十年间,只在登基之初,先太后主持过一次选秀,再无选秀,而这位传奇君主一生也唯一个儿子,再无其他血脉。
朝臣不是没有意见,只是这意见还没冒出来,便被死死压制住了,久而久之,朝臣也知折腾不出个毛线来,而随着太子的长大,他的优秀吸引了朝臣的注意力。
陛下已经没希望了,但是太子绝不能和陛下一样肆无忌惮呀,他们一定要让太子做一个健康发展的君主。
可惜,朝臣们想的美好,却不知,他们这位太子内里的黑可是继承他们的陛下。
努力了十多年的朝臣最终却发展自己已经被太子带沟里了,还永远爬不出来。
呵呵,一生注悲伤的北冥朝臣:他们要投诉!
元武大帝三十四年秋,荣宠一生,尊贵无双的惠懿皇后终究没等来冬季的第一场雪,彻底长眠在爱她入骨的帝王怀中。
人人都以为元武大帝会悲痛欲绝,可萧陌没有,他平静地为爱妻准备丧礼。
只是,在惠懿皇后下葬的当天,那位传奇帝王也从此在人间蒸发!
无人知晓他到底去了哪里,有人说他受不了爱妻去世的打击,在爱妻下葬那天殉情,也有人说他心如死灰,不再管天下,一人到处漂泊。
但到底如何?史书却无半分记载。
而后世,对这位传奇君主一生的评判,睿智若妖,强大如神,却暴戾嗜杀。
他让北冥走上天下巅峰,却也让皇权的专制到了极点,同时,他手下冤魂无数,其手段令人发指。
一生专宠惠懿皇后,身为帝王,却极其痴情,为了她,手染满血腥。
但,无人敢否定这位帝王,他是杀了很多人,但他手上却极其少染上无辜民众的血液,相反,他让北冥蒸蒸日上,子民衣食无缺,给了万千民众一个安稳的国家。
千古万世,这位帝王,都是令人传颂的存在。
而他的皇后更是千百年来所有女子都羡慕的存在。
当然不乏那些文人吐吐酸水,可那又如何?不过是羡慕嫉妒,还没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