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清幽,宁静,如画,禅意。
元初住的地方虽不是金碧琉璃的宫殿,却也优美自然,丝丝檀香萦绕,身处其中,尘世喧嚣尽退,心不由得到宁静,宛若身在菩提世界。
“余施主可以选一间房间住下,”元初轻轻道。
余悦看着清幽的水榭楼阁,颔首笑道,“叨扰大师一段时间。”
“阿弥陀佛。”
“舟车劳顿,大师早些休息吧。”
“余施主也是。”
……
以余悦现在的修为,根本无需和凡人一般食五谷、日落而歇,因此一整晚她一直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一池摇曳的菡萏,眸光清浅,点点涟漪。
晨曦的霞光洒落,朦胧美好,余悦纤细玉指微动,一朵娇艳的菡萏捏在指尖,轻轻一旋,淡淡一笑,这样也好,原主心殇,他是尘外莲上佛,又何必再陷入红尘中呢?
相识于尘世,淡淡之交,人生过客,只余一缕回忆。
叩叩
敲门声入耳,余悦起身,打开门,静灵有些木讷的娃娃脸入眼,微微一笑,“小师傅,早。”
“阿弥陀佛,贫僧给余施主送早餐。”
“谢谢,”余悦接过他手上的素斋。
“阿弥陀佛,”静灵再递给余悦一枚玉牌,“这是师祖给余施主的,倒是施主或许会用到。”
余悦挑眉,看着雕刻着龙纹的玉牌,也没推脱,笑着道:“多谢大师了。”
“阿弥陀佛。”
余悦将早膳搁在桌子上,捏着玉牌,眸光划过一丝笑意,其实凭她的实力,要进去皇族藏书阁并不难,只不过能光明正大,谁喜欢偷偷摸摸?
看着玉牌闪着温润的光芒,余悦眸中划过点点涟漪。
她……已满足!
用完早膳,余悦和静灵说了一声,回眸看了他的禅房一眼,便出了紫竹林到东越皇宫的藏书阁,翻看这三千年来人界发生的重大史记记载。
余悦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很快消息便到在养心殿静养的皇帝耳中,虽然老迈,可双目依旧威严精明的皇帝眯眼,看了一旁温柔体贴服侍的张贵妃,抬手阻止了她递来的药汤,淡淡道:“吩咐下去,今日闲杂人等莫靠近藏书阁,还有,”皇帝看了张贵妃一眼,“约束好后宫,莫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否则……”
虽然垂暮,可帝王之位威依旧,已过四十,却风韵不减的张贵妃手微抖,温柔又不失恭敬道:“臣妾省得,陛下放心。”
“嗯,容儿一向最懂事。”
“陛下最爱打趣臣妾了。”
“对了,泗儿在京城还习惯吗?”
张贵妃手指微微一曲,面上、眼中却依旧笑意吟吟,“二皇子府臣妾早已命人布置好,伺候的人都是从内务府千挑万选的,想到二皇子在外吃了这么多苦,臣妾也是心疼。”
皇帝眸中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嗯,是该好好补偿他。”
张贵妃似叹息低头,垂下的眼帘遮住眼中一瞬的扭曲,声音却越发温柔,“是呀,您的一片慈父之心,二皇子一定会感受到的。”
“对了,陛下,二皇子年纪不小了,身边却没一个贴心的人儿,一个月后便是您的万寿节,不如趁此您给他指个贴心的正妃。”
皇帝点点头,“泗儿身边确实冷清,老三老四他们都子女环绕了,也是该给他指正妃和侧妃了。”
“陛下您说的是。”
……
顶着大粗腿——国师大人的光环,余悦几日都在藏书阁翻着书籍,她神秘的身份让众人好奇不已,却没一个想做那个出头鸟,能在皇宫中生存下来的,都不是……
还是有那么一两只脑残的!
踏着夕光,余悦本想回到紫竹林,纱裙随着莲步划出涟漪,似昭示主人不平静的心。
余悦心中微叹,因为有元初这尊大佛在,东越算是四国传承最久的皇族,其藏书阁的资料史册也是最齐全的,可连着这几日翻看,却没有找到半丝痕迹,虽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有些失望。
是父母亲没有来过凡界,还是他们只是单纯游玩路过?
看来还是得找个时间去人界的宗门走一趟或再去一趟祁天山看看。
大海捞针,莫过于此啊!
余悦有些无奈,却没有怨言,她如今不仅是余悦,也是绾悦,原主的亏欠何尝不是她的亏欠呢?
“贱婢,谁给你的胆子对公主殿下无礼的?来人,给我掌嘴。”
“哎呦,你这贱人居然敢还手?”
“反了反了,还不抓住她。”
啪,“贱婢,让你猖狂,果然是村野出来的,一点礼数都没有。”
“公主,您看……”
“呵,二皇兄也真是的,虽说在那种地方长大,怎么说都流着皇家尊贵的血液,纵容你们这些村野粗民胡闹,丢的还是我们皇家的面子,本宫今日就好好教教你规矩,免得丢人现眼。”
“公主,殿下是殿下,奴婢是奴婢,您少污蔑。”
“放肆!”
“啧,狗没养好,终究是主人太‘心慈’,还是本就一丘之貉呢?”
“你……”
啪,“贱婢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