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雄性们失去变身能力之后,打猎难度和受伤几率成几何倍数增长,如何救治不及时或者部落里的祭祀医术不好,就会导致死亡。
大量的雄性死亡带来的后果就是食物不充足、部落实力下降等问题,恶性循环,最终甚至会导致部落毁灭。
一年多以前,大蟒部落能为了苏一夏手中的“神药”铤而走险来攻打大河部落,同样的,蜥蜴部落也能为了生存来偷医术高明的苏一夏。
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香饽饽的苏一夏简直哭笑不得:“这也太夸张了吧,祭祀都会医术,只要给他们时间,并不会比我差。”
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时间。
苍显然不赞同苏一夏的话,他郑重道:“你是最好的!”
“嗯嗯嗯,我是最好的。”
苏一夏被苍逗得笑容就没停过,笑过之后,她忽然严肃了面容,说:“苍,你攻打别的部落是怎么回事?”
苍被她严肃的样子弄得心脏一紧,下意识把她圈得更紧,这才慢慢说:“青巫,你太优秀了,所有人都想要你,你是我的,谁打你的主意,谁就该死。”
苏一夏心脏一跳,觉得苍的情绪不太对,但是她没有打断他,而是听他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兽人大陆上的部落太多了,就算是大型部落也没有绝对的威慑力。我想要保护你,我需要强壮的战士、强大的武器和残忍狠辣的手段让他们恐惧。等到整个大陆上只有一个部落、而那个部落在我掌控之下时,我才能把该死的人都杀了。”
苏一夏被他话中的血腥惊了一下,但是她不是害怕而是心疼,她蹭了蹭苍的脖子,软声说:“苍,你已经能保护我了,你现在是最厉害的,把想要攻打我们的部落都打回去,所以,不要怕。”
她不是赞同苍这么早这么快发动大规模战争,而是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不可违背的趋势。而且在生存压力下,没能及时调整过来的部落除了灭亡没有第二条路,苍把他们攻下来合并到大河部落,反而是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苍把下巴轻轻放在苏一夏的头顶,过了一会儿才控制好情绪,为她没有嫌弃他攻打别的部落而开心,为她暖心的安慰而愉悦,他低沉的声音都裹上了一层柔软:“……嗯,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再受一点伤害。”
话是这样说,双手却依旧把她护的严实,像是怕一眼看不到就会死掉一样。
苏一夏知道一时半刻也消除不了他心底的不安,只能顺着他来,像哄小孩儿一样把他哄得心满意足,也很好玩儿啊……这样想着,她突然想起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我……昏迷之后,谁在为部落里的人看病治伤?还有,你打仗时肯定有很多人受伤,怎么解决的?”
苍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眼睛,难得夸赞别人:“跟着你学习医术的那些人,他们组成了一个医术小组,拿着你留下的笔记心得自学,他们还不错,没有使部落陷入慌乱,在战场上也救了很多兽人。”
当初只是为了偷懒而教了一些人,没想到竟然会发挥这么大的作用,头一次觉得因果循环是如此的美妙。
苏一夏再次弯了弯眼,脱口而出:“当初我在部落里什么琐事都要管,接触下来发现每个人都有自己特别的外形性格,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我把他们当做朋友和邻居……”
苏一夏顿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因为青巫这个角色需要接触处理的人、事太多,她竟然不知不觉中入戏太深,把每一个人都看作了真实的人,听着他们的苦恼惧怕、嬉笑怒骂。
她已不是单纯的扮演着青巫,而是把自己融入到了这个角色中,用真心对待每一个对她尊敬、崇拜、敬畏、质疑、刁难的人。
用真挚的情感回应一颗颗赤子之心,安抚他们的内心,医治他们的身体。
她有着青巫的高傲,有着青巫为部落奉献的无私。
但是青巫一颗心全部给了虚无缥缈的兽神,向往着死亡与离别,部落里的人是她的过客,苏一夏的心给了苍,她不期盼死后归天,只想尽最大的可能帮助苍和部落。
所以,少了冷淡疏离,多了亲近暖意,从可望而不可即,变成了尘世里一朵雪莲花。
怪不得在她死后,部落里的兽人们会全部真心实意的为她祈祷。
之前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具现化,苏一夏忽然找到了在虚拟世界跨过角色死亡时间点的方法——那就是在不崩人设的情况下让本土人拥护爱戴她。
第一个世界,苏一夏一心要死在死亡时间点,无比的配合,而且接触的人中,除了齐修和沈秋阳几乎没有想她好的,所以,她的作死无比顺利。
第二个世界,苏一夏也同样兢兢业业恪守反派做坏事的准则,除了沈由和魔教众人,也没几个想她活的。所以,即使沈由求了沈静松出手,也只是让她多坚持了一年半载。
第三个世界,在林间的影响下,苏一夏造福世人的研究成果一个不落的全部公布出来,还有无偿提供丧尸疫苗配方、派人全程指导制作过程等,让她在世人眼中犹如救世主。如此高的呼声和敬仰之力,让她有惊无险的度过了死亡时间点。
而这个世界,本来她也可以不受多少苦过了死亡时间点,是她自己扑上去为春挡刀,这才死了。但是,兽人们的祈祷和信仰,让她死透了也能再活过来。
想通了之后,苏一夏兴奋地简直想要蹦起来大喊三声,但是她一站起来就被苍紧张的护在怀里。她顺从地紧紧抱住苍的腰,把耳朵贴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终于能说出藏在心底的那句话:“苍,未来我与你同在。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慢慢变老。”
*
苏一夏在兽人世界待了一百零九年,在兽神陨落之后,一百二十五岁算是长寿老人了,被大青国当做了国宝和吉祥物一般的存在,当她和苍牵着手在睡梦中逝去的时候,举国哀恸。
她见证了兽人们从原始部落一步步、跌跌撞撞地发展到王权社会,其中的辛酸苦辣、艰难困苦与喜悦自豪不可言说。
苍作为第一任国王,努力了二十年也没能使苏一夏怀上一次,郁闷至极,被众人们期待小王子的请求弄得烦不胜烦。遂一怒之下选了个优秀的年轻雄性继承王位,带着苏一夏游山玩水、遍览大好河山,再不管大青国的事务了。
而被他选中继承人,就是春的第一个孩子,青永。
当年一团可爱的小肉墩儿,已经长成了健美帅气颇具有领导才能的帅小伙儿,朝气蓬勃又干劲十足,一往直前充满活力。就像是这个年轻的国家,充满了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