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由笑了笑,并没有把他的敌意放在眼里,同时,他又对克己有着微妙嫉妒和瞧不起。沈由想着,如果是他和苏一夏一起长大的,他肯定早就哄着人定了娃娃亲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沈由说话也带出了几分,嘲讽道:“你不用故意叫得这么亲密刺激我,我比你了解小一,我猜你不敢当面叫她心儿,会挨揍。”
克己:“……”
这个人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沈由笑得开怀,他也不炫耀,就那么平平静静地说:“如今陪在小一身边的是我,她想做的事,我比你有能力也有信心帮她完成,我们的目标和思维方式是一致的,所以相处的很好。”他笑了一下,说:“也许很快会迎来新的成员。”
听出这句话的暗示,克己桌子下面的手猛地握紧,听着沈由用轻飘飘的语气说:“我来问你一些事情,是不想让小一回忆起这些伤心,就算你不说,我以后也总会慢慢知道的。只是,小一练的功法有问题,你如果不在乎十几年的情分,就继续憋着吧。”
说完,沈由自己先拉下脸,他讨厌一切和苏一夏关系密切的人,特别是这个对她抱有异样心思又一起长大的克己。
克己脸色白了一瞬,垂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哑着嗓子缓缓说道:“心儿从小就长得好看,她三岁的时候来魔教,唇红齿白眉眼精致,就像是一个瓷娃娃一样,她胆子小所以特别乖巧,很多人都喜欢她,前教主也很看重她。但是……心儿不是作为前教主的徒弟来的,因为她太胆小了,前教主觉得她没多大前途,他的看重就是把她当细作培养。”
虚离山上也有培养的细作,沈由对这方面也懂一些,知道特别苦特别残酷需要学习的东西也特别多,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恨不得早生二十年,把狗眼看人低的前教主一剑砍了,然后再把小宝宝苏一夏抱回窝里娇生惯养着。
克己没在意沈由的表情变换,他沉浸在了往事之中,脸上似笑非笑似喜似悲,他说:“我是前教主的首徒,地位很高,有时会看顾她一些,让她避开房中术媚术之类的学习。”
沈由绷着脸,不情愿地给了克己一个好眼色。
克己继续说:“但是,心儿长得太出众了,有一天,她被前教主瞧见了。那时她十三岁,豆蔻年华就美得不可方物,前教主想……”
沈由一掌拍碎了面前的石桌,冷着脸看着克己,心中恨不得把前教主的坟挖了把他拖出来鞭尸。
克己一点都不怵他,淡淡说:“我和心儿一起求他,心儿以死相逼,他也许是真的挺喜欢心儿,就答应等一年,等她再大一些。心儿想杀了前教主,但是她除了轻功外都不行,我们计划着找机会逃跑,但是被看管的很严。”
“有一天,心儿很狼狈的跑回来,怀里揣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的早已失传的吸星大法和摄魂大法,她开始修炼吸星大法,我没拦着她。”
“但是,一年之期还没到的时候就出事了。有一次前教主把我叫去询问事情,但是我在书房里等了一夜都没等到人。第二天出了书房,就听人说昨晚前教主就死了,心儿功力大涨,杀死了几个不服的人之后,直接成了新的教主。”
克己捂着脸,声音痛苦:“前教主那夜把我支开,去了心儿房里,我不知道心儿经历了什么,但是她对我的态度急转直下。那段时间我们压力很大,我的境遇也不太好,她以为是我背叛了她,从那以后,她的性格也变了,和以前判若两人……”
沈由冷笑一声,站起来看着抱着头痛苦不堪的男人,说:“你敢说你等了一夜,对前教主去了哪里没有猜测?”
克己顿了顿,没有回答。
沈由连嘲讽他的心情都没有了,冷冷道:“小一不是因为你的背叛而改变,她的成长和你没关系,你别再自作多情。还有,小一是我沈由的妻子,你没资格关心她也别再叫她心儿,否则,我就把你的舌头拔下来,撒上蜂蜜喂蚂蚁。”
天色迅速暗沉下来,乌云遮住太阳,雷声轰轰酝酿着一场大雨。
山顶上,克己保持着抱头的动作,直到豆大的雨滴落在身上,他才从喉咙深处发出困兽一般的嘶吼。
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两天,一路狂奔的沈由出现在苏一夏面前时,又跟条落水狗一样,又脏又腥的。
苏一夏看见他那双亮晶晶的眼就头疼,有些懒懒地说:“脏死了,不想亲你不想抱你更不想和你睡觉。”
沈由难得的没有闹,乖乖地转身洗澡去了。苏一夏还有些奇怪,只当这人出去一趟回来转性了,她按了按胸口,总觉得最近有些闷闷的:“666,我这是怎么了?”
666扫描了一下,也有些惊讶:“您这是内力失控的前兆,早年使用吸星大法的后遗症。不可能啊,剧本轨迹里,胡一心死了都没有爆发这个后遗症,现在怎么就有了?”
苏一夏悠悠道:“吸星大法还有后遗症啊。”
“那当然了,不然谁都想用这个暴增功力,那还不乱套了。这是世界设定里写得,我还以为是个摆设呢,现在体现出来了。宿主,你现在胸闷气短只是前兆,到后面就会走火入魔七窍流血而死,可血腥了。”
苏一夏一听,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浑身难受四肢无力,她虚弱道:“是不是后遗症爆发了之后,我最多只能活两年了?”
“您怎么知道?!”
苏一夏叹了口气,特别深沉道:“我觉得吧,天道可能是看我和沈由在一起了,沈由宁愿杀了自己也不会杀我,所以,它就换了另一种方式弄死我,无可救药的那种。”
666叹服道:“宿主您猜对了哎,你这个情况确实是没办法,就算有沈静松出手、有灵丹妙药天山雪莲人参果儿都没用,只能等死。”
苏一夏对自己即将迎来死亡没多大感觉,慢慢悠悠地算了算时间,觉得到她死的时候,她已经坐上皇位了。
到那时她死了,还要举国节哀,漫山遍野全是白色,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真心的假意的人,都要给她跪着哭,想到这个画面,她就吃吃笑个不停。
死一次,能弄出这么大个动静,也挺满足的,哦,那不叫死,叫山陵崩,嘻嘻嘻……古人真会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