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下了一手好棋,可惜被轻晚糊里糊涂破坏掉了。
但是生气是不可避免的。
她的男人差点被人染指!最重要的是穆临绥当时就没有拒绝的意思!
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简直心酸!
反应过来后一脸指控意味太明显了,穆临绥拢着泛滥的笑意,薄唇碰了碰她的,一本正经地回答:“别担心,不会的。”
他们对彼此除了身体上的深度交流不熟悉,其余的事有着谁也插足不了的默契。看着对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须过多解释什么也会明白真正的意思,好似天生契合、心有灵犀。
穆临绥能天衣无缝欺骗任何人,但原主是个例外。他有欺骗原主的能力,只是他的底线仅限于给原主模棱两可的话语让她自己琢磨。
像这般斩钉截铁不拖泥带水的样子,轻晚也不会死抓着这个问题一个劲儿的咄咄逼人得寸进尺了。爱情多些信任总是好的。
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风波就这样在两人感情渐渐明朗中落下帷幕,这个除夕,过得很是平静……
转眼已步入五月,正是x市的天气暖冷适中的时候。
轻晚矜持淑女地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镜子里的美人亦是一副困顿的慵懒模样。
这样的天气适合睡觉,可鬼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宴会要参加。对她这种整天腻在家里不修边幅的人来说,参加宴会就是灾难。
可是忍不了穆临绥似笑非笑说随手拉个女伴好了的神情!
一被刺激就脑子发热答应下来的人才不会是她呢!
心里碎碎念着,她像是一个被人牵扯的娃娃,耗费数个小时的精心雕琢,直到黄昏低沉才拉到穆临绥面前去见成效。
“还好吧。”
他懒散不失优雅地单手扶额,若隐若现的颓废、目中无人的睨视,白衬衫搭配他不太喜欢的银灰色西装显得贵气凌人。
轻晚下意识看了眼时间,无奈地叹了叹气。
柔软的墨发被打理成蓬松微卷,用镶有碎蓝宝石的青蓝色丝绢花箍出一个漂亮的花苞。淡雅的妆容稍稍提色几分,将她苍白的脸色添了红润。
姣好窈窕的身姿由白紫两色连缀交叠的单肩及地束腰长裙描摹尽致,行走间如同水波轻轻荡漾,连腰间那簇含苞未放的兰花都似要在这水波微漾的下一秒里争相怒放。
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灯火辉煌、明灭不定,轻晚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说不上来是好是坏,但心脏随着越来越近而加速跳动着。
“阿绥。”她低唤。
沉思的穆临绥微挑眉梢,听见轻晚的声音循声看她。
今晚的她很美,比往常美,像是涅槃。
没了被他恶劣虐待时的羞愤和无望的认命,那双眸子沉寂的神采在相隔的两个多月里再次熠熠生辉。素洁的面容面对他时也会无所谓无芥蒂的微笑,好像以前承受的屈辱不过南柯一梦。
他很久没有认真地看看她了吧?所以才会觉得陌生觉得惶惶不安。更多的,便是茫然无措。
实话说,单是他这个人格见过的美人也不知凡几,相信白天那个尤甚。他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其余两个人格认定了她!
谁都不要,只要她!
毕竟白天那个人格自私到把和她最珍贵的感情、记忆全部占为己有,而夜晚的人格还这样痴心不改地喜欢她。
迷惑渐深,是以当自己生出独自意识时,就只要恶劣地对她就行了。
没经历过苦难折磨的爱还叫爱吗?!
这是他的信仰,因此他亲自执行。
可是,自五个月前的见面后,他就自嘲地认栽了,从而逃避,直到今天被其他人格逼得避无可避。
想到这儿,他的眸光愈加复杂深沉。
“感觉今天晚上会不太平。”她继续说着。倏尔转头冲他微笑,“虽然不懂为什么要躲着我,可还是想说今天晚上别离我太远可以吗?”
他早早敛了情绪笑得邪肆,“小猫咪翅膀硬了怎么心也变了?我什么时候躲过你?”
是啊是啊,没躲过。轻晚懒得争辩,这个人格就是披着老虎皮的傲娇货,真是亏她刚开始还怕过他!
“今晚别离我太远可以吗?”她不得不重复这句话。
状似敷衍地点点头,车内阴暗的空间把他面容隐藏了大半。轻晚抿着唇也不再打破两人之间静谧的气氛。
之后一路无言,抵达地点下了车时晚上的人格已经转换了。
“小晚放心,不会离你太远。”他温柔地笑着,握了握她的手安慰着。“今晚很漂亮。”
挽上他的手臂,轻晚难得脸有点红地点点头,“那要进去吗?”
“是要进去了,他可故意拖延了很长时间了。”穆临绥颇为苦恼地叹了叹气,便和轻晚一起走进这金碧辉煌的别墅。
衣香鬓影,乐声轻缓而悠悠。
踏进别墅内的一瞬间,轻晚真的体会到主角往往来迟而被万众瞩目的感觉。
低声的笑语交谈弱了好几度,水晶吊灯割碎的灯光打下一圈圈深浅分明的光晕,将站在不同位置的人们不着痕迹地分离成几个等级。
瞬间控场!
若有若无的视线扫开,细细微语听不真切。轻晚从容不迫地优雅微笑,根本不着急去反追寻那几道灼如实质的目光的主人。
他们不急不缓地走过,一步一步来到今天主人翁的身旁。
穆临绥歉意地欠身,首先对那精神矍铄红光满面的老者轻道:“遇上些事倒是来得晚了。陈老见谅才是。”
“这可当不得。大丈夫本就应先打拼事业。”穆临绥在业界是有名的拼命三郎,众人听他先道有事自然而然联想到天若集团的公事,陈老也不例外。心有不适消减了不少。
陈老看着慈眉善目,却是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他对于穆临绥的举动豁达地笑着揭过,自带长者风范。
轻晚正抱有好感,却听陈老转了话题,笑意浓浓夹杂一丝打趣:“这位是……”
轻晚:“……”
穆临绥淡然一笑,不卑不亢地表明了轻晚的身份:“这是我的未婚妻,端木轻晚。前几年在家修养的原因,一直没能让她出来。”
那胡诹的表情真是完美无缺、无懈可击。若不是有原主的记忆,轻晚肯定也相信了。
不过……
她答应做他未婚妻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