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轻晚的背影被换衣室的门隔绝消失在视线之内,穆临绥才珍而重之地把冷湿的棉质手绢细帖小心地折叠好。向立在一旁当木桩子似的服务员要了个小纸袋,他亲自将折成正方块的手绢如同对待宝贝一样放了进去。
那郑重而细腻的动作,让旁边四周对他第一眼就生些好感的女人们更是蠢蠢欲动了,美眸泛着情丝涟漪不断。要不是有了解穆临绥一丁点习惯的人好心开口解释了几句,怕是这时候姿色皆是上上乘的美人们根本不会按耐一颗扑通扑通直跳的芳心赶紧花枝招展围了上来。
她们中见过穆临绥的几乎没有,可“穆临绥”这个挂在家人嘴边时常提及的名字却是如雷贯耳犹如传说的存在。
如今真人以这般姿态跃出脑海中的构想,呈现了比自己幻想里好上多倍的答案。她们不需多言碎语,练就了堪比火眼金睛的名媛淑女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松默定了穆临绥在一众多金才俊的钻石王老五中的位置。
父母念叨着留意穆临绥因时间长久而平寂烦躁的心思立刻活络了起来。这样的男人还看不上眼,她们真得不懂什么样的才算好了。
清楚自己享受了千金的二十几年的待遇注定要成倍成倍地归还,她们出生在富庶家族的命运大多数人是商业联姻,只有极少部分掌握着自己自由的主控权。
知道有些东西不是自己能肖想的她们心如明镜,与其这样倒不如挑一个能看得上眼、不算差的男人嫁了为好。总好过抵抗不成被父母盲婚哑嫁,落得个后半生哀戚怨怼郁郁而终的下场。
至于刚才出现在穆临绥身旁死气沉沉、看起来就胆小怯懦成不了大气候的女人,配穆临绥就是活生生的浪费大好资源。
那人容貌虽是精致,可她们也不是吃素的。况且一脸不定时阴郁可怖的女人哪个男人会深爱她一生一世呢?终究是图一时新鲜罢。而且看样子普普通通的女人绝对不会比她们更能带来万无一失的利益——可悲又现实。
——她们却是潜意识忽略了心里的“一时”已经过了超过了八年,如果想到了什么也会抛在一边;再者,她们从头到尾都没想过穆临绥是否需要联姻来巩固自己打拼下来的商业王朝。
于是乎,这就是飞蛾扑火的悲剧。
在情感方面,女人是聪明而敏锐的;也是笨拙而癫狂的。她们更像是一个个被逼上绝路的赌徒,永远期待着下一场赌注开盘带来的翻盘暴利。就这样重复了一次又一次,然后高利贷以无情的姿势压榨她们最后一点油水利润去迎接死亡。
穆临绥打算坐下来等轻晚换好衣服然后去冬装区挑选,他略微顿了顿,确定了轻晚刚才坐的位子才往那靠近。正要坐下,一道娉娉婷婷的曼妙身姿目标明确地朝他行来。
他不想过多留意,但那人看着他的目光中笃定的热切实在是令人反感。
把纸袋紧挨着轻晚的手包,他脸上的笑容淡薄了许多,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味馥郁了鼻息,他却分外想念那个她的气味。
“您好,请问您是天若集团的穆临绥穆总裁吧?”柔柔的女音清甜而妩媚,紧身红裙把女子傲人有致的身材展现完美,黑色皮质丝绒褂搭了两肩,行走间隐约露出一双白皙丰腴的玉瓷似的藕臂。
一只洁白莹润的小手大方地伸了出来,自信自己美貌的她客气地自我介绍道:“我叫高晴轩,久仰穆总裁大名很久了。家父高进近日里正准备和贵集团合作明兰旅游区投资建设的事宜,相信穆总裁这几天就会收到信息。”穆临绥始终没有要握手的意思,高晴轩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刻意透露给她的礼节性疏离感,掌握极好的交际手段立刻让她作出不至于让她因此失了脸面的反应。
只见她惊讶地以手掩唇,自然地收回小手又道:“啊!我刚才说了什么?”她俏皮地眨眨眼,难得羞涩地红了脸颊:“穆总裁可千万别在爸爸面前提及我说的事呀,否则我可是要挨爸爸好一顿训斥的。拜托啦!”
美人红妆映面别有一番韵味,穆临绥敷衍地点了点头,对此无动于衷。
面对投怀送抱目的性如此直白的女人,他一向是直接甩脸走人的。能破天荒地忍住估计也是因为有值得让他忍耐的人在这里吧。他无意识地瞟向换衣间,那里的门仍紧闭着,心里生出担忧,想嘱咐服务员去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轻晚到现在还没出来。
实际上从高晴轩走到他身边到现在只过了大约两分钟而已。没换好才是正常的吧?
“哇哦——”此起彼伏的小小声拧成一串,断了穆临绥要招服务员的动作,他不奈地转回头,出于身高优势一片呈倒三角的雪白背脊陷进瞳孔里。
那纯黑色镶有闪片的绒褂这时正静静地躺在大理石制的地板上。高晴轩整个的穿着这才完全显现。
低胸红装紧身裙裙尾停在了膝关节上方一寸左右,她的雪背因艳丽的红色而衬得愈发冰肌玉骨,然而那倒三角最底层的角尖在女子不小心晃动身形间堪堪半遮半掩尾椎,甚至裸了一点点凸翘的臀肉和挤压出的臀沟线条与前面暴露空气的大半波涛相映成趣,两根红绸带连接着红裙绕过高晴轩的脖颈系出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结尾的两条长长的绸线晃荡着弧度;而现下细看一番,才发现她的红裙另有玄机,从胸部三分之二处以下竟然是层次分明逐渐加深的半透明!
高晴轩长相的确是极好的,容貌妖媚而且声音惑人。再看看她此时的装扮,称为尤物也是名副其实。
可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噗嗤”一声,仿佛是引燃烟火的捻子,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不面露了然之色,从而“噗嗤”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