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秦坊无奈地甩甩肩,“小冉,我想清楚了,再不会对你抱任何幻想。祝你幸福。”
他潇洒离去。
对着他的背影打量了一阵子,我才发现自己的床头放着一部手机。白色的外壳,最新款的手机,掂在手里十分舒服。
是代宁泽给我买的新手机吗?
我划开手机,看到里头存了一个号码,老公。
显然,我的猜测没有错,他送了我一部手机。之所以放在床头,大概是怕我醒来找不到他着急吧。代宁泽的细心让我暖心。
正开心着,手机响了起来,却不是他的号码。
我知道,他给我买的还是以前的号码,那么电话会是谁打来的呢?我接通,里头传来了异常苍老的声音,“怎么样?很快乐吗?”
“你是谁?蒋伯父吗?”这声音这么老,我自然联想到蒋父,但他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那人却没有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是打错了吧。
我看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最后得出这样的结果。电话的事,我并没有放在心里,算是揭了过去。呆在医院里很无聊,我给代宁泽打了电话,想知道他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没有让我听出任何的端倪来,只让我好好呆在医院里,他很快就会回来。他顺便告诉我,代泽晰已经在来看我的路上了。
果然,才挂断电话,小家伙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就出现了。他大步走过来,肉团团地扑在我身上,“妈咪,您怎么又生病了?”
我有些羞窘。
才回来多久,好像已经进了几回医院了。
有小家伙陪聊,时间容易过多了,我的心情也好起来。只是医生不让我出院,让我觉得郁闷。医生一再表示这是代宁泽的意思,要出院必须他本人到来。我算是给关在了这里。
“生了病就要好好治,妈咪不可以不听话。”代泽晰像个小大人般训着我,板着脸的样子跟他的父亲如出一辙。我无语地摸着他的小脑袋,“谁要是嫁给了你真是倒霉,会给你唠叨死的。”
他高冷地一扬脑袋,“不是谁都能听到我的唠叨的。”
好吧,我承认。
他兴致勃勃地翻着书包,原本想给我看他新画的画,没想到跌出了一个粉色的信封。我拾起,上头用幼稚的笔法写着:代泽晰,我喜欢你。七个字,七叉八弯,分家的分家,打架的打架,我用了好一会儿时间才看明白。
“哟,这是情书啊。”我打趣着他。
小家伙的脸上立刻显出了不符合年龄的红晕,把我手里的纸抢了回去,“偷窥别人隐私是不礼貌的!”
我摸了摸下巴,自家儿子都会说这种话了……
他把粉红信封抢了回去,折了几折,丢回了书包。小家伙从出生那天起就帅气异常,虽然才长了五年,但喜欢他的女生可以围绕地球绕上几个圈。他向来不爱搭理别的女孩子,对于别人送来的小礼物也是极不给面子地丢掉,这次却这么宝贝这个小信封,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对方是谁啊,这么宝贝。是不是长得跟个天仙似的?”
小家伙切了一声,“又圆又胖,丑极了。”
“那这是……”既然丑,他定是看不上眼才对,按照他的性子肯定早就丢掉了。
“留着做样板!”
小混蛋,嘴还真是毒啊。我无奈地摇摇头,不再惹他不开心。小家伙陪着我吃完晚饭便背着书包表示要回家,我要送他,他表现是极为不屑,“还是算了吧,你这病殃殃的样子,还没送到门口就晕过去了。老爸知道了指不定把我怎么着呢,还是自己走吧。”
混小子!
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心里骂着,但也对他的独立感到开心。小家伙虽然跟了我好几年,但身上一点都没有女性的扭扭捏捏,行事为人都像个小大人,跟代宁泽十分像。我忍不住去猜想,如果代宁泽五岁的时候没有经历家里的变故,会是怎样的一个人,是不是像小家伙一样,被一群群的小女生围着?
小家伙离开后半个小时,我手上的药水全都打完了,护士给撤了针。代宁泽还没有回来,闲得无聊的我走出去,想要到楼下散散步。因为楼梯隔得近,我索性从那儿走,却在楼梯口看到一个粉粉的信封。我低头捡起,看到里面的内容时不由得拧起了眉头,这就正是小家伙的那封情书吗?他把它丢了?
若是要丢,他该当着我的面丢掉才是。可我清楚地记得,他虽然噘着嘴巴说对方又圆又胖,却始终没舍得丢掉信封,而是小心翼翼地叠起来的。所以,是他弄掉了?
可他不是一个不细心的人啊。
我还在猜测着的时候,电话再次响起来,依然是那个苍老的声音,“你的儿子真是可爱啊,想听听他的声音吗?”
血水,一时凝固,我僵了身体,好一会儿才出声,“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不要自己的儿子。”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出来跟我见面。”
“仅此而已?”我不相信。如果单单叫我出来见面,又怎么会带走小家伙。我怕对方使诈,强力压制住不安,表现得极为平静道:“你说带走了我的儿子就带走了?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信不信,由你。”他并不想取得我的信任,挂断了电话。我嘴上说得无所谓,心里却怕得要死,查是小家伙真的……
我迅速打电话回家,问及小家伙的去向。
“小少爷还没有回来,他不是去陪您了吗?”家里的柳嫂道。
血水,再一次凝固,我几乎要哭出来,“他没有陪我,早就离开了。”
“可他根本没在家啊。”柳嫂的声音也变了。我挂断电话,第一时间打给代宁泽,“有人打来莫名其妙的电话说晰晰被他带走了,他又的确没在家,该怎么办?”
代宁泽比我冷静得多,简单地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最后道:“别怕,他不会有事的,乖乖呆在医院里哪里都别去,我马上回来。”
代宁泽没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医院,此时的我正心急如焚,眼泪不停地掉。看到他扑过去,像是抓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别担心。”他轻抚着我的头发,“既然对方打过电话来,说明他有心要达到某种目的。目的没有达到之前,他是不会对晰晰怎样的。”他的分析让我略略心安了一些,但一想到晰晰还那么小,对方不知道会用什么方式对待他,又难过极了。”
“会不会是蒋家人……”我担心地问。
代宁泽摇头,“蒋家人的事已经摆平了,他们不会再闹事。”那么,还能是谁?
我试着将电话拨回去,那头显示的却是空号。晰晰失踪过一次,所以我分外敏感,周身被一种恐惧感围绕着,几乎无法呼吸。
但,我们却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等待。代宁泽一直把我抱在怀里,握着我的手,给我安慰,告诉我不会有事。我还是忍不住全身颤抖,身体冰冷得像泡在冰水里一般。
他并没有闲着,一边派人出去寻找晰晰,一边安排人过来帮忙,以期一有信息就出动。很快,就有人过来了,在病房里摆起了高级装置,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再次响起来。
我急急将手机贴在耳朵上,“我要见你,马上。还是那个地址,但只能你一个人来,如果多一个人,我就会让他去死。”
耳朵里,传来一声叫,分明是晰晰的!
我全身血液终于流动,却是在倒流,他的那一声叫让我失了魂魄,大声喊起来,“你对孩子做了什么!”
那头,只在嘟嘟的声音。
我猛然立起,往外就冲,代宁泽把我拉回来,“小冉,再冷静一些。”
“晰晰就在他手上,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式惩罚孩子,你让我怎样冷静!”我朝他吼了起来,此时就算那人要用我的命换小家伙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
“我们一起去。”他道。
我摇头,“不行的,他说了,只能我一个人去。如果你们去了,他会对小家伙不利的。”
“但你需要保护。”他无比坚持。
我抓着他的手臂眼泪哗哗直流,“我不需要保护,是晰晰需要保护,如果他出了事,我也……我也……代宁泽,你知道,孩子对我有多重要。”
“我知道。”他理解地点头,“但你就算去了也未必救得了晰晰,更有可能你们两个都……他们这些人都是专业人士,会见机行事,你要相信我!”
他说得没有错。
我迟疑地转头去看那些人,为首的负责人朝我点点头,“放心吧,我们会护你和孩子周全的。”
我这才点头。
出了门,我和施救人员挤在一辆车上。代宁泽也坐了进来,将我的手捏在掌心,“别怕。”
可我还是害怕得手一个劲地抖,唇也抖得厉害。他再次把我压进怀里,“如果害怕,我去。”
“不用。”对方指定了让我进去,就算再怕也要进去,“我只是担心……担心晰晰。”
他理解地点头,“放心,他一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