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撒了谎,“只是突然想来见你,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我的头脑太乱了,想冷静一下。”说完,我转身朝外走。
我的确需要冷静。
“等一下。”他把我唤住,“要冷静也回家去冷静吧,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那还是我的家吗?我没办法跟他呆在一间屋子里,而且更清楚,一旦回去,他一定会发现我已经把东西拿到手了。
我还要需要考虑,因为此时已经无法确定是否把东西交给他。
“算了,还是以后再说吧,我若不回去,代宁泽会来找的。”我找借口。
他却一步走过来将我揽住,“他已经不重要了,然然,我们回家。”我被他强行拉上了车。我拍打门页,吵着要下车,他却命令人开车。
车子急速驶在车道里,车门被锁死,我根本没有离开的可能性。我悲哀地闭了眼,“程枫,你到底要做什么?还有,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怎么突然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脸上显现出紧张的神色。我摇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但……你竟然欺骗了我,让我不安。”
“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只是复仇心太急了。然然,代宁泽做过的那些事弄得我坐立不安,如果不报复他,我会很难受的。你忘了吗?他对你做过什么。”
我的身子猛然一抖。
却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对他全身心地信任。
“就算不信我,总该信你自己吧,你在心理医生那里想起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道。
我闭眼,想到的是那些血腥冷酷的画面。
程枫把我带回了住处。
这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在这里,我挥撒汗水,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努力按着他的要求练习舞蹈瑜伽以及一切他让我练习的东西。只是,此时却给我无尽的陌生感。
“程枫,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假伤,我可能为了钱而献身给代宁泽。”我轻声道,指头依然紧紧地拧着,无法释怀。
他递了杯水过来,“先缓口气,喝杯水我们再好好聊。”
我接过水,一口气喝了下去。
“来吧,坐会儿。”他把我扶向沙发,我想要挣开他的,这种情况下我没办法与他靠近。可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力气,而且头昏沉得要命,一定是气坏了。
我低头,揉着眉,有一只臂却稍一用力把我压了下去……
事后我才知道,程枫给我的那杯水里下了安眠药,这才会使得我会觉得迷糊,最终睡了过去。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了他居所的房间里,衣服地好无损。
我很快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一个打滚坐了起来。我满屋子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包包了。
我冲下楼,被佣人拦下,“宁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我支撑着额头,因为还有微微的晕眩感袭来。
“程枫呢?程枫呢?”我虚弱地问。
佣人摇头,“程先生昨晚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
“昨晚?我睡了多久?”
“您从昨天下午三点钟一直睡到现在。”佣人道。我抬头去看表,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四点了,我竟然睡了差不多二十四个小时!
“他去了哪里?”我本能觉得,他的离开跟那份我从代宁泽保险柜里拿出来的东西有关。
“这个,不知道。”佣人无奈地摇头。
我在屋子里踱起步来。
仇是要报的,但是我和他之间有太多的事情没有说清楚,没有弄清楚之前怎么可以去报仇?
我转身往外走。
“于小姐,程先生交待过了,从今天起,您必须呆在家里。”
我气得想打人,却也知道佣人只是听命行事,于是去打程枫的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近,我气得差点将电话摔碎!
用力抓一把头发,我努力想自己平静下来,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我不知道那份文件里有什么东西,更不知道程枫拿着它去达到什么目的。如果代宁泽是我的仇人倒好,就算得到惩罚也罪有应得,如果不是……
这个念头一起,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而随着这个想法而来的是,不久之前我曾看过的一部美剧,里头有这样一个情节:某个顶级心理学家把本不属于当事人的记忆强行植入到了他的大脑中,使得他做出了不可思议的事来。
那时以为不过是电视情节,此时却吓出了一身冷汗。我跑回屋打开电脑,开始疯狂地搜索有关万医生的信息,然而,什么也没有找到。我找得精疲力竭,最后在角落里看到一小行不起眼的文字,说是某个心理医生因为违反职业道德而被开除。
至于那名医生后来去了哪里,完全没有提及。不过,并不姓万。但我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忍不住猜测他和万医生的关系。我知道,若是万医生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虚假的记忆植入人的大脑,那么他必定极其了不起,绝对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所以,不可能查不到他的消息。
我还在试着通过别的方式寻找万医生的情况时,突然跳出一则新闻,里头亮晃晃的文字写着寰宇集团的股票大跳水,情况危机。我的手一僵,再也没有力气点开,却已经有些明白,这必定跟我带出来的那份文件有关。
到底怎样的文件,才会使得一直以来形势大好的寰宇股票发生这种事?
一阵剧烈的腹痛突然传来。我起先以为自己吃错了东西,可是马上想到,醒来后我连口水都没有喝过。腹痛感越来越强烈,我不得不打电话给了楼下的佣人。是佣人们把我送进医院的。
医生掀开我的衣服,给我做着检查,“你以前是剖腹产的?”
“什么?”我被他问愣了,脸马上窘得通红,“你是个庸医吧,没看到我的信息上写着才二十岁吗?”
“二十岁就不能生孩子了?”那医生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她推着眼镜一脸的笃定,“就是是剖腹部留下的,你们小姑娘就知道乱来,生完孩子还想瞒着不成?”
可我分明没有!
“说吧,那个孩子是丢了还是送人了?”
我气得推开了她,“我是来看腹痛的,不会看就退一边去。”我不想跟这个疯医生多说话,起床就要去找别的医生。
医生也生气了,“我跟你说,你的腹痛跟你之前做过剖腹产有一定的关系,不管你找哪个医生,你剖过腹生过孩子这件事是逃不掉的!”
我还是跑了出去,但她的那句话却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生过孩子吗?如果生过孩子,孩子去哪儿了?还有,孩子是谁的?
佣人看我走出来,忙迎出来,“我们已经打电话联系过程先生了,他应该很快会来。医生没说什么吧,开药了吗?”
我捂着肚子不理人,继续往外走。
回到家后,我的腹部依然疼,但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看医生,有无数的疑问想要问程枫。我躺在床上等他,最后疼得脱了力,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是半夜,床头放着饭菜,却没有程枫的影子。我像被人遗弃了一般,孤零零的,无依无靠。
我想知道寰宇集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股票跳水。但上网才发现,网页根本打不开了,我又试着用家里的电话打小芳的电话,显示的是无法接通。
想来,家里的通讯设备都被设置了。
程枫越是这样做,我越是觉得不对劲,越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跑下楼时,我找到了一部佣人落下的手机,我跑上屋顶,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小块信号没有彻底屏蔽的地方。我打电话给了王颖。
“纤雅,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都没有来上班啊。”王颖在电话里急急问我,经过这么多事,她已经把我当成了朋友。我无心解释自己的事情,忙问她,“公司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是啊,公司里的客户资料被泄露了,大批资料被放在网上,包括客户最私密的信息。客户们十分愤怒,已经闹起来了,网上,网下,乱成了一团。”
“怎么……会这样?”寰宇集团是个大公司,有多少客户无法细数,这么庞大的数量,不会闹出事来才奇怪。
“不知道。”王颖的声音里透满了焦虑,“不仅如此,听说公司里丢了一份重要文件,那份文件里不仅有所有客户的资料还有更多的重要东西,如果被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搞不好……整个寰宇集团都会垮掉,到时我们也就失业了。”
她最后的话让我彻底白了脸。
就算要报复,我也从头到尾只想过报复代宁泽,如今却牵涉出了数以万计的员工……罪恶感这么升腾起来,我只能祈祷那些不是程枫泄露出来的。
我再次疯狂地给程枫打起电话来,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程枫,他去了哪里,又在做什么?
为了离开这里,我再次装腹痛。佣人们不得不把我带回医院,接手我的还是那个医生。她撇着眼从镜片之上看我,“我说了吧,你的情况瞒不了别人,这不,还得回来找我。”
我一把拉住她的衣服,“请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