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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自食苦果
    周菲菲一边全心全意地做着新秀歌手小勇的助理,一边忙着自己公司的业务。她外形虽然谈不上多么艳丽,但是骨感的身材很有现代感,另外外表清纯给她也加了不少分。
    季总觉得眼下周菲菲确实赶不上当年钱红红的火爆,不过找她来做广告代言的客户也是络绎不绝,她所取得的业绩也算可圈可点了。
    季总翻看着下订单的客户合同,不禁有些奇怪,最近钱红红怎么一单都没有签?最近似乎在公司也没再看到她了!季总对钱红红最后的印象还固着在年会那会儿,女模特儿穿着极其暴露的衣服,扭着自创的儿童不宜的钢管舞……
    沉吟了片刻,季总叫来了秘书,问她:“钱红红最近有没有来上班?”
    秘书吞吞吐吐地回答:“没有呢……我们也没敢跟您汇报……”
    季总想了想,挥手道:“你先退下吧,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不料钱红红的手机居然关机了!无奈之下,他拨通了钱红红父亲的电话,作为老熟人,他也想让钱父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刁蛮任性的女儿。
    季总问道:“喂,是向东吗?我是老季啊!你女儿钱红红怎么还没来上班?这柳树都快发芽了!”
    钱向东这几天都耗在医院里,处理女儿的一系列麻烦事儿,还要把脑袋被钱红红用玻璃杯砸破的老婆给稳住,真是焦头烂额!
    突然接到季总电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说出实情为好!女儿做模特儿显然已经无望了,但是能在抹茶传媒公司做个文员,也是有可能的。总之要给她留一条退路。
    钱向东声音低沉地回答:“我女儿突然眩晕,最近一直在住院。”
    季总问:“眩晕?以前还从来没听过红红有这个病呢!是不是减肥饿出来的?”
    季总知道有些女模特儿对自己的身材管理要求极为苛刻,甚至过午不食,简直跟出家人似的!直到此时,他仍然没察觉出钱父口气中的无奈与悲凉……
    钱向东含含糊糊地敷衍着:“可能是吧!过几天,等她好点儿了,我会让她跟你联系的。”
    钱父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头发几乎全白了!原来他每天养尊处优,外表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可是现在,看起来倒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
    病房外传来敲门声。
    钱父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一个小护士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她指指床上的被子,压低了声音问道:“她睡着了吗?”
    钱向东苦笑着点点头:“闹了一下午了,好容易安静点儿了。我刚才也出去躲了一会子。”
    小护士吐吐舌头:“我们见过多少病人了!从来没见过闹得这么凶的,前几天连她亲妈的脑袋都砸破了!”
    钱父尴尬地搓着手:“都怪我,太纵容女儿,让她到韩国整什么容,把人给废了!”
    小护士胆战心惊地瞅了瞅被子里那个可怕的女人,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打算出院啊?我们床位非常紧张,因为你女儿太狠,好多病人听说后都不敢住进来了!”
    那天同病房的另一个病患,见识了疯婆子一般的女人居然敢砸自己老妈,当即吵着要换房,医院无奈之下,让他们到其他房间住下了。
    钱向东嘴角都起了火泡,他叹着气:“唉,总得等她把那些东西全部弄出体外吧!还有,我老婆额头的伤还要继续治疗。”
    从经济的角度看,韩雪跟女儿住一间病房最合算,但是韩雪被女儿一玻璃杯砸得寒了心,再也不肯跟她处在同一间屋檐下。
    那天她脑袋上流着血,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撑不住便跌坐到地上……
    钱向东正在报社办公,听到老婆出事了,立即让部下开车前往医院!他自己血气上涌,知道大事不好,不敢强行开车。
    到了病房,发现里面就剩下母女俩,医生护士不知都躲到哪里去了!
    钱红红还在继续叫骂着,就像地上坐的不是她受伤的老娘一样!她口不择言,将这些年来的不如意通通怪罪到韩雪身上!
    钱红红一边拍着床,一边破口大骂:“韩雪!亏你做了我钱红红的亲妈!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是好好好!我当初去韩国,你为什么不肯拦着我?!”
    韩雪头痛欲裂,被女儿怼得却无言以对。
    她就呆滞地坐在地上,听任女儿像剥皮一般数落着自己。韩雪真心想不通,女儿从小到大,自己和老伴对待她就像伺候公主一样:别人舍不得买的,自己眼都不眨就买给女儿;只要女儿喜欢的东西,想尽办法也要弄到手给她……
    宠着宠着,怎么宠出了一个仇人来?!钱红红对待自己,甚至还不如一个陌生人!人家好端端地总不会拿起一杯水猛砸自己的脑袋吧!
    她坐在病房冰冷的地上,女儿仍然在床上叫骂着,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她脸上那肆意流淌着的鲜血……
    钱向东带着部下冲进病房时,韩雪已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钱向东张罗着抱起老伴,部下帮着忙,俩人把老大妈架到楼下,钱向东又气又急,没想到老伴在医院里受伤了,医生和护士居然置若罔闻!他可不知道这母女俩的一系列作为让医护人员都敬而远之!
    安置好韩雪,他赶紧又回到女儿所在的病房,钱红红看见老父亲,恢复了几分理智,自觉理亏,瞪着眼不说话了。
    钱向东唉声叹气地训着女儿:“你是疯了还是怎么了?你妈应该是天下最疼你的人了!你怎么能拿茶杯把她的头砸破呢?”
    钱红红不服气地嘟哝着:“又没怎么样!”
    钱向东怒极反笑:“好啊好啊,是没怎么样!你瞧瞧你!我钱向东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单单养出你这么个宝贝玩意儿!”
    钱红红突然强硬起来:“爸!你别什么都怪我!要不是你跟我妈什么都不管我,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钱向东一时气结,差点儿也一头昏倒!
    她拍着床道:“我饿了!你快点让护士送吃的过来!”
    钱向东硬撑着,没让自己滑下去,自己再趴下去,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就彻底完了!
    他苦笑着:“红红,你这个人活着,就只想着你自己吗?你爹妈的生死,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关心吗?”
    钱红红怪声笑道:“爸!你这义正辞严的腔调给谁听呢?你们再怎么不好过,总比我这畸形人活得好多了!”
    她猛然掀开捂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把自己治疗之后仍然凹凸不平、粗细不一的双腿亮给老干部看!
    钱向东一闭眼。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女儿整容失败,全怪造孽的韩国整形医生。可是跨国维权,要有多难有多难!所以这宝贝闺女迁怒于父母啊!
    钱向东也怕钱红红再次寻短见,也不敢威逼得太厉害。让她情绪安定下来后,这才再次回到老伴身边。
    韩雪疼得直哆嗦,给她包扎上药的,正好是之前跟她有过节的小护士。韩雪再也没了神气劲儿,垂头丧气地听任对方处理着伤口,嘴里不停地喊着疼。
    小护士嘴里也不闲着,嘲讽地说道:“大妈,好好的,头怎么破了?”
    韩雪还有些发懵,苦着一张老脸:“还不是我那女儿发疯砸的!”
    小护士一边检查,一边摇着头:“啧啧啧,大妈,你女儿下手可真狠!这次的挫裂伤,长达两三厘米,消毒后缝针吧!”
    韩雪这会子又开始担心起女儿来:“小姑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是老糊涂了!你能不能等会儿去看看我女儿……”
    小护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瞪她一眼,劝说道:“你怎么回事呢?自己先把自己脑袋上这么大的一个伤口料理好再说吧!”
    接连几天,满面风霜的钱向东抛开报社的一摊子事儿,只在妻子和女儿的两间病房里东跑西颠,差点儿忙得找不到北!
    钱红红的身体渐渐好转了起来,她依然每天脾气很大,依然对着老父亲颐指气使,一开始,老钱还要训训女儿,可是到了后来,发现女儿说话的气势、无理搅三分的奇葩逻辑,全面碾压自己,只好闭上嘴不再说什么。
    韩雪心头一直憋着一股气,她要等女儿自己来道歉,然后也有可能原谅她。可惜钱红红明明能够下床走动,对自己一手造成的后果却不闻不问!
    钱向东站在女儿房中,百感交集,小护士和他低声交流着钱红红的动态,俩人一时沉默起来。
    小护士大着胆子绕过去,一掀被子,大喊起来:“钱红红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