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袁将近千年，没有体会过虚弱的滋味。
    这下失血过多，身体也被咬的千疮百孔，疼的她恨不得直接去见佛祖。心里对程序猿的憎恶，越来越深。
    迟早有一天，她一定要把那个家伙踢进畜生道，让他做牛做马，才能消她心头之恨！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模糊的视线里，是利昂满是胡茬的硬挺下巴。深邃的下颚线条，笔直如削。他双唇紧紧抿着，一双浓眉纠结在一起，表情看上去十分严肃。
    林默袁觉得好笑，之前看他，明明是一副穿着警服的流氓样子。
    “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
    灰蓝色的眸子，清澈明亮，像是倒映着天空的一汪清泉。
    林默袁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做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只觉得天色越来越暗，最终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一片刺目的白。
    身体沉重的很，她刚动了一下，手就被人按住。
    “别动，小心点，你的手上还插着针呢！”
    林默袁听话的不再动弹，转过头才看清坐在床边的人，居然是哈默尔女士。
    “院长？”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林默袁的嗓子都是哑的。“我睡了多久了？”
    哈默尔女士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欣慰道：“上帝保佑，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人类的身体，果然不堪一击。
    “爱丽丝呢？”
    “你放心，她现在正在孤儿院里，被好好的照顾着。”
    “那就好。”林默袁的表情，无喜无悲，看上去只是随口问问。
    她昏迷了数日，终于醒来。除了强烈的饥饿感之外，就疲乏困倦。身体无一处不痛，沉重的好像不是她的。稍微呼吸急促一些，都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院长您怎么有空来看我？”
    哈默尔女士脸上慈悲的笑容，渐渐消失。一双毫无感情的浑浊眼眸，一瞬不移的盯着她的脸。“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什么话该说……”
    咚咚咚，病房门被敲响，哈默尔女士再次恢复慈爱的表情。
    门被推开，一头醒目的红发，依旧痞里痞气的利昂从外面走进来。
    “利昂先生。”哈默尔女士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利昂随意的点点走，走到床的另一边，双手插在裤兜里，意味不明的看着林默袁。
    “你有什么事吗？先生？”
    “我来探病。”他从夹克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巧的笔记本，抽出笔，然后说道：“正好，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向你了解一下。”
    哈默尔女士在此时站了起来，她双手捧在胸前，用怜爱的目光看着林默袁。
    “上帝保佑你，孤儿院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跟你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忘记。”
    林默袁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我知道，您慢走。”
    房门关上之后，利昂绕到另一边，径自坐在哈默尔女士让出来的椅子上。把脚架在床上，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人往后一靠，随意的仿佛是在自己家。
    “不知道先生想问我什么呢？”
    利昂眉眼一转，微微勾起嘴角。摊在他掌心的笔记本啪的一声猛地合起，林默袁猜测，他要问的问题，大概不在警方想要知道的范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