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涛思量着琴儿的话。她说得不错，蓝儿和自己之间有了非常亲密的交流，除了没突破最大的禁区，其它可谓熟络非凡，他们之间都不承认彼此是男女朋友，但只要单独相处，蓝美人可以想到无数种办法让他乖乖听命。每到紧要关头，要不是自己使用琴音的干扰，百分百两人已经吃得烂透。
    他可以确定秦龙一直就呆在游艇上，并时刻在关注自己。没出来跟自己见面，应该怕操之过急，吓退了自己。秦龙和艾蓝都是狙击高手，既不像军人和特警，也不像杀手之流，到底是谁，自己不得而之。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不是大恶人，而且时刻在救治普通大众，至少没见过他们危害社会和谐的一面。
    “对呀，既然他们不坏，为何不把他们收归己有呢？”华涛心底豁然开朗，有了这个念头，他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收回大手，擦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起身长叹。
    “怎么样，华老弟？治得好他吗？”刘威紧张地问道。
    大厅里的其他几人，包括许如玉，都关切地望着他，就连蜡脸男子原本寒冽的目光也变得十分热烈。
    华涛摇头：“对不起刘处长，他的伤太严重了，暂时不在我的能力范围里。而且给他做手术的医师有点蹩脚，只想救命，没想过为他将来着想。”
    “暂时？那你的意思是以后有可能？”刘威继续追问。
    “也许吧。”
    “多久？”
    刘威显然不甘心。如果能够等一年半载，旅部肯定不会放弃。轮椅上的士兵在旅部屈指可数，这种士兵不是培养就能够拥有的。需要有天赋特质才行。
    “也许三五年，也许十年八年，还有一点，就算恢复了，也没可能重返他的巅峰状况。”华涛眯眼道。
    他当然不会将自己的底牌交给刘威，要得到这个兵，必须让刘威和万铁军死心才行。同时也不能让这个兵彻底死心。至少心中存有一丝希望的火种，保持不灭。自己就可以将其点燃。
    刘威缓缓点头，脸上的希望之色尽去。三五年部队也许可以等，但恢复不了状态，就没有必要等了。
    蜡脸男子的目光慢慢黯淡。最终恢复了常态，他挤出一丝笑容，道：“华老总，你可以帮我看看方毅和靳太行吗？”
    “呵呵，你叫什么名字？”华涛不置可否，轻笑着和他攀谈。
    “庞一兵，就一个小兵。”蜡脸男子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嗯，其他两位不用看了，他们的伤损比你稍微轻几分。但也不容乐观，方毅丹田破损，精气不足。自理尚可，恢复战斗力困难极大；靳太行视觉神经逐渐萎缩，半年后，应该就会彻底失明。”
    庞一兵收起笑容，盯看了华涛几息，闭目道：“景营长真是你师兄？”
    “对！他是大华堂排行第六的弟子。我排行第九，这位许大美女排行第七。”
    庞一兵瞅瞅许如玉。见他甜笑颔首，再次问道：“景营长现在如何？”
    “呵呵！这家伙现在非常狂，前段时间晋级了大师级别，又当上了特警大队长和市局局长，可谓意气风发。”
    “他还找到了一个女朋友，听说曾经是你们部队的。”许如玉突然插话进来。
    华涛微微一愣，这个消息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也难怪最近景小鹏再也不来大华堂看他的师妹了，原来已经找到了佳人。
    庞一兵点点头：“想不到小蕾还是得手了，我们当初就说过，景营长和她是绝配。”
    华涛可不想扯开话题，急忙道：“庞一兵，你的伤虽然严重，但要是不放弃治疗，坚持几年有可能恢复一二。如果你去大华堂，我可以免费帮你治疗。”
    “是吗？能恢复什么程度？”
    “至少行走自如，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没问题。”华涛道。
    一旁的刘威原本想出言阻止，听到后面那句，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语吞了回去。他太心疼这批兵了，意识上他们都是龙虎，可身体上却比小虫虫还不如，能够做回普通人，就算最大的安慰。
    “靳太行呢？能保证不瞎吗？”
    “我瞎了关你屁事，你操那么多闲心干什么？”一直默不作声的墨镜男子突然嚷嚷道。
    方毅咬牙转身，指着靳太行大喝：“你给我老实点，再骂大哥，弄死你！”
    “哈哈哈！你们两个软蛋，能把我瞎子如何？等我适应了环境，一样飞檐走壁，打得你们爹妈不认识，你们以前不是经常修理我么，咱们要不比比，看以后谁收拾谁？”靳太行大笑不止，完全没把眼睛快瞎了的事情放在心上。
    “你……我踢死你，咳咳咳！”方毅猛地转身，也许太用力，身体突然发软，剧烈咳嗽几声后，情不自禁就捂着腹部蹲伏下来。
    “哈哈哈！小虫虫，你来踢死我呀？”
    “太行，你有完没完？”闷声立在一旁的刘威再也看不过眼，出言哼道。
    靳太行耸耸肩，得意地扶扶大墨镜。其实他什么也看不见，脸上在笑，心中却在泣血，他多么希望自己的兄弟能扑上来，像以往那样狠狠揍自己。但什么也没发生，听见方毅的咳嗽声，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时，庞一兵再次追问：“华老总，我想听你的实话，你能保证靳太行眼不瞎方毅丹田聚气吗？”
    华涛偷偷瞥一眼刘威，低头附到庞一兵耳朵上：“我可以保证他和方毅都能够找到老婆，但你不能告诉刘处长，否则一个必瞎，一个终身疲软。”
    听了华涛的话，庞一兵沉默了很久，又和身后的方毅商量了几句，最后才说道：“华老总，你的建议非常有诱惑力，我们三兄弟也觉得大华堂不错，但需要再考虑一下，你看可以吗？”
    华涛心中窃喜，知道有了。从庞一兵眼底深处不断闪烁的精光，就知道他在挣扎，他在进行人生最大的赌注。之所以不答应，是因为他要给刘威一点面子，让这位刘处长晚上能够睡踏实点。
    “可以，明天早上上车之前你们如果同意，就直接上我的瑞虎车。”华涛点头笑道。
    “好，一言为定。方毅，太行，回房间吧！”庞一兵努努嘴，又坐着给刘威敬了一个礼，三人慢慢走入客房通道。
    刘威满嘴不是滋味，尽管庞一兵没有说出口，但他的心中明镜似的，这三个兵的心已经走了，都随着眼前的这对男女飞到了数百公里外的大华堂。他也希望这些兵都有好归宿，但最好的兵离开，还是一个小医堂，实在让他有点不甘心。
    “小虎，带华总和许总上去休息吧。”刘威挥挥手，示意立在远处的虎脸小兵过来。
    “是！”虎脸小兵一路小跑，乐呵呵给华涛敬礼，又红着脸笑问道：“请问老总，您要一套夫妻房，还是两间单人房？”
    “咯咯！小兄弟，你看着安排吧，我无所谓。”许如玉掩嘴窃笑，还一把挽住华涛的胳膊。
    “好的，正好还有一套夫妻房，你们随我上楼。”虎脸小兵哪里看不出美女的心思，赶忙回答，只是他的一张虎脸变成了猴子屁股。
    “两间，单人的！”
    华涛哼了一句，摆开许如玉的小手，给刘威略一点头，疾步走上楼梯。
    ……
    清晨，军号袅绕，一阵阵吼叫声从远处传来，将华涛从睡梦中惊醒。他翻身起床，推开窗户，一股清新夹杂着阳刚的空气迎面扑来。大地醒了，军营也沸腾了。
    等华涛走出迎宾楼，停在外边的三部车悉数已经启动。
    成震的奔驰大巴上坐了满满一车摘去领章的伤兵，他们打开窗户，静静望着窗外，每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浓浓的不舍。成震跑到邱金泉的丰田越野车里去了，他不太适应和一车大兵呆在一起。反正大巴车里的人跟萧氏集团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回到申都，悉数都交给大华堂处理。
    许如玉戴着太阳镜，坐在驾驶位瞪着慢悠悠走下来的华涛。瑞虎车后座上坐了四人，分别是：庞一兵，方毅，靳太行和赵飞跃。
    “你磨蹭什么，快点呀，就等你一人了？”许如玉没好气哼道。
    “不急不急，还有人没来呢，怎么着也要说声谢谢不是。”华涛坏笑着，负手站在大门口台阶上深呼吸了一口。
    过了百息，刘威才急匆匆从远处跑来。他的眼圈有点浮肿有点黑，眼瞳深红，昨晚上肯定失眠了。
    “刘处长，昨晚上没睡好呀？”华涛招呼道。
    “好个屁！都是你小子给我惹的，害得我被万副旅长骂，还连夜写检讨。”
    “不是吧处长，这八十一个兵全部一次性转业成功，你的功劳大大的，应该受到旅部点名表扬才对。要不你把手机再借过我，我给军部的首长说说？”华涛咧咧着，伸出大手到刘威面前。
    “别给我提手机！你快滚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刘威愤愤然道，说完，将一大叠资料和出门证件拍进华涛手中。
    “这是什么？”
    “出门证，不认识字呀？！”
    “我问这些资料？”华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