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寒王不显山不露水的就将自己摘了出来,方便暗中行事,也不怕别人疑心于他。
他的震慑力,不单单只是在军中,在朝堂之上亦然。
通常情况之下,没有哪个大臣敢不开眼的跟他杠上,除非是个傻的呆的,不怕死的才会找墨寒羽的麻烦。要知道,墨寒羽这厮可是个连宣帝面子都不买的主儿,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又算哪根葱,岂敢跟他叫板。
至于寒王府么?
谁要有胆,谁就去探试试,反正十个里面是有九个不敢去的,唯一敢去的那一个,还真不知道是用什么壮的胆。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哪怕是寒王不在星殒城的那些日子,但凡潜进寒王府想要打探点儿什么消息的人,通通有去无回,最后连个尸体都没有。
这次幽夜金殿之上求药,且不管墨寒羽是真的毒发还是假的毒发,反正无人敢去寒王府一探虚实就对了。
可墨寒羽既然出了这样的牌,那么他就誓必会让某些人放心,自然而然挖好了坑,如愿让某些人确定他是真的毒发,呆在寒王府卧床不起了。
直到墨寒羽在相府跟温绍轩和穆昊宇表兄弟几个的配合之下,按照宓妃绘制的路线图将北院地下的大批兵器悄无声息的运出了星殒城,又妥当的朝着麒麟军的驻扎地运去之后,这场在温绍轩生辰宴上掀起的风波才渐渐落下帷幕。
若非因为这场风波,宓妃或许还要好几个月之后,才会知晓原来这一切都是北狼国六皇子拓跋泽晗精心谋划出来的,一个为夺取地形布防图而设下的阴谋。
此时此刻,当整个金凤国都在盛传温绍轩生辰宴那日引发的风波,是因文武双玉环异动而起的时候,重伤未愈又疲于奔波逃命,还要面对暗杀的拓跋泽晗想要站出来,道出地形布防图一事,终是没有机会。
他现已自身难保,能不能顺利回到北狼国都不知道,如何还敢再冒那样的险去争那一口气。
“殿下,该喝药了。”城西的秘密庄园已经暴露,拓跋泽晗安排在那里的暗卫几乎全部丧命,连他自己都被陌殇打成重伤。
他的身上不但有两处外伤,最要命的是他的内伤,曾经拓跋泽晗是真的认为自己的武功已经非常的厉害,又岂知碰上陌殇就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
果然,如他这样的人,无论身处哪个地方,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活着。
可是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总有一天他会站在这个天下的最高处,让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端过来。”
“是。”
拓跋泽晗的外伤不要紧,用过特制的外伤药后,伤口已经得到了控制,但他所受的内伤很是有些麻烦。
只因内伤过重,除了服食治疗内伤的丹药之外,沿途还必须熬制调理内伤的汤药同时服用,才能取得最佳的效果。
“屠先生。”这里是一处山洞,一方面为了躲避陌殇和宓妃的追捕,另一方面为了躲避暗处的杀手,拓跋泽晗带着他剩下的三十名暗卫,只能选择在外面露宿,是没有办法住到城镇里面去的。
“殿下还在打座疗伤吗?”想到目前混乱的局势,屠怀鲁面色凝重,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些。
“殿下在用药。”
“嗯。”
对守在洞外的暗卫点了点头,屠怀鲁走进山洞,便见拓跋泽晗刚刚放下药碗,再接过手帕擦了擦嘴角,遂上前请安道:“殿下安好。”
“这个时候先生觉得本皇子安好得了么?”
屠怀鲁闻言一愣,面上划过一抹尴尬之色,他们现在就跟过街老鼠似的,何来的安好。
“外面情况如何?”
“回殿下,寒王府的人就在附近。”
“墨寒羽的人?”
“属下打听得很清楚,的确来的都是寒王的人。”
“墨寒羽,这个仇本皇子记下了。”拓跋泽晗理所当然的将闯进庄园的陌殇和宓妃当成了寒王府的人,甚至他也觉得戴着玉面具的男人,其实就是墨寒羽,不然他如何会伤得这般重。
倘若金凤国真出了好几个那样的高手,以他的情报网,不可能一点消息都听不到。
“此地已不宜久留,吩咐下去准备一下,马上起程离开。”
“殿下。”看着面色阴沉,握剑而立的拓跋泽晗,屠怀鲁欲言又止,有些话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拓跋泽晗危险的眯起双眸,冷声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属下......”
“先生跟在本皇子身边多少年了?”突然,拓跋泽晗若有所思的问道,黑眸幽幽,竟令人平白生出几分恐慌来。
“回殿下的话,属下追随殿下已十年了。”
“十年。”
平缓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屠怀鲁怔怔的望着拓跋泽晗,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真是挺长一段时间了。”说话时拓跋泽晗并没有看屠怀鲁一眼,而后都却是倍感压力,不住的扯着袖口擦拭脑门上的冷汗。
他跟随在拓跋泽晗身边十年,对于自家主子的性情也算是相当的了解,越是生气得不明显,就代表着后果越是严重。
只要是人就免不了会贪生怕死,屠怀鲁承认他也一样。
现如今拓跋泽晗被困在金凤国,他所处的境地万分的危险,前有狼后有虎,能活着回到北狼国去的几率算不得大,大皇子等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个除掉拓跋泽晗机会的。
难道他要跟着拓跋泽晗一起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