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血液在电弧之下纷纷溃散,瞬间又被接踵而至的幽魂草和雪地蓝散发出的药力包裹,逐渐凝缩,眨眼之间,粘稠之血被两种药材的药力吸收,以肉眼所及的速度消失。
秦昊天手中一动,又是一颗灵丹打入口中,浩瀚的灵气顺着死血退去的方向充斥在聂生凡体内,一进一退。
“用药”秦昊天传音,在最后一丝死血被吸收之后,蚀灵神草终于开始发作,化作了一张张巨网,朝着经脉和体内的灵气扑去。
伊紫琪将雨前水包裹的粉末打入小凡体内,瞬间化开,到了灵气的最前端,与蚀灵神草的毒性相撞,散发出大量的死气。
那死血像是被感染一般,竟从幽魂草和雪地蓝的包围中开始渗出。
聂思峰的心头到了嗓子眼儿,看着死血明明就要被带出体内,现在却出现了反复,不由得心如刀绞。
秦昊天二话不说,与伊紫琪一起一人有打入一颗丹药。
谁料那蚀灵神草竟将死气吞噬,化作毒性,朝着血脉之中的灵气逼去。
按照二人的计算,这么多丹药应该足够将蚀灵神草和化血手解除,但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二人争执了一天,现在却还是出现了最坏的结果。
二人发现这蚀灵神草不是一般的蚀灵神草,这毒性,至少也是从千年以上的蚀灵神草之上提取出来的,用药之中最低百年,更有八百年的药材,更何况有些能够找到已经是不容易了。
直到将最后一颗丹药打入,那蚀灵神草终于全部消失,但是取而代之的却是挥之不去的死气,仍在一点一点蚕食着灵气,灵气之后是十一颗丹药所蕴含的极阳的药物,用于生血,现在却被堵在后面。
聂思峰想要用玄力灌输,却被二人齐声否决,若现在用玄力,强行将死气推出去,只能产生一个结果,小凡经脉爆裂而亡,而灵气又不足以对抗死气,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只是三息,死气便已经来到了小凡心脏的边缘,下半身冒着黑气。
聂思峰岿然如山的肩膀忽然抖动了一下,双腿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一步,倚在了柱子上……
秦昊天回想起二人的父子情深,心中却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自从出生到两世为人,他只在时间长河内用天眼看到过一次父亲,那种想念,他就算是魂飞魄散都不会忘却。
也正是这种感动,让他无论如何都想救下小凡。
正在此刻,却见伊紫琪手一挥,芊芊玉手放在了小凡心脏之上。
死气不如蚀灵神草,一只存在体内,无法抽出,伊紫琪手放在上面,面色凝重,那死气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般,朝着伊紫琪的手上狂涌而去。
伊紫琪面色瞬间煞白,玉手瞬间化作了黑色,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玉臂之上蔓延。
秦昊天大惊,伸出右手一握,握在伊紫琪冰凉的玉臂之上,接在死气之上。
伊紫琪一怔,扭头看向秦昊天,喝道:“你疯了么?你不过灵台,就算天赋再高,机缘再好,也不过是个连灵丹都没有结成的小家伙……”
她的手,却不能离开心脏之上,一旦抽离,死气会直接冲向心脏,下一个便是神魂……
“你终究是个女子,就算玄婴巅峰的修为又怎样?终究是个女子。”秦昊天目光之中纯净无比,看着伊紫琪,看着伊紫琪玉臂之上的黑气顺着自己的手涌了上来。
“我来……”聂思峰见状,却要强行去吸收死气。
他先前是不知道这死气能够被吸收出来的,若是知道,他修为最高,虽然受了重伤,但不会致命。
但是秦昊天和伊紫琪都心知肚明,这死气,乃是蚀灵神草所化,又岂是一般的死气可比?就算是聂思峰,怕也抗不过一时三刻。
伊紫琪所持的,是她的血脉,紫天雪貂一族的血脉,万毒不侵,这死气,说不定能够被化解。
秦昊天所持的,自然是青莲珠,圣猿老祖现在自身难保,自然不能再出手,若是灵魂之体再沾染上死气,那颗就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救了儿子,死了父亲,还不如不救的好,所以二人一起撒了一个慌。
死气不能再传,再传,都得死在其下。
聂思峰修炼天赋高,但是对这些却是一窍不通,按照秦昊天和伊紫琪的说法,他去吸收,死四个,不吸收,死一个。
他自然不敢再动……
“松手,你知道我是谁,连蚀灵神草我都能解开,这死气又算什么?”伊紫琪喝道,心中狂跳不止。
“我知道你的血脉,可这死气,你解不了,你不能冒这风险,我不过是一个人族无关轻重的小人物,我死了,没人哭,没人笑,你死了,奸细找不到,后果你自己比我还要清楚。”秦昊天忽然间话锋一转,竟将圣皇搬了出来。
伊紫琪木然,看着决然的秦昊天,她竟然无言以对,她就是圣皇,皇城之内的那个假的现在想必已经暴露,她又不是傻子大条,自然能够想到剩下的七人之中定然有奸细,若是找不出来,皇城必乱,她若身死,皇叔不战而胜,她的父亲怎会安息?
秦昊天继续道:“而且,我不喜欢女人挡在我身前,再也不会让女人挡在我面前,你有你的骄傲,我有我的尊严,女人终究是女人,就算再强,可我还是喜欢站在前面,对不起,你不能冒这风险。”
一个是千年之前大战的人族,一个是整个天南的战局,只要不是傻子,不,就算是傻子,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死气顺着二人的胳膊飞快的涌入到了秦昊天体内,白色的星辰之光仿佛护甲一般护住经脉与神识。
死气在秦昊天体内横冲直撞,整个人都散发着浓郁的黑气。
就连袖中的九十九条阴魂都发出凄凄呖呖的声音,缩成一团。
“姐姐,雨哥哥是喜欢你的……”
“他什么都让着你,什么都迁就你,你没有发现吗……”
“我敢打赌,若是有一个人先死,雨哥哥肯定会挡在你前面,因为他喜欢你……”
伊紫琪脑海中回荡着小凡这几日与她有意无意的交谈,虽然每一次她都觉得很无聊,迅速的岔开话题,可谁知道这个十一岁就看破生死的小男孩儿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呢?
二十年,伊紫琪的心田之中第一次有暖流流过。
这暖流,好像阳春白雪,三月天,桃花下,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湖水边,轻舟泛,撑蒿远行,把酒知己。
眼前的这人,救了她两次,可她,背负的是整个天南,若是秦昊天知道也就罢了。
可是他不知道,但还是这样做了。
死气源源不断的从聂生凡的体内被抽出,充斥在秦昊天体内,不住的翻滚,与灵气碰撞,却被秦昊天的灵气阻挡。
但这阻挡也只是片刻,秦昊天体内的灵气在死气进入的一瞬间也开始被死气吞噬同化,但是这死气不过灵气,秦昊天体内的灵气虽然能够压制,同化吞噬的速度很慢,但不代表说没有。
十二息之后,聂生凡体内的死气被完全吸收,灵气重新填满经脉,原本死气经过经脉,,已然干枯,毫无生机,灵气走过,以一种肉眼可及的速度不断恢复。
剩下的至阳之气瞬间涌入经脉之中鲜血再一次充满了经脉,源源不断的流淌。
秦昊天在伊紫琪有些红润的目光之中松开了伊紫琪的玉臂……
伊紫琪的手,恢复了原来的美丽,玉臂之上再无半点死气。
秦昊天身上散发出丝丝黑雾,死气与周遭灵气接触,竟瞬间将其腐蚀。
至阳之物在聂生凡体内不停地转换,方才为了对抗死气和解除蚀灵神草,十一颗丹药的药力都在聂生凡体内。
聂思峰终于看到了希望,生机在体内不断地填充,干涸的经脉和骨骼像是嗷嗷待哺的婴儿,大口大口的吸收着鲜血,不由得湿润了双眼。
但十一颗丹药的药力,特别是秦昊天为了以防万一,用的是四品灵丹,可谁也没想到能够一次全部用完,现在完全迸发出来。
聂生凡原本惨白的肤色现在开始逐渐恢复,三人目不转睛,看着聂生凡体内的变化,若是再失败,秦昊天的牺牲便没有了意义。
又过了十二息,聂生凡体内至阳的药物还有一半,但是血液已经足够。
若他是个修士,或者有修为,那么剩下的一半至阳之物定然会成为大补之物,提升修为不在话下,可是他是一个无法使用灵气的凡人。
过犹不及的道理秦昊天还是懂的,若在这样下去,下一刻,聂生凡便会被体内的至阳之物活活撑爆。
伊紫琪血脉特殊,意境又是与雨水相关的至阴之物,贸然吸收至阳之气,定会反噬,而聂思峰身受重伤,血气正是上涌之时,至阳之物所化的灵气对他自然也没有一点好处。
秦昊天见状,默默的将手放在聂生凡天灵之上。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体内发出,剩下的至阳之物所化的灵气被他强行吸收进了体内。
聂思峰见状,心中更是震惊,一个说是尽力的少年,为了救他的儿子,先是不惜性命,吸收了死气,而后又将剩余的至阳之气吸收,他对这些一窍不通,空有玄通的修为,又有什么用?
聂生凡终于稳定了下来,呼吸逐渐均匀,好像只是熟睡了一般。
死气和至阳之气在秦昊天体内飞速的碰撞,却无法被另外一物吞噬同化,秦昊天不觉暗自吃惊。
一道黄光闪过,位于二者正中间的青莲珠忽然间停止了转动,从死气中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而生气之中一道道青色的电弧飞出,二者汇合,形成了一道电膜,将生气与死气隔开。
“这死气是蚀灵神草所化,可以说是天南之地最霸道的死气,这至阳之气又是用千年的药材化成,白骨生肉,凭空造血不在话下,一生一死,二者自然不能融合。”青莲之灵的声音回荡在秦昊天体内。
秦昊天面色之上一半有黑气,一半儿面色红润。
“而星光乃是上届的东西,你虽然修成了七星耀神体第一重,但是只是修成,并未圆满,现在还能够挡住死气,一旦二者同时在你体内失控,一生一死,我也只能将你的神魂保在青莲珠内。”青莲之灵继续解释道。
他现在确实无暇分身,这生死是两个极限,就算是强如仙,也要渡劫来解除死的束缚,何况是一个灵台修士?
“我若出来,你怕是连神魂都保不住,你以为你在时间长河之内修炼了七星耀神体就不会有人知道?七星一动,有多少强者盯着?随便一个就可灭了一个沧澜。”青莲之灵解释道,免得秦昊天心生误会:“还有那水月境,破了一个,本体自然之道,那仙宫神殿的老杂毛怎么会放过老祖我?有怎么会放过你?”
“从诛仙枪内救你,已经泄露天机,他们想必已经发现了,但是找不找得到还不好说,但是若是我现在出去,修为恢复到玄神,也只能保住你的神魂。”
“就像那个小猴子一样,但是也不一样,他原本修为在地元境,只要恢复修为,就可用本命精血凝聚肉身,你现在修为灵台,怎么恢复?”圣猿老祖解释道。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秦昊天现在虽然无碍,却无法调动体内的灵气,只要一动,便会被死气吞噬一些,虽然很少,但是现在生死平衡,哪一方多了,天平就会倾斜,失控也就在所难免。
“有”青莲之灵急忙开口道:“小猴子,你听好了。”
圣猿老祖抓耳挠腮,站在青莲珠内,看着左边黑漆漆一片,乃是死气,右边金灿灿一片,却是生气,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忽听得青莲之灵的声音,便知道这事儿有了转机,急急应道。
“你听好了,告诉伊紫琪那丫头,皇城有一物,名为升仙藤,升仙藤的汁液,乃是三族最好的解药,用升仙藤的汁液,可以消除秦昊天体内的死气,我现在无暇分身,这珠子会开启护主的功效,但也只能坚持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你们必须到皇城,否则就是仙,也就不了了。”
“升仙藤?老祖也知道那东西?”圣猿老祖反问道。
“那东西我自然之道,紫天雪貂若没有升仙藤,怎么可能万毒不侵?又如何统一天南?门口有一只朱厌,到时候会很麻烦。”青莲之灵开口训斥。
圣猿老祖恍然大悟,跟着老祖果然长知识,听闻有朱厌,心中却是扑通一下,朱厌和紫天雪貂乃是死敌,难怪会一只跟着伊紫琪。
青莲之灵喃喃道:“老伙计,事情虽然不大,但是还是要你出手帮忙啊……”
说完,那青莲塔仿佛微微颤抖了一下,一道金光从塔中射出,飞到了圣猿老祖的灵魂之上。
圣猿老祖惊喜的发现他的修为在迅速的恢复,瞬间就到了渡劫。
“你这修为应该能够了,最好杀了朱厌,老祖我最讨厌这东西了,明明是个猴子,却一点儿都不听话。”青莲之灵道:“你这修为,用圣猿变开启,能维持一天,一个之后修为会跌落到玄通境,应该能够保住秦昊天到皇城。”
“是,小猴子一定乖乖的完成任务。”圣猿老祖心中大喜,开口道。
既然你喜欢听话的,那他就会很听话。
“你怎么样?”伊紫琪面色微白,伸手要去扶秦昊天。
秦昊天摇了摇头,却示意不要扶他,他现在身上死气和生气共存,已经糟糕到了极点,而这种情况要一直持续到皇城,也不一定能够解决。
圣猿老祖急忙开口到:“小丫头,你虽然血脉特殊,但是这死气若是进入体内,就连你的血脉都承受不住,现在生死在他体内平衡,但是只能维持一个月的时间。”
“若是一个月后还救不了他,老祖也没办法,就是你爹活过来,也没有办法,他可就真的为你而死了。”圣猿老祖将事情说到了最坏的地步,但都是实话。
伊紫琪一怔,站在原地,双手有些不自然的放回原处,焦急的问道:“怎么救?只要救,在天南之地我都有办法。”
“前辈?”聂思峰有些谨慎,听闻这圣猿老祖的声音。
“喊什么喊?你一个小鸟儿,非要搞出这么多事儿,要是老祖去你们鸟巢见了聂海丰,一定要他好好扒光你的鸟毛。”圣猿老祖没好气的说道。
若不是非要治病,他又不是对手,怎么可能会出这种事情?不禁老祖担心,现在他也很担心,秦昊天死了,他回不去,沧澜虽然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但是还有千年攒下的资源,手下的一群妖兵,这都是他在天南自立门户的手段,秦昊天一死,回都回不去,空有资源有个鸟用?
神雕一族海、天、流、思、小五辈,聂海丰是神雕一族的太上长老,修为已经到了天元境……
聂思峰心中骇然,急忙赔罪道:“晚辈不知前辈是哪位?若是知道我儿的病会连累到秦昊天小兄弟如此生死两难,说什么也不会去治,还望前辈恕罪。”
“现在说这些还有屁用?”圣猿老祖训斥,就像青莲老祖训斥他一样,心中无比的爽快:“你修为还行,保住秦昊天和这丫头一个月之内道皇城,能不能办到?”
一个月的时间,从此处到皇城何止万万里?最近的办法就是到康城,从金翅侯府的传送法阵传送到皇城。
“一个月到皇城?最快就是通过金翅侯府的传送法阵,但是我们的速度,就算到达金翅侯府,没有飞行的玄器,最快也要一个月之多,早加上传送需要提前准备……”伊紫琪不由得开口道。
“我自己的话是很快,三天就到,但是加上他们两个的话,我带着秦昊天,她的速度有多快,就能用多久。”聂思峰道。
“你有多快?”圣猿老祖问道。
“一个月,应该能到。”伊紫琪修吃了九滴玉露,修为恢复到了玄神初期,但是玄神与玄通巅峰,何止差了千万里?
圣猿老祖有些着急道:“别应该,你方才说只要在天南都行,若是再平常,说这种话还行,这一次,真的有些棘手。”
“到底怎么样才能够救下他?”伊紫琪急切的问道,右脚跺了一下地,四周的禁制都为之一颤。
聂思峰不由得吃惊,十天之前还是玄婴,现在却是玄神的修为,更是能够在不经意间轻描淡写的撼动他的禁制,能够说出只要天南就可救的话,莫非……
不由得咽了口吐沫,出了紫天雪貂一族,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那种可能敢说这样的话。
“升仙藤,用升仙藤的汁液,便可化去他体内死气。”圣猿老祖开口道。
“可是我天南妖族的唯一一件至宝,与人族水月境,天河银海的万枯石同阶的升仙藤?”聂思峰诧异的问道。
伊紫琪看着秦昊天,秦昊天双目之中,左目漆黑一片,右目清澈无比。
“算了,老祖不用多说了,我们去了皇城便回去吧,我死的时候,想在北斗。”秦昊天知道这种难度,就好比要仙宫神殿从水月境中拿出其精华救人一般,更何况救的是妖族,怎么可能?
此话一出,伊紫琪心头莫名的一酸,像是被针扎了一般,泪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二十年来,第一次流泪,就算是她的父亲去世,她都能够强忍住的泪水,现在确如决堤的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她知道,她动情了……
情一字,不可妄动,动则受累终生。
这是她从小就被师傅灌输的思想,可是情至心中,无法自拔。
“升仙藤?你确定要升仙藤的汁液能救他?”伊紫琪改了称呼,不在称圣猿老祖为前辈,而是他。
不错,以她的身份,天南之地有谁能受得起她的一声前辈?就算是那些隐世不出的老祖,都受不起。
圣猿老祖一怔,心中咯噔一下,开口道:“是的。”
“前辈,不要难为紫琪,她不过亲卫,如何能够……”
“你刚才喊我什么?你再喊一遍……”伊紫琪泪流不止,眼圈已经红肿,露出了她那绝世容颜。
聂思峰已经震惊道无法说话,这明显是动了真情的表现,这等容颜,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又是万毒不侵,知道解除蚀灵神草的毒,在联系上如今的局面,几天前在各地都传言圣皇失踪在雅江一带,这里距离雅江不过三十万里……
他若是还想不出眼前的这人是谁,他真的可以去死了。
“拜见……”聂思峰说着就要下跪。
这是礼数,是天南的礼数,圣皇救了她的儿子,却搭上了自己的心上人,他还对圣皇在前几日吆五喝六……
哪一条,都够神雕一族受重罚的。
“不要暴露我的身份,否则再没有神雕。”伊紫琪传音打断聂思峰。
聂思峰急忙站好,头上的汗珠迅速的落下,这不是威胁,这是事实,圣皇一怒,天南妖族何止千万,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秦昊天看着哭红了眼的伊紫琪,看着那张比紫嫣还要美的脸,笑道:“紫琪,是紫琪,若是能回来,我也想回来找你。”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怎么办?你死了,她怎么办?”伊紫琪心中如吃了蜜一般,却又如刀搅一般,说不出的五味陈杂。
“所以我想,还是死在我的家乡吧。”秦昊天有些忧伤道。
“不,你不能死,去皇城,我能拿到升仙藤。”伊紫琪摇了摇头,终于是止住了泪水。
“太为难你了,还是算了。”秦昊天也是摇了摇头。
升仙藤是何等的宝物?甚至比水月境在人族的地位还要高,伊紫琪一个亲卫,就算有大功,圣皇也不会借了升仙藤给她,救一个人族。
伊紫琪朝前走了两步,目不转睛的看着秦昊天,眼神中忽然间充满了不舍:“不,我能拿到。”
下一刻,伊紫琪又将原来的容貌换回来,遮住了真容。
忽然间,四周的天地灵气朝着聂生凡体内狂涌而去,丹田之内的漩涡飞速的旋转,灵气巅峰,灵台初期,灵台中期,灵台后期,灵丹,灵丹初期……
聂生凡的修为在不断地飙升,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怎么会?”聂思峰惊叹道,今天给他的震惊的确不少,先是解除了小凡的毒,解开化血手,接着是自己身边的少女竟然是圣皇,再接着是圣皇动了情,还有一个堪比自家老祖的存在……
“怎么不会?”圣猿老祖的声音在房间中飘荡:“药都是百年的灵药,更有千年的药材,秦昊天打通经脉,一蹴而就,自然便成了造化,你就偷着乐吧。”
直到飙升到了灵台后期巅峰,方才停下。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收了那么大的罪,现在不过灵台后期,这小子,直接就蹦到了灵丹后期。”秦昊天知道自己怨天尤人也是无用,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结果怎样,只有自己去争取了。
“还可以,皇城和另外五星,都有子弟有这等天赋,你们人族也不差。”伊紫琪点了点头,终于从方才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你把你儿子送走,虽然修为有了,不会战斗,带着还是个累赘,你速去速回,给你一个时辰。”圣猿老祖看着心急,若是时间到了他们却赶不到,秦昊天会死,他也很烦躁。
索性无关人等回避。
聂思峰诚惶诚恐的看了一眼伊紫琪,却没有马上行动。
“他是为救你儿子才弄成这幅摸样,你速去速回。”伊紫琪传音道。
聂思峰这才动了,只是一瞬,床上的聂生凡就和聂思峰一起消失了。
“其实……”秦昊天开口,却被伊紫琪伸出玉手,放在他的嘴上。
手很香,很凉。
香到有一种令人忘乎所以的感觉,凉到夏日的冰窖,让人沉醉其中,不愿自拔。
伊紫琪收回手指,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一般:“不要再说,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若是反抗,你会让你死在我手中,而不是北斗。”
很霸道的命令,不容置疑的言语,令秦昊天一时间无法反驳,仿佛本能一般的点了点头。
“好强的气场。”青莲之灵也有些吃惊,旋即想起了什么,传音道:“秦昊天,现在你用圣猿变,一会儿出去,青莲老祖要我解决了门口那个朱厌,老祖他老人家说那是个麻烦。”
“当初是谁骂娘……”秦昊天提醒道。
两世为人,他已经看得很开了,上一世的慕容婉,这一世的紫嫣与伊紫琪,经历过死亡的他,并不是很害怕,一个月的时间,说不定还有转机,说不定师傅提前出关,会有什么好消息,他死不死,不到最后一刻也未可知。
就像在异界上,已经是必死的自爆,却夺舍到了北斗之域下的沧澜星上另外一个叫秦昊天的人身上。
所以现在还有心情在开玩笑,船到桥头自然直。
“哎,我说,还提那些做什么?当下哎,当下……”圣猿老祖红着脸辩解道:“当下才最重要,之前的那些小恩怨都让他随风去吧,现在我可是很敬重老祖的。”
……
秦昊天一时无语,如此比他还厚脸皮,他还真的没有一点办法,还好有师傅。
“不知道会不会打破这平衡?”秦昊天暗道,还是有些担忧。
圣猿老祖好像知道秦昊天的担忧一般,摇头道:“不会,你体内的灵气之中原本就有雷霆之力,你用这半边的不就行啦?再用你们人族的丹药补充,自然没事。”
“也就是说我能用的只有一半儿?”秦昊天倒是有些惊喜,原本以为一点而灵气都不能动用,现在一说,倒还真是这样。
圣猿老祖点了点头:“但是要及时补充才行,要不然真的会失衡,除非生死危机,你才能动用。”
“那个朱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秦昊天问道。
“说来话长,总之就是你这个心上人的天敌,也是你的情敌吧。”圣猿老祖忽然间换了一种声音:“别说你不喜欢,她能为你弄到升仙藤,就是个丑八怪,都对得起你的情谊,何况生的天南第一,不对,三族第一,就连当今圣皇都比不过。”
“喜欢?女孩儿不都是爱哭鼻子吗?”秦昊天反问道。
“别废话,老祖我说她喜欢,就是喜欢,你到底变不变?”圣猿老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急忙打岔,岔开了话题。
秦昊天不再犹豫,之前圣猿老祖与青莲之灵的话,他都听在耳中,这个朱厌,怕是个很棘手的麻烦,青莲珠不惜将圣猿老祖的实力提升,也要将其杀了,想必是知道些什么,不过无论如何,对他都有益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