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这样的一则寓言,让许多读者沉思不已。话说有两条欢天喜地的河,从山上的源头出发,相约流向大海。
它们各自分别经过了山林幽谷,翠绿草原,最后在隔着大海的一片荒漠前碰头了。面对无法逾越的大海,它们相对叹息。
云朵闻声而至,向它们提出了一个拯救它们的的办法:若不顾一切地往前奔流,它们必会被干涸的沙漠所吸干,化为乌有;要是停滞不前,就永远针也到达不了自由自在、无边无际的大海。
一条河绝望地认为云朵的办法行不通,执意不采纳。
另一条河则不肯为此放弃投奔大海的梦想,毅然化成蒸气,让云朵牵引着它飞越沙漠。随着暴雨落到了地上,还原成河水,终于流到了大海,完成了自己美好的愿望。
不相信云朵的那条河,宿命地向前方流淌着,最终被无情的沙漠给吞噬了。
其实,在现实的生活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它是生命的一片绿洲。人们都在为能真实地拥抱着梦想而欣喜若狂。然而,在圆梦的征途上,艰难险阻就如同人的影子在随身而至。这时,圆梦的关键就在于人们怎么样去面对这份坎坷,在足够小的时空隧道里,目标只有一个,而同一个目标有着不同的路径可以到达。同一个困难也可以用不同的方法予以解决。
第二条河的选择,所给予的深刻启示,应该是:在面对困境时,应以自己的坚毅和果断,在绝境中寻找生机,而不是用死亡来告慰困难,用失败来拒绝希望。
此刻,早已醒来的宁肖,已经被束缚得无法动弹。但是,她还能看见前面趴着的一只蜥蜴。那蜥蜴的两只小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脖颈神经质地搏动着。她和它对视着。
过了好一会儿,宁肖朝着蜥蜴那尖瘦的脸吹了一下,蜥蜴立刻惊慌地往一旁退了奶,是很快钻到沙子里去了。
“沙子里想必要凉快些!”于是,宁肖在这么猜想着。
就在这时,那位女魔头出现了。宁肖看到她,只是眼角微跳了一下,便不再有什么表情了。
女魔头手里拿着各种用来祭祀的物品。只是当发现宁肖对于她的出现没有任何惊异时,她才有了问话的兴趣。
“怎么,公正?”那女魔头意兴盎然地在问。“对于我的出现,你似乎并不感到好奇?”
“有怎么可好奇的?”这时的宁肖除了头颈外,身体任何的部位都是无法动弹的。不过,她还是那么的风清云淡。“一个女魔头能在这万里无魔的荒漠中建立起一个驿站来,岂能是那一般的魔头所敢为之的?”
“呵呵!”那女魔头大笑了起来。“公正,你既然知道这些,还敢来我这万里荒漠,胆子也真是不一般的大啊?”
“可惜,谁让你碰得那么巧!我眼下正好缺少一个好的祭品,你就送上门来。所以,我也就无功不受用了!”
“祭品?”听到这,宁肖不由得皱起眉头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神将来当祭品使用!你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呵呵!”这次,女魔头是冷笑不止。“当年,我和我的夫君因拒绝参加灭世之战,被群神所讥讽。于是,我夫妻二人不得不进入到魔界。哪曾想,依旧无法避免被人嘲讽和挖苦。最终,我们逃到了这万里荒漠。”
“在这里,我们找到了一本有关巫术的残本。我的夫君竟然参悟了那残本,唤来了远古巨兽。”说到这里,女魔头似乎陷入了那久远的回忆当中。“他真的很聪明。那可是残缺了四分之三的残本,他也能搞个十之八九出来。”
“可参悟出来有什么用啊?那毕竟是残本啊!”女魔头这时是泪流满面的喊叫着。“他唤出了这个远古的荒原古魔,可却把自己当作祭品奉献给了那古魔,留下我一个孤零零地呆在这荒漠之中,生不得生,死不得死。”
“为了消灭那远古古魔,我决定活下来。”那女魔头的脸上又突然露出了笑容来。“只是古魔相当的厉害,我找了那么多的魔头都没有办法灭掉它。”
“如今,我终算是找到了合适的家伙!”女魔头露出得意的笑来。“只要把你作为了祭品,就会引来人王和神王。到时,面对拥有着造物主嫡亲血脉的两位王者,我看那位古魔还敢不俯首就擒?”
“难道你能向人王和神王隐瞒把我作为祭品的事实吗?”宁肖忍不住地提醒了她一句。
“那又如何?”女魔头对此毫不在意,是悻悻然地回应过去。“我已经活腻了。若不是还想报仇,我早就自爆元神,灰飞烟灭了!”
“哦!”对此,宁肖再也无二话好说了。
其实,生老病死是人从诞生那一刻起就无法抗拒的历史过程。从婴儿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个体的人,便被抛入了偶然与必然相互联系的大千世界之中。走完一段旅程,死亡,将不可避免地降临在每一个个体生命的头上,这是人的一生发展的必然规律。
对于修过仙,如今还成了神的宁肖来说,早已看破了这些。因为她的寿命在无限的延长。换句话说,看破生死,还是需要一定资本的。但是,死亡对她来说,依然存在偶然性。毕竟在修仙界高阶大能的意外身殒还是时有发生的。如今,她更不认为神的殒亡率要比仙低。
死亡,是独特的一次性体验,对生存于世的每一个生灵来说,都是无法重复的。哪怕转世轮回,在重新投胎之后,关于前世的死亡体验能留下的记忆不会很多。否则,阴司就会拒绝你的转世轮回。
所以,关于死亡的滋味、过程、归宿等,也属个体独一无二的经验,并不存在某种权威的文字或声音对它进行叙说与界定。
不过,关于面对死亡的感受毕竟还是有的。毕竟死里逃生的这个词可不是随意就能创造出来的。这也就成了对死亡过程的叙述。
前者通过语言、文字或图示将自己的死亡历程留给后面的来者,天长日久,便积淀成了一笔关于死亡的宝贵财富。只要一想到“死亡”这个词语,前者留下的那些体验就会不由自主地漫过心海,形成一种条件反射。
其实,这些关于死亡的体验,也不是严格的、本真的死亡之体验。生命一旦死亡,其述说与阐释也就画上了句号。因此,有关死亡的体验也只是一种正在死亡过程之中的经验。
生命正一步步地走向终点,接近死亡,而没有达到死亡的极限,就在这一过程之中,前者就尽其所能地留下了他们能够留下的一切话语。
面对死亡,有的害怕,有的欣喜;有的忧伤,有的开朗;有的黯然,有的坦然;有的遗憾,有的满足……因为其对各自生命历程的态度、生活阅历、目标追求的不尽相同,所表现形态也就各具特色,异彩纷呈。
其实,所有的生灵在每一时刻,莫不面临着死亡的威胁。生命是坚实的,它可以历经许多无法想象的坎坷、灾难甚至浩劫而依然蓬蓬勃勃;然而,生命又是脆弱的,哪怕半点意外的偶然,如一粒小小石子的打击或一粒饭食的哽噎,也会置于死地,从而造成生命的断裂。
明乎于此,对待生命,既要执着,也须达观才是。面对死亡,也是面对生命的一种继续与连锁反应。
看重生命的家伙,必将看重死亡;游戏生命的家伙,醉生梦死,生死无界,已无本真意义的死亡可言;对生命自暴自弃者,早已是灵魂出窍,徒有一具空空的躯壳行走于世……
就生理学角度而言,对死亡的恐惧与悲伤,是生命过程中的内在冲动与本能。
然而,对于那些很好地生活过,真正体验了生命本质与内涵的家伙来说,死亡,不过是一件很正常、很自然的事情,有如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也如黄叶被秋风吹落枝头、飘向大地,既无远离美好人世之恐惧,也无解脱悲苦人生之欣喜,就像一次家常的晚餐,一次平常的散步,恬然而宁静地死去。
于是,生命在走向终点的同时,也达到了人生的峰巅,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优雅与优美、壮丽与完美,正如弘一法师临终遗墨所言:“问余何适?廓尔忘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可惜,宁肖此刻可没有这么好的心境。这女魔头也是道行深厚。无论宁肖用何种方式,都无法解破她布置在身上的束缚。
就在女魔头把那些祭祀要用的物品,全部摆放完毕后,宁肖看到她拿出一道黑色的符箓,将之燃烧,然后抛向了虚空。
不久,宁肖感受到了那种来自远古的蛮荒气息。她开始有些忐忑不安了:难道自己真的要命殉于此吗?那么多牵挂与关爱她的亲人怎么办?还有孩子。没有母亲,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打击?至于程子扬……她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