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四周变得静寂下来,程子扬带着宁肖下了车,登上了一艘油轮。
当程子扬领着其他人参观油轮的时候,宁肖就已经带着系统把这艘油轮逛了个遍。显然,这油轮正是那被收入空间的三艘油轮之一。今日,它终于回归到它应该呆的地方了。
这时,太阳也收敛了它最后的几道光芒。炎热的空气中开始有了凉意。微风掠过了万顷烟波。油轮像一只大鱼在这汪洋的海上游泳。突然间,一轮红黄色大圆镜似的满月从海上升了起来。
此刻,再没有万丈光芒来护持它。它变成了一面明亮的宝镜,失去了夺目的光辉。但是青天的一角还是被它染成了杏红的颜色。所以,它依旧不失之为天公画出的一幅特别优美的图画,给人们的印象,依旧超过了所有的人间名作。
这面大圆镜愈往上升,就愈缩小,红色也愈淡,不久,它到了半天,就变成了一轮皓月。于是,上面有无际的青天,下面有无涯的碧海,这艘油轮变成了可比作沧海的一粟了。
不用说,悬挂在天空的那轮圆盘则是月月依然,年年如此。而程子扬、宁肖等人却只是这大海之上的过客而已。
与清风明月为友,这种趣味是无法用文字所能描述的。可是,真正能够做到与清风明月为友的,就只有那些以海为家的人了。
不过,尽管不能以海为家,但能做一个海上的过客,也算是幸事一件了。
吃过午餐后,人们就在舺板散步,远远地就看到一盏红灯挂在一个石壁上面。尽管这红灯不亮。后来,油轮走了许久,那盏石壁上的灯还是在原处。难道油轮没有走么?可是,人们明明看见油轮在走啊。
后来,这个闷葫芦终于被打破了。红灯渐渐地大起来,变成了一面圆镜,腰间绕着一根黑带。它不断地向上升,突破了黑云,升到了半空之中。
直至这时,宁肖才知道那是一轮明月,先前被认为的石壁,乃是层层的黑云。
“这油轮真的很不错,”程子扬在向宁肖赞叹着。“从使用情况上看,应该是才刚出厂不久,就被你劫走了。”
“哦,是吗?”宁肖也是惊诧不已。“我劫它主要是为了原油,可不是因为它才出厂哟!实在是没有办法,那时我手上的钱不多,买不起原油!”
“我知道,”程子扬牵着宁肖的手,来到了栏杆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历经末世的劫难,这海上的鱼是越来越少,天上飞的鸟儿却是越来越多了。“其实,我还挺感谢你把这三艘油轮劫走了,可为我们省了不少的力。尤其后来,没有这些原油,我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气魄把东南西北四个边陲重地游了个遍。”
“所以,我说你是我的一条锦鲤,运气总是那么好。不花一分钱,得了三艘新油轮,还免费畅游华夏全境。”
“呵呵!”宁肖听了这话,很是愉悦。“还真是你说的那样啊!看来,有时候打家劫舍还不一定是坏事!”
“不过,”凭栏而望,海风吹拂,程子扬的眉头却蹙起。“我眼下最为难的是,要到哪儿去找能打理这三艘油轮的船长?”
“很难吗?”听到这话,宁肖也感起兴趣来了。毕竟这三艘油轮曾在她的空间呆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她也就产生了关联,有了因果。
“嗯,很难!”程子扬点点头。“因为这种船长的人选,不仅要有专业知识和实际操作经验,还要跟你一样,有锦鲤之运。”
“不会吧!”这下,宁肖也觉得船长人选很难。“有那么复杂吗?”
就在这时,这波澜汹涌的海面给他们送来为什么会船长如此难选的原由了。
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中秋节前夜,一艘标有华夏香江籍的“福鲤”号货船,正穿过马六甲海峡朝香江驶去。
负责“福鲤”号的船长姓赖,名顶航,祖籍华夏内地。此刻,他精确测定了船位,并跟机长通了电话:加快航速,争取赶到香江过中秋佳节。
这时,海水呈现深蓝色,经验丰富的顶航船长知晓此处海底密布着热带珊瑚礁群。海水因为溶解了大量的碳酸钙而使颜色变浑了。
于是,他特意嘱咐值班人员把航向,并还在海图上注明了水深,这才放心地回到舱室里休息。船员们也正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回家过节,如何挑选馈赠亲友的礼物。
顶航船长先把在y国给儿子买的船模小心地收藏起来,再写完当天的航海日志,这才上床休息一下。
“轰隆隆!”
午夜,一声巨响,把人们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原来,这是船底触礁了,海水从船底的破洞处涌进机舱。接下来,顶航船长带领全体船员立刻堵漏抢险。抽水机拼命地吼叫着。但是,灌进的海水有增无减。
“福鲤”号开始倾斜下沉了,情况是十分的危急。
顶航船长就登上了驾驶室,亲自发出了呼救电报,同时下令准备弃船逃生。
全体船员聚集在餐厅,望着决心殉船的船长,谁也不肯离去。顶航船长强令大家立刻登上救生艇,并把一份写好的遗嘱和船模托付给了机长,请他带回交到家人的手上。
此刻,餐厅里鸦雀无声,只听到那古老的大摆钟“嘀嗒嘀嗒”的单调响声。就在这难舍难分的时候,机舱传来了一阵抽水机:一名机工还坚守在机舱里。
于是,顶航船长不由分说地一头冲进了机舱,在大声叫喊着:“快上来,我来帮你!”
当所有的船员来到舺板上,把那救生艇放置在海面上时,那一直坚守在机舱的机工忽然跑了出来。
他激动地向大伙儿报告了一个意外的消息:舱内的水位陡然下降,海水不再涌进来了。
这下,救生艇上的船员立即重新登上了船,直奔机舱而去。他们看见那被淹没的机器又果露了出来。顶航船长已经是满身的油水,手里紧紧地握住抽水机的开关。人们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不久,机舱的机器又重新运转起来了。而船也在中秋之夜赶到了香江。
对于这一则奇特的海难事故,船员们都是匪夷所思。连顶航船长也疑惑不解。
后来,“福鲤”号驶进船台检查时,人们发现船尾靠机舱处有一破洞,而在船台进口处竟然躺着一条奄奄一息的大鲨鱼。
这一奇闻轰动了香江两岸。
香江各大报纸都在显要位置上刊登了这则奇闻。有的还添油加醋地渲染,说这条“神鱼”施展魔法救了大船。船东特意请来僧人为“神鱼”作法,吹诵经法三天三夜。
后来,顶航船长专门去向专家求教此事。专家翻阅了所有的资料后,告诉他:鱼有趋光性,从船底破损处漏出的灯光招引来了许多游鱼。
而贪食的大鲨鱼在追捕猎物时,不慎闯入了洞口。海水的压力又迫使它无法脱身,也就正巧起了“堵塞”的作用。
于是,人们又戏称是这条大鲨鱼“撕毁”了船长的遗嘱。
然而,“福鲤”号上的所有船员们则认为:真正原因是顶航船长坚守岗位,镇定自若,决心殉船的忘我精神救下船员的勇气,嬴得了抢险时间,船长亲自“撕毁”了那份遗嘱。
事后,世界国际海事组织派人前来香江考查了此事。他们确认了多数海员的看法:顶航船长尽心尽职,对遇难船只的不离不弃,鼓舞了士气,嬴得了抢险的时间。
不久,在一次国际海事组织会议上,赖顶航船长得到了一个可喜的消息:自从“福鲤”号事件后,决定专门制定了一条“船长最后离开遇难船只”的法规。
也自此,全球各地每年海上遇险沉没的船只,比以往有了大幅度的减少。
多年后,赖顶航船长在香江仙逝,而他的《被鲨鱼“撕毁”的遗嘱》依旧在国际航海界广泛流传。
……
“哦,”听完这个故事后,宁肖不由得朝程子扬吐吐舌。“看来,这锦鲤之运在某些时候还真的能起关键性的作用啊!”
“那是想当然了!”程子扬点点宁肖的鼻子。“其实,我之所以如此,就是想通过油轮,看看大洋那边的m国此时是什么状况。毕竟跟华夏做了这么多的对手,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是对手?”
“你可能派飞机去侦探啊?”宁肖显得颇为不理解。“这不是要快捷多了吗?”
“你啊,败家!”程子扬含笑亲亲宁肖的手。“我们华夏是礼仪之邦,这个时候,历经末世的劫难,没有地方能有好日子过。我可不想派几架飞机去骚扰他们的安宁。”
“再说了,现在,华夏的各个基地之间的往来主要靠的是飞机。而原油的开采一时半会儿还很难全面开展起来,我得节约一点原油的使用啊!”
“嗤!”宁肖冷冷地一笑,就想抽回自己的手。“怎么说,你都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