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室内，程明鸿频繁提示，冯子晗视而不见，她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扔在人堆里就会被埋没的小丫头，一个没人要的孤儿，一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小丫头，凭什么？
    她现在才知道，从不接受专访的和个人采访的雍，这次主动约专访的目的，根本不是因为她，而是为了帮那个贱人洗白。
    她怎么甘心，她不甘心。
    好，既然要帮人家洗白，那她就将那层窗户纸撕开，她想看看，她能护到什么程度。
    她要让他明白，这样的女人，会给他的前途带来什么阻碍。
    看得出来，东方雍的一番话，是真的打击到她了，始料未及。
    冯子晗的问题让东方雍眸光微动，显然，他也感受到冯子晗话语中的尖锐。
    要是换成别人，以他的作风，可能起身走人了。
    “谣言止于智者，相信大家都是聪明人，说到了解，我好像确实还做的不够，正在努力！”一脸真诚，简洁有力。
    好一个谣言止于智者，他这是在警告自己？
    冯子晗轻咬嘴唇，勉强挤出的笑容是为了心里最后那点伪装。
    从小到大，她从没看过雍这么维护过谁，除了黛玲，东方家的那个养女，此刻，她不想再听到他说出谷小凡时的口吻和眼神。
    谷小凡...她记住了。
    “那私人问题就问到这，最后一个问题，刚才雍总说的达山项目，此前，可是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这么大的项目，又是西氏和东方集团的首次合作.....”
    转移话题，否则，她一定能将整个采访继续下去。
    她要让雍重新认识她，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跟在他们身后追赶的小丫头了，这场单恋，她不想继续了，雍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
    一旁克里满头是汗，如果他事先知道老板专访会说出这些话，打死他也不会让老板来。
    这要出大事了。
    除了谷小凡的事，还有达山项目，老板究竟要做什么？
    腿有些打怵...克里正心惊胆战着，手机铃声响起，吓一跳，一看是ada松了口气，连忙掩着电话小声接听。
    “克里，到底怎么回事？公司都乱成一锅粥了，刚接到电话，老太爷要来，怎么办？”ada急的满嘴都起泡了。
    “什么？老太爷？完了完了，老板这次是捅破天了！”克里拿着电话，出了直播室。
    “黛总已经过去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事先不透个信。”
    ada一排额头，语气满是无奈。
    “ada，我也是刚知道，你信吗？专访的事老板不让说...黛总呢？”老太爷去了，只有黛总能稳住。
    “黛总电话不通，在去独家的路上，不说了，你赶紧告诉老板，我去安抚股东。”
    急匆匆挂了电话，ada脸上也是一层薄汗。
    正像克里说的，老板这次是捅破天了，谷小凡的事，算是私事，董事会可能不好明着插手，但是达山项目事关重大，前期投资就是几十个亿，股东们却一无所知！
    难怪老太爷坐不住了。
    克里抓了抓头，他怀疑再有个两年，要秃顶了！
    一跺脚，转身朝着电梯奔过去，这里他已经控制不住了，先把黛总劫住，ada一个人恐怕安抚不住。
    这次专访，瞬间就占据了各大新闻网的头条，这是一次专访，更是一次大爆料，独家可谓是火了一把。
    直播的转发观看数据一路高攀。
    刚回到俱乐部的队员也都看到了，想不看到都难啊，手机还回来，打开到处都是转发链接。
    她看到了，其他人也都看到了。
    其实，从回来，小凡就备受瞩目，因为网上的消息大家都看到了，好像，从小到大，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引人瞩目的人。
    头一回被这么多人谈及、关注、谩骂、诋毁、或是冷眼旁观看热闹，说不介意，有点扯淡。
    按现在的情况，她没崩溃已经是心脏足够强大了。
    专访接近尾声，小凡抱着手机，心情极度复杂，她摸不清楚东方雍的心态，她再不懂事也知道，公开说这些话，就不可能是玩笑。
    只是，她依然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对他来说，她应该还只能算是一个小丫头吧，还是个不怎么起眼的小丫头，所以，她实在想不通。
    好吧，她其实有个想法，也是目前唯一能解释的过去的。
    那就是，老板有恋童癖？特殊癖好？
    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吞了吞口水，连忙摇了摇头。
    不过...内心深处，还是有点小欢喜，不管什么原因，谁不想自己有人喜欢，还是被这么优秀的人喜欢。
    放下手机，叹了口气，可惜，她现在不想谈恋爱，她还小呢，她只想好好的打比赛，朝自己的梦想前进。
    还有，她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去贪恋，最好是贪恋的念头不要有，这样会比较开心自在。
    不是自卑，是有自知之明，那些故事里的麻雀变凤凰，结局看似美好，可最后麻雀依旧是麻雀，本来就不是一个物种。
    想要变成凤凰，只有脱胎换骨，自己浴火重生，所以，她会努力，想要飞，就自己为自己插上翅膀，翱翔九天。
    奶奶说过，靠天靠地靠别人，都不如靠自己。
    不管怎么样，老板这次是在帮自己，她懂！
    别的她可能回报不起，所以，她一定要打出成绩，为俱乐部争的荣誉，为老板争光。
    一些评论她也看了，他也有被人非议，说他玩票电竞，就是为了讨女选手欢喜，根本不懂电竞，也不够尊重等等。
    他专访为她洗白，她也会以成绩回报，让别人知道，他不是玩票。
    另外...她的小徒弟，她一定抽时间好好让他明白，什么是wtr，这样，就不会再有人这么说他了。
    她能做的还有什么？
    心里想着，眼神却不经意落在手机屏幕上。
    以前，这么毫无条件护着自己的，除了奶奶就没别人，现在，好像多了起来，南池、香锅、小刀，甚至教练他们，这几天，他们都在尽自己的努力护着她，还有他，他的老板，东方雍。
    她不善表达，但是她记着。
    别人护着自己，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想了下，拿起手机，一溜烟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