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的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雨丝,不一会儿,便成了瓢泼大雨。
苏佩玖躺在自己的床上,听着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头枕在手臂上,睡不着。
悄无声息的起床,带了把伞,出了门。
刚坐在车里,手机便收到了一条消息,苏佩玖回了“安全”两个字之后,便将手机关机了。
云祥园18号别墅。
苏佩玖进行了一系列的认证之后,别墅的门悄无声息的打开。
若是有人看着,绝对会被吓个半死,18号别墅是个鬼宅吧!
苏佩玖没有通知任何人,但是却依旧被一人发现了,在他还在半睡不醒的状态下,被枪指着头,她在庆幸他没有随便开枪的习惯。
“头儿啊,这大半夜您不在家里好好歇着,来这干嘛啊。”禾玟打着呵欠,慢条斯理的将枪收了起来。
突然整个大厅里的暖黄色的灯光亮了起来,苏佩玖知道,就么一闹,醒了不少的人,只不过大部分还依旧在自己的被窝里不起来。
“那个人还活着吗?”
“您从封家带回来的?”
“嗯啊。”
“还活着。”
“带我去看看。”
禾玟挠挠自己的后脑勺,然后揉揉自己惺忪的眼睛十分的不好意思,说了一句:“头儿,他被我们运回禾舍族本族了,现在还没有运回来。”
禾玟没有很清楚的感知到苏佩玖现在的状态,否则他一定不会毫无防备的说出“禾舍族本族”这五个字。
苏佩玖及腰的长发,中分的披散着,一双本来清透的琉璃色的眸子,此刻血红一片,两片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上面血色尽失,苍白一片。
“禾玟,快闪开。”
从楼梯上下来的禾弥快被吓死了,刚刚,苏佩玖的指尖就能戳破禾玟的心脏了。那指尖上是被修剪得十分规整的指甲,但是,那手指却是带了十分的力道的。
禾玟跌坐在了沙发上,一脸惊恐的看着“非常”状态下的自家的头儿。
看着那无风自动的长发,和那双能让你做噩梦的血色的眼睛,禾玟小心翼翼地拍打着自己的小心脏,缓缓地进行着呼吸,然后用余光求救的看着停在了楼梯上的禾弥同志。
禾弥送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然后十分凝重的看着已经进入“病态”的苏佩玖。
“禾舍族本族?”
苏佩玖站的笔直,虽然说裤脚有些地方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但是依旧不妨碍她一身的风姿。
禾玟点着头“嗯”了一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们回族里了?”
禾玟又小心翼翼地“嗯”了一声,身体还忍不住地往沙发上缩了缩。
苏佩玖闭上了血色地双瞳,听到了自己的世界什么在破碎了重建的声音,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有些癫狂。
却趁着一瞬间的清醒,说了一句话:“禾弥,将我带到1号去。”
1号监房,云祥园18号别墅里,苏佩玖给自己预留的一件监房。
其实在y国那几年,在倾客和苏景奕都不知道的地方,也有一个类似“1号”的地方。
苏佩玖亲自监制,她知道当她理智不清醒的时候,破坏力有多大。
禾弥动用了自己的能力,再加上被动静吸引过来的几个人的合力,将苏佩玖送到了“1号”。
苏佩玖自己在漆黑的没有一点光亮的空间里,这个房间用了很好的隔音材料,能隔绝到苏佩玖在这里的一切破坏。
外面。
禾玟依旧在拍着自己的小心脏,然后一脸的委屈看着一群人:“头儿,实在是太恐怖了。”
他现在想起来那惊魂的一刹那,小心脏跳的都飞快。若不是禾弥提醒了自己,估计现在的他已经是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了。
几个人在1号门前坐着,打算开“茶话会”了。
“小蚊子,你说什么了?”
“禾舍族本族。”禾玟的双手依旧捂在自己的心脏处,仿佛不捂着,下一秒便会被刺穿一样,想想都恐怖啊。
“头儿,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吗?”平时这个词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啊。
“先别说这个了,头问我那个被我们送回去的人怎么样了?虽然头儿一直知道我们是禾舍族的人,但是这么不经过她同意,将队里的‘战利品’带回族里,还是第一次。”
几个人的表情有些凝重,当初头让禾弥测试那个人的各种极限,但是禾弥并没有很全的工具去做这种事情,而且这个人还是和禾舍族有关的人,于是他们私底下通知了“族长”,然后族长让他们将人运回去。
“事情已经这样了,大不了一半一半的和头儿说明就好了。”
一半一半,半真半假。
*****
军区医院里,韩野在一张病床的旁边坐着,
看着旁边的一条曲折的线,听着“滴滴”的声音,纵使医生已经告诉他,病床上的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他的心依旧是不上不下的。
“头儿,我今天看见苏老将军的女儿了。”韩野双手交握,一句话说的十分的艰难,仿佛是用尽了半生的力气。
他也不在意床上的人是不是听得到,他就是想找一个人说一说这件事情,否则一直憋在心里,多难受啊。
“她现在留了及腰的长发,其实我们都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哽咽,“苏老将军临终前的话,虽然没有很多人知道,但是队长,你会唇语,所以你说给了我们听。”
“苏老将军啊,一生的戎马生涯,受人尊敬,所以大多时候人们都忘了,他依旧还是一个父亲。”
“她现在在帝大当老师,是舞蹈系的老师。”
“对了,她还有一个孩子,大概已经三四岁了吧。长得很可爱,但是一群学生非说我把那个小朋友吓到了。”
韩野说到这里,突然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动了一下鼻翼。
“我看到她穿着迷彩系的裤子了,那料子,我知道,是军区里的料子,市面上见不到的。”
“但是——”
韩野看着病床上躺着还在麻醉期间的队长,突然间就有些哽咽。
“她看向我的眼神,冰凉刺骨,恨意滔天。”
一个大男人说出的话,轻轻的,看似轻如薄雾,但是实际上却没有人能承载了话中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