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只是寄于这个躯壳里的“气”被夺走了。
    天道的躯壳渐渐消失在眼前，紧随而来的是一只如玉的手，下一秒便它便直直地卡上了兮雅的脖子。
    兮雅从来没想过她可能会再一次死在皋天的手里。卡在脖子上手渐渐收紧，兮雅憋地满面通红，却没有力气反抗。就在她以为就要死去的下一秒，那只手却突然松开了。
    “咳咳咳！”兮雅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才感觉自己还活着。只是有风带起，面前的那个人却早已不在。
    阴阳业火默默地走上前扶起兮雅，只是说道：“走吧！”
    兮雅却没有说话，呆呆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就这样自暴自弃了？为了他至于么？”看着兮雅失神的样子，业火的火气突然就上来了，忍不住吼了出来。
    兮雅指尖动了动，转过头看着业火，语气倒是颇为平静，“那我能怎么办？我可以做什么？我现在没了功德，没了魂力，空有一身微弱到可有可无的灵力，还带着他终世的业障之力，你说我能做什么？”
    “你可以杀，了，他！”良久，业火一字一顿道。
    “……”
    “你说笑了，我区区一个小妖，何敢击杀皋天神尊？”兮雅将被风吹散的发丝聚拢在胸前，淡淡地说着，只是思绪却飘远了。
    若说这个世界里还有一人可以杀了皋天，那这个人确实只有她了。
    想着，兮雅忍不住轻笑了出来。是啊，只有她了，谁叫她和他立了神誓，谁叫她偷了他满身业力，谁叫她先前一心渡他成圣，谁叫那个最了解他的人是她呢！不过，这还真是让人伤心啊！我以为的全部，不过是你眼中的可有可无，我以为的永远，短到人世百年都没有！所以，其实我也是会怨恨的啊！
    汝若不予，吾当自取！
    取吾心，取汝命！
    两人下山是一步步地走下去的，只是出奇地有些沉默。
    突然兮雅脚步一顿，引来业火关心的目光，“怎么了？”
    兮雅摇摇头，不言语，继续向山下慢慢地走去。只是她的脑海里却并不安静。
    系统：警告！警告！系统能量不足，进入休眠……主人！警告！警告！……主人！这个世界耗能太大……嗞，嗞嗞，我要进入休眠了，您不用……担心，嗞嗞……
    兮雅想应该是没有比她更惨的任务执行者了，这下连系统都快报废了。兮雅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转身对业火道：“走！我们打怪升级去！”
    “啊？”业火一懵，对兮雅突然的转变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不是说杀了他嘛？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所以我们去准备准备！”兮雅说的一脸认真。
    业火却是惊呆了，他刚才说的话多半是故意刺激她的，怎么现在看着更不正常了？
    说实话，能成功杀了皋天的几率都没有他们自杀来的大。
    “你要不再考虑考虑？你不是爱他爱的死去活来？”业火斟酌着道。
    “是啊，死去活来，死过了！我死不了，那只能委屈他了。而且你不知道有一个词叫作因爱生恨么？”
    业火：“……”完了完了，彻底疯了！
    恨？呵！能不恨么？都快恨死了！她不恨他入了魔，不恨他杀过她，甚至不恨他爱她太少。但是她恨他不信她，恨他眼里看不到她，恨他明明说要学着爱她，原来根本比不过那一点所谓的灵力，不是想要活着吗？不是想要强大么？我费尽心力渡你成圣你不要，那便什么都不要了！
    “那现在去哪？”业火问。
    “找魔尊叙叙旧！”兮雅意有所指。
    兮雅当然没那么无聊找魔尊叙旧，她的目的是魔尊的九幽狱焰。她可是记得原世界毁了六界的可不是皋天，而是四大煞焰的出世，原世界皋天道消也不是渡劫失败，而是四大煞焰强行融合的反噬之力，可见真正可以击败皋天的可不是那些所谓的上古法阵，而是天地孕育的自然之力。
    只不过令她困惑的是天道的态度，明明一开始说的是让她帮皋天渡劫，现在呢？真的无所谓成功与否，只要他脱离六界吗？这样的话，除了没有发生天魔大战，他的结局与前世有何不同？
    兮雅不知道的是，天道的目标从来不是皋天，而是六界，皋天皋影作为他的两缕神识，最后的结局是必然的，而六界才是天道存在的意义。只是兮雅的心到底落在了那位神尊的身上，想不通也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