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远低眸看向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的王然笑，那个手环就是系统宿身的地方，它一遍一遍地催眠王然笑，篡改她的记忆，让她以为自己就是尹依，自己就是天道的宠儿，甚至让她内心欲念升起，做出来许多违背世道人伦的肮脏事情。
    淡远道：“阁下到底是谁，为何派出这么多系统违背天道法则？”
    那声音似乎笑了笑，慢条斯理道：“天道法则？不，世界上可不存在这种东西，它们所有，都是由拥有至高的权利和无穷的力量之人赋予的。多么，可笑悲凉的事实啊……”
    他的音线甜蜜甘醇如酒，魔力又撩人，但此刻仔细听，里面却藏着一丝淡淡的深沉和凉意。
    淡远皱了皱眉。
    那声音继续响起：“唔……虽然你忘记了我的名字。不过，我可不舍得怪你。这次要记好了，可别又忘了，我会伤心的。”
    “吾名——尘洋。”
    虚空中话音刚落。
    淡远瞳孔一缩，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不管你是尘埃，还是汪洋，我必屠之。”
    清雅的声线里带着温软的嗓音，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可是这句话，在她有知的记忆力，自己是从未说过的。
    这难道是失去的记忆？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淡远猛然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许久之后，虚空中才传来了尘洋的声音，这次是带着莫名的情绪，似悲似喜。
    “小远儿，我信你。”
    毕竟，你早就做到了。
    我现在只是，不想让你和他真正见面。
    尘洋默了默，继而道：“小远儿，苏白的身体，是打不了篮球的。再打下去，这具身体，会衰竭得更快。”
    淡远却将话题扯开了：“我之前一直感知不到王然笑的动态，是因为你做了手脚吧？”
    尘洋不答，却笑着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个世界的任务不可能完成的，你放弃吧。这具身体，在你穿越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生命机理。彻彻底底地断气了，你现在无非是用源力硬撑着。何必呢？”
    淡远也笑：“残魂。”
    尘洋忽然一顿，声音滞了滞：“你在骂我？”
    淡远：“嗯。”
    尘洋：“……”
    之后，淡远再也没有听到尘洋的回音了，估摸着他应该是消失了。
    恼羞成怒？
    淡远摸了摸下巴，心想这人性子这么淡定应该不会这么孩子气。
    难道是源力不够支撑他在位面之间停留？
    她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还有好多事情没问出来……
    淡远走出桥洞，抬眸望了望夜空，幽眸迷离地看着那璀璨的星河，银白碎发在夜空中飘扬出一道孤冷的弧度。
    星光闪耀，独她寂寥。
    远处响起警笛声，淡远勾了勾唇，将录音笔丢在王然笑旁边，手插口袋默默地离开这里。
    回到原来的地方，她目光扫了扫，马上就发现了背对着她坐在河岸草坪上坡的少年。
    一身酒红色浴衣懒散地穿在身上，颀长怡丽的身姿在夜色的勾勒下愈发的风华，仅一个背影就已经冠绝无双。
    但淡远却皱了皱眉，因为按照从前的定律来看，司空峥身边应该会有很多女孩子偷偷地看着他，甚至大胆点的会上去表个白。
    可此刻，黑发少年的身边，却空无一人。
    以他为圆心，半径十米内，竟然一个行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