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人不解的是,昭帝竟默许了这件荒唐事,故而,昭帝溺爱太子,错不忍罚的传言也在昭然不胫而走。
曾经被传惊为天人的容颜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取而代之的是他日渐残暴的脾性。甚至有人传言,太子是因为毁了容貌,故而性情大变。到如今,整个昭然之中,民间甚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样貌。
在这种背景下,秦明自然是没见过那位太子殿下,但他心中已为他打上了美姿容,性暴戾的标签。
据他所知,那位已经半年多没有露面了吧!
昭帝对外宣称,太子染疾,在皇家寺院养病,实则连昭帝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如今,说要见面,他怎能不吃惊?
果然,昭帝幽幽叹了口气,似有些遗憾无奈,“他不在这里,我只是让你知道他的样子。”
太监张德一旁的长盒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画卷,枯瘦的手指将卷轴徐徐展开。
云锻金靴,锦衣华服的绝美少年就这样展现于人前。
发如乌木,肤若白瓷,明眸善睐、皓齿内鲜,全身上下,无一不精。
这样的容貌,就是颠覆一个王朝,也不觉得惊奇,竟是生平所见最美。
只是,少年俊眉微蹙,眼露冷光,当你对之对视,即便是一幅画,也能感受到从里透出的阴鸷,隐隐酝酿着狂风骤雨,充满了毁灭欲望。
极致的美丽,极致的危险,却也让他极致的魅惑。
见秦明愣住,昭帝微微一笑,眼中是自家的珍宝被人认可的自豪舒心,手指轻抚过那人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痴迷和眷恋,“我的淳儿,长得比他母妃还漂亮呢!”
不过,让秦明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
“怎么是他?”
昭帝疑惑,“你见过?”
秦明斟酌着词句,“只有一面之缘,未曾深交,明儿也不确定,只不过,那人的容颜跟太子殿下一模一样。”
除却容貌,那人与他所知的太子,完全是两个性子。
昭帝皱眉,“世上不会有一模一样的容颜,但我相信明儿的眼光,你在哪里见得他?什么时候见的?”
“在泉州的一个城镇里。”
“泉州?怪不得我找遍昭然都没有找到他,原来是去了风陵。”昭帝的语气有些痛心。
想起见到那人情形,秦明忽然开口,“义父,殿下的情况怕是不太妙。”
昭帝瞬间紧张了,“怎不妙?”
“殿下看起来神智有缺,且身边跟了一个陌生男子,两人姿态甚密,怪只怪秦明当时不知殿下,故而轻易将人放走了。”
这话他说的还算保守的,那人生的如此漂亮,又似钟情于对方,两人只怕什么都做过了,这话他颗不敢对昭帝说。
果然,下一刻,昭帝一巴掌狠狠拍在一旁的紫檀木桌上,直拍的茶杯颤抖,茶水四溢,“怎会如此!”
张德大胆揣测,“难不成,殿下练邪功,走火入魔的消息是真的?因此惑乱了心智,这可怎么好?”
闻言,昭帝一张脸阴沉得厉害,“我就知道,他练那功夫,迟早要出事。”
亏他还以为,他消失的这半年,是为了布局,好将宵王党羽一网打尽,这才没去特意打探他的消息。一想到这半年他神志不清,不知吃了多少苦,他的心就揪得厉害。
昭帝倏然将目光转向秦明,目光肃冷威严,“你马上带人赶往泉州,务必将淳儿找回来,还有,他身边那个男子,也一并带回来,若真——”后面的话,他没再说,眼中有一种极致的阴狠,扣住紫檀木桌的手却在上面留下几道深深的刮痕……
宋汐觉得,自从那日她说了那番话之后,风宸对她得态度就怪怪的。
如果说原本与她同行,风宸还有些不情愿,现在给她的感觉,就是对方情愿了。但这种情愿,让宋汐如坐针钻,便如此刻,他又用那种揣测探究的目光看她,看的宋汐心里发毛,忍不住掀开车帘出去透气。
马车里就剩风宸和淳儿两个人,白团窝在他的怀里,一下下舔着爪子上的毛。
那天晚上,白团失踪了很久,淳儿急坏了,直到马车出发,白团也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一溜儿便窜进了车里。失而复得,淳儿也不生它的气了,抱在怀里,宝贝得不得了。
此时,一边给白团顺毛,一边问风宸道:“叶宸,你今天怎么一直盯着我哥看?”
风宸目光幽幽,语气清淡却似另有深意,“只是突然发现她有点特别,故而想重新认识她。”
淳儿却没想这么多,反而有一种宝贝被欣赏的惊喜,颇有些热切道:“你也发现我哥的好啦,我哥她可厉害了,当初陈麻子欺负我,我哥一手就把他撂倒了……”
淳儿就这样不厌其烦地说着宋汐的好,风宸第一次认真而耐心地听着他说宋汐的种种。
“你不觉得我哥长的很好看吗?尤其是眼睛,真是特别特别地好看!”
虽然风宸不以貌取人,但说句实话,宋汐长的还真是不怎么样,只怕普天之下,只有淳儿会用这样痴迷的语气说出这番话,他不知道是他的审美出了问题,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真的能化腐朽为神奇。不过,宋汐那双眼睛倒真是挺有神采。
“要是看她看久了,会脸红的,这证明她招人喜欢。”
那只是对于喜欢他的你。
“我哥对我可好了,她给我买好多东西,还叫我宝贝呢!”
你是他的弟弟,还是她的情人,衣食无忧,这不是的最基本的吗?
“我哥可温柔啦,她会亲的我很舒服。”
你完全没意识到她这是在占你便宜吗?
……
最后的最后,淳儿拧着两条眉毛,一拍脑门,万分纠结道:“哎呀,不好!我哥这么好,你要是喜欢我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