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就这么简单?”
小长点了点头:“就这么简单。”语气十分坚决。
我叹气,但全身都好似放松下来一般,冲他道:“好,我答应你。”
他微微笑着,目光仿佛清澈了些许,不似方才那般谨慎丛生。
小长掸了掸衣裳,对我说:“我送姐姐去司乐坊,姐姐只管等候,届时会有人过来接应的。”
我问:“那我姐姐呢?”
“令姐也差不多快到了。”
我颔首。
小长轻轻一笑:“随我来。”
我在他的身后,望住的背影,若是小长横加要挟,我可能也会不择手段而置其于死地。万幸的是他就提了一个要求,对我来说并不算困难。
小长在前面快步而行,我也加快速度。
司乐坊内静悄悄的,好似空无一人,我不禁疑惑,转念又想,今日大宴,司乐坊的舞姬乐师们皆去北宸殿庆贺去了。
那么五妹妹与六妹妹呢?还有三姐姐。
小长道:“姐姐在这里稍等一会,司乐坊的人到子时都未必能回来,尽管放心。”
我嗯了一声,不过一两个弹指,三姐姐进来,她唤我:“四妹妹。”
我执住她的手。三姐姐笑道:“可算能见着她们了。”
小长迟迟未走。我心下有了预警,这次定然不会一帆风顺的。
不出所料,来的人惟有五妹妹一个人。我问她:“六妹妹呢?”
她嚎啕大哭说,到司乐坊以后,六妹妹一直吃不下东西,还不停地哭。五妹妹人小力微,也不能照顾她。六妹妹就那样两三天,发了高烧,浑身烫的火盆似的。找了医令过来,诊断是风寒。吃了一帖药后,六妹妹身上发虚汗,医令说,汗发出来了,风寒就好了。可是他在来看过以后,六妹妹就开始呕吐,那两天她也没吃东西,呕吐的全是酸水。一张小脸被病痛折磨的煞白。似这般拖延了四五日,丝毫不见起色。管事者就差人把六妹妹抬出去了。
五妹妹满脸的泪水,哽咽道:“我跪在地上求她们,她们一脚踢过来,我眼前一黑,醒来后,就找不到六妹妹了。”
她想去找我们,但是一无所获,在司乐坊,仿佛又陷入了一个囚笼。
直到前两天,一个内监送新制的衣裳时看见她,告知除夕之夜我们将来见她,她才没有继续灰心下去。
五妹妹说六妹妹被抬出去的时候,分明还有气息,还嚷着要喝水,但是管事的说六妹妹发高烧,人已经没了。
五妹妹哭诉道,说什么她都不信,管事的就是嫌六妹妹一来就生病,还说她以后也是个麻烦。
她所说的每一句无异于一把又一把刀子扎在我们心上,我攥紧拳头,浑身发抖,想象着当时六妹妹发着高烧,没有一个人在她身边照顾她,临末还要被人抬走,是如何的绝望。
“五妹妹。”三姐姐泪水早已经不满脸颊,她颤着声音,问她道:“那你之后还有再听到六妹妹的消息吗?”
五妹妹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