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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4
    数九寒冬, 昨夜里下了雪, 呼出一口气来都能见到水雾。
    残破的土房里,一对小夫妻穿着打满了补丁的棉衣, 跪在地上, 虔诚地看着身上披着上好皮毛,锦衣华服的郎君。
    这位郎君生了一张俊美和善的脸,一身的华服更是显得贵气,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身材壮硕的奴仆, 轻声细语地跟两个贫苦的夫妻说话。
    土房里因为根本无法把房子补好,四面透风, 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俊美郎君丝毫不嫌弃, 温声道:“神使要集齐童男童女, 开坛作法,祭祀黄河河伯, 是为了你们好,不惜耗费自己的法力修为。你们家正好有一个九岁的女儿,还有一个小儿。你们的女儿之所以得了风寒,就是因为身上有邪祟作怪, 需要神使亲自驱邪。否则,河神怪罪下来,黄河泛滥…….”
    此番黄河改道, 就是河伯发怒, 害得两岸百姓尸横遍野, 饿殍遍地。
    他们家其他的亲戚死了大半,自己家的田地也都被黄河给淹了,靠着郡县发的粮食过这个冬天。
    年迈的母亲需要赡养,需要神仙水治病,大女儿还得了风寒。
    他们自黄河决口以来,一直就靠着神仙水活下来,不然早就死了。
    两夫妻看看眼神懵懂的女儿,再看看瘦弱幼小的儿子,对视一眼,便向着俊美郎君磕头,“我们怎么能容下一个鬼怪在家里!郎君将小女带走吧,我们绝无二话。”
    郎君闻言露出一个笑容,挥手让仆役拿出一些米面并神仙水,“神使怜悯众人,这些恩赐给你们。”
    夫妻俩个感恩戴德,直要把头都磕得格格作响。
    已经办好了事,俊美郎君也不愿久留,带着女童便离开了这家。
    一行人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带走了十几个年幼的孩童,上了马车,便驱车来到了一座宅院。
    宅院不仅亭台楼阁具备,还建有景致不错的园林,小桥流水,奇石岩壁,处处是大家手笔。
    光是宅院大门前的影壁,就是用一整块的玉石雕刻着百鸟朝凤图。
    即便是在长安,这样大块的影壁也是少见的。
    黄河决口之后,两岸的达官富人能走的都走了,不想还藏着这样的豪富之家。
    吩咐仆役带着孩童们下去安置,郎君朝着寝居走去,身边伺候的人不解道:“郎君,那几个孩子还有病,带回来几日还浪费粮食,莫说日后还要还回去。”
    白面郎君轻笑,“你懂什么?我观那几个孩童都只是小小风寒,几帖药下去便好了。再说了,病中美人,颇有妙处。”
    仆役是伺候久了的老人,自是明白自己主子的话,也是跟着笑了笑。
    白面郎君在美婢的服侍下沐浴更衣,用过膳食之后,便来到了庭院的密室之中。
    密室中铺着厚厚的毛皮地毡,拇指大的珍珠,珊瑚盆景,硕大的夜明珠,用各色宝石堆砌的花树,把整个房间点缀地璀璨夺目,富贵至极。
    十几个粉嫩白皙,看着都不足十岁的幼童被带到密室中,身上穿着材质上好的衣裳,脸上却是惊慌失措,眼睫上还挂着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都是几岁大的幼童,离开父母,来到陌生的地方,心中都是惴惴不安。即便是男童,也顶多是不哭,眼睛里都是害怕的神色。
    白面郎君跟另一个穿着玄衣,长相普通的郎君进入密室,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画面。
    这些如同幼兽一般的孩童越是颤抖,他们便越是心中火热。
    玄衣郎君一走进密室,便抓过一个圆脸男童,伸手撕了男童身上的衣裳,男童拼命地叫唤挣扎,却被玄衣郎君单手就抓住两只手,用放在一边的绳子绑住男童的手,在男童身上肆意亵玩。
    旁边的孩子们吓得大声尖叫啼哭,对男童的求救声置若罔闻。
    玄衣郎君见状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我这是在给你们驱邪。是你们父母亲自送你们来的,只要你们听话,才能好好地回家,听明白了吗?”
    话还没落地,就传来了男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玄衣郎君径直将自己下-身捅进了男童身体,鲜血不断从男童身下流出,在雪白的地毯上开出一朵朵血红的花朵。
    旁边的白面郎君躺在自己带进来的一个怯懦女童胸口,女童身无寸缕,唇红齿白,小小年纪便可见是个美人胚子,乖巧地服侍着白面郎君。
    白面郎君伸手抓过一个身形稚嫩的女童,压住女童的大腿,旁边服侍的女童还帮着抓住不断挣扎女童的双手。
    白面郎君手指往女童身体一顶,女童只觉得自己身下插进了一把刀子,不停哭喊,而白面郎君面露享受之感,手上不断动作,笑得越发开怀。
    孩童们的哭喊声,两个郎君的大笑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一个极其细微的响动传来,白面郎君跟玄衣郎君忽然闭目晕了过去,手上动作倏地停下,直直地倒了下去。
    房间里的孩童发出一阵惊惧至极的尖叫声。
    随着两人的横死,密室门忽地被人破开,穿着玄衣的苏碧曦满面冰霜地带着张次公并翁主府护卫走了进来。
    几人连忙把受伤的孩童用披风裹住,粗粗处置了一番伤口。
    孩子们以为还有人要来凌-虐他们,拼死挣扎着,根本不理苏碧曦等人的解释。
    苏碧曦跟几个女卫眼眶通红,眼泪不自觉地流下。
    他们此行从长安来,带着大量的粮草跟衣物用品,根本走不快。苏碧曦心中担忧,便带着翁主府的护卫,轻车简从,留汲黯在后面带着大队物资跟羽林卫。
    却不想他们今日到驿站投宿的路上,偶然经过这座宅子。
    宅子里冲天的怨气跟血光让苏碧曦心中一凛,立时便带着人悄悄潜入了宅子,诧然发现这座宅子里竟然关着几十个幼童。
    怨气最深的地方,好几个仆役将几个奄奄一息的孩童当成是玩偶一般地淫-虐。
    苏碧曦他们即便杀了这些杂碎,也是无力救回这些孩童了。
    等到他们逼问了这些仆役,找到所谓神使的密室,才发现这个打着神使幌子的人,正在玩弄新找回来的幼童。
    只有天下间最龌龊的渣滓,才会趁着如此大灾之时,欺骗百姓,让他们把最后一点财物米粮交出,换取所谓神明的庇佑。
    只有最无耻的败类,才能在百姓走投无路的时候,骗走他们的孩子,带回来行如此不堪之事。
    让人把两个罪魁带下去看好,苏碧曦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房间外冰冷的空气,方强笑着问受了惊的孩子们,“坏人都被姐姐打跑了。你们还记得你们家在哪里,姐姐让人送你们归家好不好?”
    一个稍大的女童忽地给苏碧曦跪了下来,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道:“姐姐,求你不要送我回家。我家已经几天没有东西吃了,阿母要把我送给李老爷做妾,只是神使来了才让我跟着神使。姐姐把我送回去,没有粮食,阿母为了全家人活命,还是会把我送给那五旬老叟做妾室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