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怒之下，王振海又道：“再给我调低一百万，就按这个报价去投标。”
    手下很是不解：“那我可以明确的说，我们还不如不去投标，因为我们就在赔钱。”
    “话不能这么说。”这个手下是专业人才，王振海对专业人才还是比较器重的，面对质疑真有点吃不消的感觉：“我有我的打算。”
    “但我们做生意如果赔钱……”
    “够了。”王振海打断了对方的话，不耐烦的道：“到底你是老总，还我是老总，我这么决定了自然有原因！”
    “好吧……”手下无奈的说了一句：“可真的会赔很多钱……”
    王振海当作没有听到：“你要知道，我已经得到消息，这一次参与竞标的，除了垃圾岳言网络，还有一家科技集团，实力雄厚。他们正在压价和我们竞争，所以我们必须在价格上有优势。”
    王振海其实是胡说八道，但总不能让手下知道，自己报价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如果不安抚手下，他们不用心干活，就算竞标成功，万一把工程给搞砸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对这个消息有些怀疑……”手下些半信半疑，尽量做着最后的进谏：“因为我算了一下，以目前的报价，既然我们公司都是在赔钱，那么对方在这价格上下浮动也毫无利润。”
    王振海笑了起来，摆摆手：“那你就大错特错。”
    “啊？”手下有些疑惑。
    “生意场上，有长期短期利润，我收购振海科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迅速的扩张市场，短期利润目前并非最重要的因素。”顿了顿，王振海又道：“更何况岭南证券是行业翘楚，影响巨大，能够拿下这个工程的话，他们的代言效果是花多少广告费都是无法买到的。我相信，我们的对手显然也是看重了这一点，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顶上。我可是实话对你说，我王振海不差钱，赔钱我也赔得起。拿下这个工程是为了做一番事业，所以一定要全力争取，此次务要击败所有对手，钱上的问题全都不是问题。”
    手下点点头：“既然这样，王总你做主吧，我先回去工作了。”
    两天后，竞标会召开，所有相关人员全部到场。
    “我大致介绍一下过程……”林海宁看到人来的差不多，又看了下手表，说道：“过一会，还有几个专家过来，主要先听听各位的对自己公司介绍。当然了，此前我对大家已经有所了解，甚至算得上大体熟悉，不过程序还是要走的。”
    王振海说了一句：“今天能在这里的，都是行业顶尖，除了某个例外的公司……”
    岳胜只是喝水，不置评论。
    “投标的本来有四家……”林海宁说的不急不缓：“不过，有一家昨天来了通知，中途退出。要知道，我们岭南证券在全国有上百营业部，连同总部在内，这一次全部系统升级，由于涉及到的还是证券和各种金融数据，绝对不能出一点差池。所以，实力不行的必须要退出，我对此很理解。”
    王振海笑了两声：“有这个自知之明，现在提出来，也是不晚的。”
    林海宁在目光只是望着岳胜，别人都已经知道他指的是谁，不免心中有些舒坦。
    过了一会，林海宁索性直接对岳胜发问了：“岳总，你说我刚才说的对不对？”
    “啊？”岳胜抬起头来看了看大家，有点惊讶的道：“就算谁觉得实力不行，恐怕也不会现在就走吧？”
    “为什么？”林海宁有些不解。
    “听说中午管饭。”岳胜很认真的道：“总得吃完饭再回去吧？”
    林海宁想把茶杯扣在岳胜的脑袋上，让这小子知道什么是害臊：“既然没有退出的，我就把剩下三家介绍一下……大山科技集团的林国威先生，振海科技的代表王振海先生，还有岳言网络的代表岳胜先生……嗯，应该都算是本市很有实力的公司。
    岳胜听到林海宁的介绍，感觉到十分荣幸，仿佛自己真的很有实力一样。
    看了下手表，林海宁吩咐道手下：“去把专家请来，评析一下。”
    岳胜虽然觉得吃饭还早，却也没有想到这么麻烦，低声问身旁的解汉钢：“专家来干什么？”
    “当然要研究一下大家的标书了，从专业角度判断谁更有竞争力，这里面涉及到报价，还有系统架构等等。”
    “那你准备好了没有？”岳胜有些担心，这些都是解汉钢负责的，因为自己不懂，所以从来不问。
    “准备好了。”解汉钢认真的点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现在就等着吃饭了……”岳胜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有没有海鲜。”
    解汉钢无语。
    这年头专家都是砖家，因为胡乱拍砖，而林海宁请来专家还要更像砖家，一个个都长得跟板砖似的。
    很快的，专家提出了一些问题，无外乎都是我们为什么要用你的产品，你们为什么要参加竞标，相比同行业又有什么优势。
    所有这些话都是万用模板，稍微改动几个字词，还可以拿来招聘员工。
    岳胜张嘴就道：“为什么用我们的产品？因为我们的产品便宜呗，再说了，反正都是用，用谁的不是用？”
    岳胜觉得自己的回答十分精彩，大家却是投来怪异的目光，解汉钢更是一脸黑线：“老总，还是让我来说吧……”
    马上的，三家公司的代表都像是电视剧里的港台律师一样，纷纷做结案陈词。
    说起来，王振海的手下果然是专业人才，当先登场，说话干净利落，有理有条，有根有据，甚至可以说是声情并茂。
    岳胜觉得，王振海真的是好远气，投胎投的好，做生意能够碰到这样一个好手下。
    至于王振海，听着手下侃侃而谈，脸色越发明亮，望着这个手下简直说不出的欣赏。
    振海科技头一炮打响了，开场就这么精彩，力压岳言网络。
    虽然说，这个手下先前质疑报价太低，王振海也决定不计较了，甚至觉得手下顶撞自己是有道理的。单凭这一番发言，要是林海宁不把这单生意给自己，那就是林海宁脑子有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