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您的心就不在臣妾身上。”范贵妃怨道。
    君曦听言，扯了扯唇，似笑又非笑。
    朕的心一直在皇后身上，不能给你了。
    也给不了你，皇后任性地把它带走了。
    君曦本想要在范贵妃身上找找安慰，转移注意，结果反而更空虚了。
    不同的人，果然不能相提并论。
    今晚就不应该来后宫的。
    他摆开范贵妃挽住的手，说：“皇子的名字，兹事体大，朕去找李大人商议商议。”
    “爱妃你今晚自己游玩吧，新年的赐品朕会让人送往忘忧宫。”
    范贵妃睁大眼睛疑满是疑惑，刚才不还好好的，她想做什么都陪着她吗？怎么一眨眼就变脸了呢？
    手抽得比谁都快。
    君曦不仅抽得快，跑得也快，也不管范贵妃是什么反应，头不回地就撇下她离开了。
    范贵妃：？？？
    李大人今日不休沐？为什么除夕之夜不找她，要去找李大人！
    李望重也不明白。
    可皇命不可违，下午刚出了宫，晚上又被人给叫了回来。
    君曦开门见山地问他选妃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李望重回复说刚向地方传了公告，正式的选拔要等明年开春之后。
    “皇上很急？”
    君曦摇头，“朕不急，你也别急。”
    选妃的进度拖得越长越好，不要立刻就给他挑出一批来往宫里塞，他的本意不在于此。
    李望重在皇上身边多时，当然知道皇上他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和皇后赌气嘛，还想赌长一点，皇后不回来，这气可能就没法消了。
    他会看着办的，全国范围内的采选，本来就不是说选就选的，最快也得一两个月。
    皇上既然不急，那他这个户部尚书顺道也做个人口大统查。以家庭为单位，按户种划分，把百姓都编策在案。
    君曦觉得挺好。
    前朝这一块就散乱，所以在征收赋税、兴工徭役时，各地的县府总是会有争端事件不断报出来。
    采选的事情说完了，君曦又问起他这几日有没有皇后的消息。
    李望重诧异状：“皇上您不是不让人去找吗？”
    还说皇后是自找的，就要让她出去吃吃苦头。
    君曦睨了他一眼，“朕是一天认识你了？”
    “你有胆子给朕的皇后送行，还会不私下去打探她下落吗？”
    李望重立刻跪了下来，“不满皇上，确实有。”
    什么都满不了皇上，他如实招了。
    私下打探是没有，不过今日有人在京城里见到皇后娘娘了，他就特意去留心了。
    他知道皇上就是拉不下面子，在气头上才说不管不顾的。真想明白了，怎么忍心见皇后娘娘受苦？
    “今日娘娘在四处找没关业的书肆，结果没一家开门的。”
    除夕日，皇上都封笔了，还有谁买书？卖了还不讨喜。
    “她买书做什么？”君曦疑惑。
    李望重说：“这个微臣也不知。”
    要不要请皇后回来问问她？外头没书卖，皇宫里有呀，娘娘您要多少有多少。
    君曦哼了声，“不用，送书不吉利。”
    他才不要主动去请她回来！
    到底是谁任性要走？到底是谁不守承诺？况且请了也可能被拒绝。
    李望重：“……”
    好了，又在生气。
    *
    另一头，林婶又欣喜地给瑶光送东西，整天来串门。
    “淮安姑姑您可真是太神了！”
    汤叔说她是他们家的福星，她开始还不相信的。结果这年一过，好运就落到她头上来了。
    瑶光不明所以，她怎么又神了？
    林婶说，新年伊始，官府就贴了告示出来说采选时间要延长，大家多有准备的时间，让皇上看到你们最好的状态！
    “您说这不是天助我家如烟吗？”
    准备的时间一长，又有淮安姑姑给她们辅导授课，那中选几率岂不是就大了许多吗？
    这还不叫神助！
    瑶光有些看不懂了。皇上在搞什么，要选就选，不选就不选，干脆点墨迹什么？
    正月里，大家互相串门，都知道了汤婶家有一个刚从宫里出来的有威望又热心的姑姑，就纷纷把自己女儿都叫过来，请淮安教教诗书和礼仪。
    宫里规矩多，要想入选，气质举止不可不端正。
    汤婶家于是门庭若市。
    瑶光本来以为这就是一时半会儿临时的补补，顶多在这里待上正月十五，她就可以走了。
    却不料，采选时间延长了？
    她们都还想多学点琴棋诗画，提升自己的竞争力？
    汤婶家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孩，人来人往的，总归不好。
    瑶光就想着是时候搬出去了，专门找个地方，给去给她们教。不过她事先说好，这只是当临时学堂，不保证一定能入选的。
    毕竟初筛监审的都是男人的眼光，女人的眼光和男人的眼光不一样。
    “好好好！”
    她们都一口答应。瑶光谈吐不凡，气质卓越，办个小学堂又不收她们钱财，简直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当然答应。
    城郊有大量的空地，汤叔和几个邻居就帮忙给找了一块平地，四周收拾干净，快速搭建起了临时的宽敞木蓬。
    一边心里还咕哝着：“皇后娘娘亲自给你们开小灶，真是福气啊。”
    好好学，都给皇后娘娘争气。
    瑶光第一天出去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拉住了她的衣裙，回眸一看，竟然是小达生。
    小达生今年六岁了，还没上过私塾，满脑子却是有许多奇怪的问题。
    其中嫦娥姐姐有没有被吃的问题，就还把瑶光难住了。
    达生喊着瑶光，仰起头，问：“姑姑，我可以一起去听吗？”
    童稚的声音十分清脆，眼里都是渴望。
    他也想去听淮安姑姑讲课。
    这些天晚上，瑶光都会给他讲睡前小故事，达生尤其喜欢听除夕夜她抱回的那个本上的故事。
    像是开了他脑子里的洪匝，各种新鲜稀奇的想法频出。有时候瑶光也招架不了，就让他自己去翻那本书。
    可是达生还不认得字，就要大人给讲。
    瑶光也就经常和他翻起那本书来。
    这确实是一本有趣的书。
    除夕那天，她跑遍了京城，都没什么收获，皇上都一早封笔了，哪里还有书肆开门卖书。
    最后快要放弃的时候，才遇到一个人相赠了一本。
    那人，不是书商，却是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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