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内容开始-->站在周复言旁边的是一名校尉,他告诉秦雨霏,他们之所以会到陈家庄来,是因为秦王担心陈家庄的百姓缺衣少食,过不好这个年,所以特地让他们为之送来过年的东西。
秦雨霏听了觉得好像有种熟悉感——节日慰问嘛,这种事儿她见得多了,每到逢年过节,当领导的总要访贫问苦一番的,看来这位秦王的思想意识还挺超前的嘛。
周复言带来的人工作效率很高,看着像是做惯了这类事情的样子。他们把陈家庄的百姓都叫到街上来,排队挨个领东西。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秦雨霏看着那些领了东西的百姓,脸上好像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喜悦之情来,让她感到有些奇怪。方才那个病恹恹的中年男子不是还念叨“啥都没有了”吗,怎么这会儿人家白白送了东西来,他们却还都兴致缺缺的呢?
而那个拿菜刀要砍她的老奶奶就更不关心这件事情了,因为她根本就连领都没有去领,依旧坐在她家门槛边,两眼麻木的看着那些人分发东西。
周复言见秦雨霏一直盯着那位老妇人看,便示意手下人把发剩下的东西统统搬进她家里。秦雨霏也跟着进去看了看,只见那位老奶奶好像对这些人心怀敌意似的,别说是道谢了,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
秦雨霏觉得这些人还真是搞不懂,难不成他们也像前世有些人说的那样,有那什么“仇富”、“仇官”一类的思想?唉,整不懂就整不懂吧,自家再怎么说也只是个过路的,他们爱咋滴咋滴,反正日子又不是她在过。
从陈庄出来,秦雨霏把包裹方天画戟的那块蓝布塞进了包袱里。她也不想再藏着掖着了,打眼就打眼吧,都要入军营了,还怕兵器晃瞎人的眼?
秦雨霏随周复言等人回到军营,不过她并没有见到秦王。周复言很快让人备好酒菜,邀请她坐在大账中,一起对酌起来。
席间,周复言说了许多关于秦王的事情,他所讲的,都是其如何如何爱民如子、如何如何仁德兼备的话。秦雨霏听了之后觉得,世人皆言“秦王仁义”,看来此话果然不假。
待酒过三旬之后,秦雨霏不禁也有点兴致高涨的了,兴致勃勃的跟周复言论起天下大事来,一时间,两人谈天说地,你来我往,说得不亦乐乎。
不过好在秦雨霏并没有一沾酒就忘记了东南西北,还知道自家是在跟初次见面的人喝酒来着,所以也没有喝太长的时间就结束了。
只是那周复言却还在有些意犹未尽,在他亲自把秦雨霏送到营帐就寝时,还在继续说着劝说拉拢的话,只听他再一次说道:
“秦贤弟,秦王殿下最是怜贫惜弱,这一点为天下人等交口称誉。愚兄也是因敬重殿下为人,所以才一心投到帐下效力的。还望贤弟好好的考虑考虑,若是能来与愚兄一道,共同辅佐秦王,则殿下的大事必定会是如虎添翼啊。”
秦雨霏听了还是不置可否,但是想到这话人家都已经重了三遍了,看来不给个答复是没完了的,于是她又对周复言说道:“周兄的建议的确很好,我已经说过了,我会好好考虑的。要不然……,不如这样吧,等我见到秦王之后再决定今后何去何从,周兄您看,这样可好?”
周复言听到秦雨霏终于松口,不禁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他微有点兴奋的说道:“如此甚好!秦贤弟且歇息吧,愚兄就不打扰了,告辞。”虽然他并没有听到秦雨霏明确说出效忠的话来,不过只要愿意和他一起去见秦王,那么这件事情也就算是成功一半了,所以他对今天晚上的劝说效果,还是感到很满意的。
临出营帐之际,周复言又特地叫来两名亲兵,嘱咐他们一定要好生服侍好秦雨霏,仔细交待了一番之后方才离去。
周复言的热情周到,让秦雨霏一时有种受宠若惊之感。怪只怪她这两天遇到的,尽皆是些离奇之事、极端之人——不是想把她当作肉糜烤了,就是想把她当作抢劫犯砍了!
而此时突然遇到这么一个人,不但愿把自家当成座上宾,而且还充分的肯定了她的能力,这怎么能不让她感到由衷的欣喜呢?虽然她自认也不是那种喜欢阿谀奉承的人,不过有人尊敬,怎么都要比被人曲解要强一些的吧?
那两名亲兵为秦雨霏打来热水,一个揉好手巾,请她摘下面具,准备服侍她擦脸;而另一个则蹲下来准备帮她脱下鞋袜,好服侍她洗脚。
秦雨霏看见这样的阵仗,忙不迭的摆手让他们出去,说是要自己来。这可不是前世在洗脚城,若是真让人帮她洗脚,那她不就露馅儿了吗?因为她的脚太小巧了,根本就不像是男人的。
只不过,可能秦雨霏这个人,命中就跟爱走极端的人有缘吧。这不,蹲在地上的那个亲兵,就不听她的话了:“秦公子,周先生吩咐过了,让俺们一定要亲自服侍您洗漱的。”
“没事,你们尽管去休息吧,我这里用不着人服侍。”
“不行,这是军令,俺们不敢不听。”那人说着,就要动手抬她的脚,秦雨霏赶忙跳开。
切,会有洗脚的军令??秦雨霏不想跟他瞎扯。她这会儿酒劲儿打头,正感到昏昏欲睡呢,只是知道人家并没有恶意,所以只得耐着性子说道:“真的不用了。这样吧,你们先下去,有什么事我明天去跟周先生亲自解释。”
“不,俺要服从军令!而且周先生还说了,就是秦公子您睡下以后,俺们也要在您床榻跟前守夜的。”
噢,卖糕的!秦雨霏无语之极。她想直接把人扔出去,可是又想到毕竟人家主子这也是把自家当贵客呢,若是现在把人给扔出去了,多少有点不识抬举的味道在里面,这样子不大合适。
唉,她怎么就不会点穴呢?不然给他一个昏睡穴点上,不就万事大吉了?不大好办呀,得想个法子……有了……
“周先生让你们俩服侍我是吧,那么我让你们做的事情,你们就一定要做了?”
“是!周先生让俺们俩一定要听您的话。”那个亲兵也不站起来,就这么蹲着回答秦雨霏的话。
“那就好!这样吧,我还真有一件事情要让你们俩去做呢。”秦雨霏说着,把方天画戟拿过来平放在地上,然后对那个的亲兵说道:“这个是我的兵器,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擦拭过了,你们俩就好好的帮我擦擦兵器吧。”
那名亲兵这才站起来,不过还是有点迟疑不决,因为他想着擦兵器用不着两个人的,那么自己是不是该继续服侍这位公子洗漱呢?
秦雨霏见他不动,便看着那个一直拿着手巾没有说话的亲兵说:“把手巾交给我吧,你和他一起把方天画戟抬到外面去擦拭,等到擦好以后再抬回来。”
这名亲兵“嗯”了一声,把手巾递给秦雨霏,然后弯下腰去拿方天画戟,但他哪里能够拿得动?他先是用一只手拿的,发现拿不动后,又把另一只手也握上了去,但却也只是勉强挪动了一下而已。
那名亲兵看到同伴这样,连忙弯下腰去帮忙。这回,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擦个兵器要两个人了。
只见那两名亲兵挣得脸上通红,嘴里“唬哧唬哧”的喘着粗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兵器抬到外面去了。
秦雨霏看着两人的架势,抿着嘴偷偷的笑了笑,小样儿,跟姐叫板,还治不了你了?
把那两个亲兵诓出去后,秦雨霏便麻利带快的洗好脸脚,钻进被窝里去了。
等到那两人好不容易抬着兵器进来交差,秦雨霏又吩咐他们俩,让他们负责看管好她的兵器,不用在床榻跟前服侍。
听了秦雨霏的新吩咐,那名亲兵的“执着”劲儿又来了:“秦公子,周先生吩咐过,让俺们一定要站在您床榻跟前守着的。俺们就在这里站着吧,您放心睡好了。”
整两个大男人在床前站着,她能睡得着才怪!秦雨霏简直都有点“欣赏”这个人的执着劲儿了——执行军令不折不扣,好兵呀!只可惜,这不是她要的。没办法,她只能威胁利诱全都用上了:
“我的兵器就放在营帐门口,你们还是在外面守着吧。不然,万一有人来偷走了怎么办?这件方天画戟,你们也看到了,那可是价值连城的,所以带在身边的时候,一般我都是不敢真正睡着的。只有你们俩帮我看好了它,我才能真正睡上一个安稳觉哪。”
秦雨霏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哦,要是你们俩帮了我这个大忙,明天我一定向周先生提起,让他为你们俩记上一功,因为……因为你们忠于职守!”呵呵,这记功的理由,还真的是不大好找。
那名亲兵好像还想再“执着”于什么,不过被他同伴拉过去了。
秦雨霏长吁了一口气,她的世界终于清静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