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唉声叹气的出去了,雨蝶何尝不是唉声叹气。她想与阿朵钦断了一切可以见面的机会,心里强烈的不舍又很难压制,还有林总的担忧,也不能不在意。
也许,我正希望这份合同是劝我的道具,也许,我正需要借林总担忧这个理由理直气壮的开口告诉他,我的办公室随时欢迎他的到来,甚至以为了旭矿为由,把自己交给他,仍能骗自己说是迫不得已。
汤雨蝶,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虚伪了?
汤雨蝶,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拖泥带水、优柔寡断了?
好像就是自他出现后,就开始了一点点的转变,我,最终会成为他的俘虏吗?
望着合同上阿朵钦的名字想了很久,终于拿起了电话,“阿钦,如果你不忙,我想请你吃午饭。算是与合同有一点儿关吧!一半一半了。对,就我一个人。你说哪儿都行。嗯,你到了打电话,我出来。”
好像他一直守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等待她的召唤,每次都是神速的出现在她面前,真正的面前,不是她说的到了打电话,她出去才见到他,而是他直接进到了她的办公室。
仍是以往的神态,丝毫没有说一件重大事项的凝重,站到了她身边,一手撑桌沿,一手搭在椅背,将她圈在半环中,盯着她的眼睛问:“合同签了?请我吃饭庆贺?庆贺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在你办公室出现?”
“你知道终止合作的合同我和林总都是不会签的。”
“我单方放弃也是行得通的,最多,赔偿旭矿违约金,我不在乎的。”
“是,你钱多得只差没烧火做饭了,你当然不在乎,但是你这样做真的很不值的。”
“对我来说,没有值不值,只有想不想。”
“别任性了,阿钦。合同我当着你的面,撕了?”
“好啊,明天,我让人再送过来。”
雨蝶把刚撕成两半的合同往桌上一拍,瞪眼问他:“你*我?”
“没有,我可是为了你能如你愿少见我才被这么做的,要说*,是你*我。”
“以退为进?”
“不懂。”
“不懂我就说到你明白。我的意思就是说:是不是我答应了你,你就继续和旭矿合作?”
他仍装作听不懂她的话,反问:“你答应我什么呀?”又怕她会说出他不想听的话,岔开了话题:“我现在好饿,你不是说请我吃饭的吗?如果接着你还要跟我打哑迷,我怕我会饿死在你办公室了。”
“走吧,去吃饭。你想去哪儿吃?”
“你家。”
“我家?”那可不是她想让他去的,太直接拒绝好像又有些不忍心,婉转的说:“我家只有方便面,那可不是待客之道。”
“你从来没要你把我当客人。如实你实在不好意思拿方面招待我,那就先去超市买,再回家做,你买,我给你当苦力。”
“你不怕饿死在超市里了?”
“那就快点儿啊!”
“我下午还要上班,时间不够。”
“旭矿不会苛刻得连你也不给假吧?林之可是跟我说过,你的上班时间你是有权自己支配的。是不是你根本没诚意请我吃饭?”
“不是,你是选的地方没饭可吃。”答应他去家里,意味着什么,用脚趾头都想得到,雨蝶心里很慌。“阿钦,就在外面吃,吃什么都行。”
“我在你家又不是没吃过饭,还住了好几晚,也没发生什么事啊,是不是你想多了?”
那些天,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吗?情感的变化,已是错误的一大步,如果不是把身体控制得好,全都变了。今天,让质变进行到底?不可以。
近乎哀求的对他说:“改天,好不好?”
无视,直*她的心:“你说的改天,是哪天,改到了那一天,是不是就是我想的那一天?那天,是不是就是你发自内心期盼或接受的那一天?”
慌乱的躲过他的目光,“我不知道!再给我一个月,要不一个星期,我……阿钦,我很多次很多次的想过,可是,始终还是过不自己那关。”
“哪关?不做情人?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委屈的只做情人。你总认为我是拿钱在向你买情,所以,我送你任何东西你都拒绝。但是,两年了,你还不清楚,我对你,就算是交易,也是情感的交易,做什么,都是因为爱你、很爱你。我要终止合作,也是想你知道,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这么感性的话,都快把人融化了,偏偏她有口无心的说了一句“你是知道你的‘不要’不会成真,才敢这么做。”气得他加重了手劲,想干脆把她箍死算了。可是,下得了手吗?放开她,把气全撒到了办公桌上,“好,我现在就跟林之把合同签了,然后让公证处的来公证,我再登报申明。”
她知道,他是做得到的,拉住了他散发着怒气的身体,歉疚的说:“阿钦,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太多,也会为我舍弃了太多。”
“那你还要我怎么做,才会有一点点爱我?”
在人前是多么高傲的大男人,此时的话语虽然充满了怒气,却仍让人听得出隐藏的无奈和恳求,任谁都心有不忍,她很想说,她是爱他的,但她的固执不容许她这样说,这种固执的理性,连她自己有时都生恨,可是,她还是固执的说了:“我是不敢爱你。你的家、余姐、你的子女,都是我不敢去伤害的。我也有对家人的顾虑。你也不想我带着心理负担跟你在一起,是不是?”
“你说的家人包不包括李原和?”
“不包括。”
她很干脆的回答,让他的怒气平息了不少,“也就是只有你干爹干妈那儿,你不知怎么说,我去跟他们说,他们都是教师出身,不会不明事理。”
“等他们回来以后,等童博结完婚、有了孩子之后,再说。”
“好,他们那儿以后再说,我今天带你去见余兰,让她先把你的另一半顾虑打消。”
那天在机场的一幕立即闪入脑海,雨蝶心都快停止了跳动,她很怕那天的情景再次出现。带着怯意对他说:“阿钦,你别*我,也不要*余姐,她对你的容忍已经超出了任何女人的极限,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害怕”
“我认为不是问题的问题在你这儿怎么全成了解决不了的问题,你是不是还有其他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你不要为我做不该做的事。”
“什么是不该做的?”
“放弃两家的合作。”
“你不是把合同都撕了吗?”
“你会继续合作了?”
“是啊,你希望我做的,我都会去做。”
我希望的,他都会做,那他希望的,我又做了什么?感动和歉疚浓烈的涌出,她觉得自己给自己的禁锢真的是太多了,为什么不能把事情想得简单一些。关了电脑,收拾好文件,又犹豫了半分钟,才拿起提包,对他一笑:“走吧,阿钦,下午我不来了,给你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我中饭还没吃呢?”
“我知道你很抗饿的,留着肚子,晚上多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