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开着车,徐徐驶向徐家别墅。
他心里很乱,有些事,或许是该了结了。
不出他所料,车里刚一停下,王秋就抄起扫帚跨出大门。
“白眼狼,你还有脸回来?”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们下不来台,你很爽是吧?”
“小人得志!”
王秋泼妇般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都说了个遍。
她不但不感谢余欢查出了自己儿子受害的真相,反而怪他不给徐家面子。
这种态度余欢早就预见到了。
徐家人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
今天在整个上流圈子丢这么大人,自己算是和他们撕破脸了。
余欢挡开王秋的纠缠,默默进入家门。
家里满满当当做了一屋子。
一个个愁云惨淡,满脸愤懑。
“你还敢回来?”徐丽丽首先拍案而起。
“你是不是要找人杀了我弟,再杀了我们?”
“余欢,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小人!”
唐云嘴角微撇,一脸仇恨,“他觉得自己认识点人就了不起了。”
“肯定是看重了徐家的家产。”
“伙同外人要夺权啊!”
虽然他靠着楚长歌赚钱,也同样忌惮那一众大佬,可一想到余欢小人得志的样子,他就恨之入骨。
徐家应该靠自己这个正牌女婿来复兴,而不是余欢这个上门废物。
徐岩之前已经吓傻了,现在反而说不出话。
徐仁看自己儿子被吓成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看给我儿子吓的。”
“今天还差点害死清浅。”
“得罪了侯盛,以后还有安宁日子吗?”
“人家是天策府九卿,天策府啊!”
“你在东滨认识的所有人,能跟天策府比吗?你这个蠢货!”
徐仁痛苦地捂着心脏,好像随时要过去了。
“清浅,立刻跟他离婚!”
徐清浅呆呆地望着地面,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余欢看了看雕塑般坐着的清浅,长叹一声。
“签离婚协议吧,我愿意净身出户。”
徐清浅触电般抬头,双目一阵模糊。
“想得美。”
王秋冷笑着进门,“我们徐家白养了你三年,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一年五十万,加上精神损失费,你最少要赔两百万。”
“现在立刻掏出钱,咱们两清,否则,你就得在我们徐家当佣人。”
“当牛做马,任打任骂!”
“跟别人借钱不算数。”徐丽丽急忙补充。
“你给楚长歌当小白脸赚的钱,我们不稀罕。”
话音刚落,唐云等人立刻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余欢一直身无分文,更没有工作。
上哪去弄两百万。
就算想找那帮大佬朋友借钱,现在也不能了。
见余欢闭目不语,王秋一把将扫帚丢过来。
“给老娘把地打扫干净,然后洗厕所。”
“哈哈哈——”徐丽丽夸张地笑着。
众人看向余欢的眼神,再度充满了蔑视。
刚才在万福坊的惊恐和愤怒终于消退。
这一刻,被余欢打脸的羞辱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泄。
这才是熟悉的节奏。
这个废物就应该一辈子刷厕所。
余欢长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微笑着看向徐清浅,“老婆,谢谢你三年的陪伴。”
“虽然我们没有夫妻之实,我依然过得很开心。”
“你陪伴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我永远不会忘记。”
“余欢!”徐清浅似乎意识到什么,噌地站起身。
余欢毫不迟疑地将两百万支票拍在桌上。
这是之前张刚给他的支票。
两百万,汇锋银行,印章日期,一应俱全!
徐家人愣住了。
没想到余欢真有两百万。
“离婚协议书拿出来吧,你们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余欢冷笑。
“你休想,要赔我们一千万!”王秋气急败坏。
这字要是签了,岂不是徐家被余欢甩了?
王秋绝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余欢,你就这样对我吗?”清浅眼里泪光闪烁。
“我这样对你?”
“我对你不够好吗?”余欢终于爆发。
他一把扯过徐清浅,“你哥哥被害的真凶我找到了。”
“而你和他是合作伙伴。”
“你还跟他出去喝酒。”
“我收拾他,你们全家反倒怪我?”
“我就是怪你!”徐清浅奋力挣扎,“你跟楚长歌是怎么回事?当着我面就卿卿我我?”
“你把我当什么了!”徐清浅撕心裂肺地呐喊。
“放开清浅。”唐云一个箭步冲过来。
“余欢,你要造反吗?”他声色俱厉,“跪下给清浅道歉!”
“砰——”
余欢忍无可忍,伸手将他推倒在地。
唐云在地上翻滚,口中夸张大叫:“打人了!打人了!”
“老公!老公!”徐丽丽赶忙搀扶起唐云。
“余欢,你太放肆了!”
徐仁怒目而视,“谁给你权利打人?”
“人家翅膀硬了,有的是靠山。”
“咱们老徐家就等着受欺负吧。”王秋哭天喊地,家里一阵鸡飞狗跳。
“我跟你拼了!”唐云大义凛然地再度冲过来。
“砰——”余欢抬起一脚。
这次他用了三成力。
唐云面色惨白,直接跪倒在地。
“滚!你给我滚出去!”
徐清浅实在没想到余欢敢动手。
她流着眼泪冲余欢大叫,“你滚出我们家!”
“好,我滚!”
余欢狂吼一声,一拳将大理石桌面打得粉碎。
全家瞬间安静。
余欢这一击震慑了所有人。
徐清浅霎时泪流满面。
他到底什么意思,这是要示威吗?
要彻底决裂吗?
徐清浅绝望地翻出一张文书,唰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
“离婚吧,以后就是陌生人。”
她哗啦一声将纸甩给余欢。
余欢再无表情,拿起纸就签字。
“三年了,我在你心里的分量恐怕还比不上侯盛。”余欢惨笑。
“侯盛比你强一百倍。”
“他就是害了我哥,也比你强。”
“你就是个暴力狂!”
“他要是没事,我肯定和他在一起!”
徐清浅失去理智,疯狂刺激着余欢。
“哈哈哈,好!”
余欢浑身发颤,如同坠入冰窖。
他很想一巴掌甩过去,可是却狠不下心。
余欢怔怔地立了半饷,终于轻轻将纸放在桌上。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迅捷拉开大门,消失在了门外。
徐清浅感觉签这个名字好像用尽了所有力气,缓缓瘫坐在地。
三年间的一幕幕不断闪现。
余欢宴会厅拯救自己的英姿始终挥之不去。
其实真的是他一次次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