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
    程安妮接到电话后，有点纳闷。“去医院？可您不是说在家里换药就行了吗？”
    “不是那个。陆总以前是不是出过车祸？”
    “……嗯，怎么了？”更紧张了。
    “出院前一天，我们给他做了个脑部检查，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
    “嘭——”
    程安妮手中的洋葱掉到地上，滚得远远的。
    小脸倏然一白。“异常情况？”
    她的心脏停在那一秒，声音都在发抖，“你……你指的是什么？”
    她不敢往最可怕的方面想，但医生回道：“可能是脑瘤，这个还是等再做一个仔细的检查才能确定。”
    好一阵子，程安妮耳旁听不到任何声音。
    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忙仰头逼回去，不，不可能是脑瘤，如果真有什么情况，早就应该检查出来了，不会等到现在。
    有时候医学上也会出现错误，或者拿错报告什么的，都有可能。
    她不断自我安慰着。
    她得先去医院一趟，自己一个人去。
    匆忙上楼换了衣服，陆禹森还在开会，紧盯着屏幕没有注意到她。
    她一出门，几名保镖立刻迎了上来。“您要出去？”
    “是，去医院。”
    “好。”
    保镖立刻备了三辆车，一辆在前面，一辆跟在后面，总共十二名保镖。
    一路上程安妮心急如焚，到医院后，保镖开路。
    到了医生办公室，程安妮道：“你们就在门口等我，我们快出来。”
    如果真有什么情况……她不希望是由保镖告诉他。
    程安妮推门进去，张医生坐在办公桌后，紧绷着脸，额头直冒冷汗，连医生袍都湿透了，一副紧张得快要死掉的样子。
    她立刻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刚一转身，几名藏在门后的杀手用枪指着她。
    金森从另一扇暗门后出来，枪口对准她脑门。
    “你敢叫一句，我就杀了你。”
    “原来，这是你们设的一个局。”
    程安妮反倒松了口气，问张医生。“说他有脑瘤是假的？”
    张医生汗如雨下，点头。“是、是他们逼我说的，为了、为了……引你过来。”
    “把她带走。”
    一个黑头罩罩在了她头上，双手被绑住了。
    ……
    书房。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我只要结果，如果这个月底你们还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公司留着你们也没有任何价值。”
    陆禹森说道，每一个字眼都透露出不可抗拒的力量，屏幕那头，一众高管董事噤若寒蝉。
    手机震动，周扬看了眼号码，有种不祥的预感，走到一旁。“……好，我知道了。”
    “总裁，出事了，程小姐被抓了。”
    周扬说明了情况。
    “该死！”
    尤娜居然算准了她会一个人去。
    什么都不顾上了，大步往外走。
    “您身上还有伤，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一定把程小姐救回来。”
    “少废话！”陆禹森走得飞快，脚步没有一刻迟疑，“拿枪！”
    ……
    程安妮感觉自己被带上了一辆车，开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因为已经很少汽车的声音。
    她被拽下车，闻到了一股铁锈味，可能是在某间废旧的工厂。
    头罩被猛地扯开。
    光线刺痛了她的眼睛，好一会儿眼前都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空气中很多浮尘在飞舞，刺激着她的鼻子，很呛鼻，很难受。
    视线一点点变得清晰。
    她是在一间放钢铁的废旧工厂。
    一群保镖将她围住。
    对面，尤娜坐在椅子上，两手搭在两侧，翘着二郎腿，笑容嚣张而阴险。
    “嗨，我们又见面了。你上次狐假虎威逼我给你道歉的时候，就没想到会有今天？我说了，你斗不过我，你瞧瞧，你现在的小命还不是在我手里？”
    尤娜点了一根烟，送进嘴里，吞云吐雾。
    程安妮现在脑子还有点晕，耳鸣，无法立刻回应。
    “你以为有他保护就万无一失？就算他再厉害，也会有疏忽，你迟早都要落我手里。”
    尤娜抽了口烟，翘着兰花指，弹了弹烟灰。“你脑子也不怎么好使，这么一点小伎俩就把你骗出来了。”
    “实话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对付他。由始至终，我的目标只有你一个。”
    金森皱眉。
    他以为她会杀了陆禹森，没想到她还是舍不得。
    她就这么爱他？
    程安妮的意识渐渐由混沌变得清晰。
    “他一定会来救我。”
    “我知道他会来，但等他找到这的时候，你已经是一具尸体。”她轻笑着，眼里掠过一抹冷佞。
    “你敢碰我，他会杀了你。”
    “但我可以拉你一起死。”她眯了眯眼，“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他伤害了我，我就要让他痛苦一辈子！”
    她扔了烟头，一脚踩熄。
    伸手，金森立刻递了把枪给她。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程安妮冷笑，摇摇头。“你真是个疯子，是你抢我的男人，而不是我抢你的。”
    “可我比你强多了，凭什么我要输给你这种女人？你居然还敢羞辱我，你自己找死。”
    尤娜蹲下身，用枪口顶起她的下巴，逼她对上自己的视线。
    她充斥着恨意的眼珠就快从眼眶里掉出来，狰狞恐怖，就像涂满毒液的黑蝎，身上流的也都是黑色的毒血。
    “我被强暴的事，他一定没告诉你吧？就在你羞辱我的那晚……我被三个男人强暴。”
    对女人来说，这是莫大耻辱和痛苦，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对她，程安妮一点也同情不起来。
    “那是你咎由自取。”
    “不，我是被你们害的。”
    “一直以来，只有我不想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男人更是任我玩弄，是你们毁了这一切。”
    “就算我得不到陆禹森，我也要让他后悔那样伤害我，让他永远记住我。而杀了你，就是最好的办法。”
    她起身，枪口对准她的额头。
    瞳孔紧缩，落在扳机上的手不断收紧，“程安妮，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