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周三,沈宜思在周庚佑的私人会所。
私人会所里都是熟悉的人,并不是乌烟瘴气的氛围。
知情人都知道,自从他们沈哥谈了恋爱后,他那心思像彻彻底底收了一样,以前每月还有个别几天,哥几个会单独出来聚一聚,现在不一样了,别说见面,他们沈哥反而还有些不待见他们。
就近可以说道的,周庚佑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们沈哥人虽清心寡欲了些,但不会干涉哥几个的私生活,这是规矩,只偶尔提点一两句,可周庚佑就厉害了,上赶着招惹他家里养的那位,这不,他们周哥,甭说周末飙飙车了,好几处点都被直接端了,家里不敢招人来,日子过得可不是一般的清简。
这些还不够,沈宜思且还当着几位的面训过他,“别和这些乌糟糟的人走太近,影响不好,教坏人。”
能教坏谁,应当是怕带坏了他家里头的那位吧。
姚磊就是有心想去探探那边的口风,话说见了几次面,他也对那位小辣椒有兴趣,不过珠玉在前,有阿佑惨痛的教训摆在这,他算是彻底断了念头。
今儿却奇怪了,没有晚间生活的良家人,他们沈哥今天竟出现在了会所。
他觉得惊奇,周庚佑不觉。
沈宜思有话和他说,姚磊走近,不经意就听了一耳朵。
都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前几天听的一嘴在二位这里坐实了。
姚磊找了处地,大咧咧躺下了,伸长了腿,唤他们阿思,“今晚去我那,我有好东西给你。”
周庚佑烟瘾犯了,朝沈宜思抬了抬烟盒。
沈宜思不爱这些东西,也不喜欢厚重的烟味,遂以他只能出去抽。
望见他动作,沈宜思点头。
面上神情并不好。
姚磊起了半个身,从桌上捡橘子吃,将将剥了个皮,分一大半递给了身边人。
一脸好奇,“阿思,是真的啊,听说那位回心转意,已经找你谈过了?”
沈宜思接过他手里的柑橘,一片一片扳开,动作精细,撕去了橘子上多余的白丝。
“你和阿颜最近走得近?”
“哪有,是南城的项目,见过几次面而已,”两人从上次闹了一回,冰释前嫌后,周博颜实在大度,不过两人握手言和,那位主要还是看在这位的面子上,“周姐脾气好,对我倒是多有关照。”
几个月前,姚磊不会说这个话。
“是阿颜会做的事,”细细剥开去丝的橘瓣,沈宜思将它放到了桌面上,“这么说来,你也被她说动,过来当说客的?”
瞧这话说的。
“我可不像阿佑,哥你喜欢谁就喜欢谁,我哪敢过问。”
沈宜思面容清秀,长相好,不过行事太稳重,形容举止皆有数,往屋里这一坐,和稀稀拉拉的人气场自是不一样。
屋里幽幽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他只不过轻垂了眼睑,暗沉了一度眼眸,姚磊剥橘子的手立时就停住了。
寻思着自己好像没有哪句话说错。
沈宜思吓他于无形之中,虽话说的亲切,“磊磊,有些东西,你真要和三儿多学学。”
周庚佑不偏帮,一个是自己家的堂姐,一个是没见过几次面的冤家。
说冤家不差,知道有她堂姐这样一出,两人多半又闹不好,因授了意做事,他这才敢邀人出来。
周庚佑给闻笙打电话,她没接到电话,正窝在家里睡觉。
她现在没地方去,只有待在杜家,他才不会过来扰她。
在这里待了好几天。
秦锦看出了问题,她这个大女儿,最不爱待在这里,打工作后,归家的次数是越来越少,回来从没有在家连续住几天的时候。
端着银耳羹进屋,在门外敲了敲门。
“笙笙,妈妈进来了。”
秦锦进了屋,闻笙披着毛毯坐正,接过她手里的银耳羹,喝了两三口,看她还坐在床边。
“妈,你怎么还不走。”
秦锦有愧疚,猜是不是因为自己管太多的原因,“你在家待了好几天了,跟妈妈说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妈,你看我有拿自己的闲事烦过你吗,”银耳羹太腻了,她喝了两口便放下了,“秦女士,别跟我来这一套啊,你一点儿都不适合,怎么地,小女儿不在家,开始折磨你大女儿了,想要进行爱的教育?”
两句话叫秦锦回了老本行,她连拍打了她两下肩膀,“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吗,没良心的,在这里待多少天了,不打算回去了,天天碍你妈妈我的眼,还要伺候你吃喝,一天到晚睡到十一二点,没个规矩样。”
“一碗银耳羹就叫伺候了,”她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碍着你的眼了,再说,我回哪去,拜托,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好不好。”
她妈哎哟了好几声,对她没好气,不过,嫌弃归嫌弃,秦锦是关心她的,“跟妈妈说实话,这次回家,是不是和小沈又吵架了,妈妈没过去看,叫缘缘那丫头替我探查了探查,我也是为你好,是为这个事吧,我就知道你,脾气一上来,谁压得住,我和小沈聊聊天,你犯不着和他生气,有什么气冲我撒也就算了,可这做事情,哪能一直由着性子来,沈家老爷子身体不好,你去医院看过吗,我也是听你叔叔说,才知道上个礼拜天是他们家老爷子出院,你倒好,闹僵归闹僵,长辈出院这样的大事,你一声不吭地却跑回了家,别说小沈,就是我,也是看不下去的。”
她妈一下子说了太多话。
她脑袋乱,被她的话砸得晕头转向。
眼看她还要说教。
“行了,妈,我头疼,我想再睡会儿,一会儿再和我说行吗。”
秦锦住了嘴,因看见她这个女儿面上的疲色。
“睡睡睡,就知道睡,觉睡多了,头能不疼吗。”
说她归说她,见她躺下,还是细心替她掖了被子,摸了摸她头发,“晚上想吃什么,跟妈妈说,我给你做。”
她妈很少下厨。
但她回家,她一定会下厨。
她在枕头里擦了擦鼻子,“想喝鸡汤。”
“好,这就给你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