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波兰之行,闻笙和沈宜思是一个航班回程的,工作人员和她不同的时间点回国,因沈宜思的缘故,她提前返了程。
飞机上睡了一路,到了上海,沈宜思忙着公司的事,和她在机场直接就分开了。
她拉着他的手,睁着两眼望他,心说这意思还不明显么,他多无情啊,到了地就想甩她人。
他回顾四周,还是停住了脚,和她在原地逗留了几分钟的时间,“还有什么话要说,飞机上都没说够。回去歇歇,晚上有精力,到公司来找我。”
她勾他小拇指的手指头,来回拉扯。
什么在飞机上和他说话,睡都睡晕过去了,才没有说到几句话。
就那么一两句话,还是睡觉之前说的,他就嫌她吵,让她滚回自己的座上。
所以说头等舱不好,一人一个位置,找不到人说话,只能睡自己的觉。
飞机上睡久了,这时倍有精力,生龙活虎,继续勾他的手指头。
他无奈,就着她灵动的手,将她揽到了怀里,“不回去休息,就跟我去公司。”
她闷在他怀里,挤出个脑袋,想了想,那还是算了。
问他,“晚上一起吃饭?”
他这时不得不应承她,说了声好,她听着满意了,这才肯放手。
她也有自己的事做,凯雯已经到了,一会儿要接她去公司。
他随着众人走远了,甄芸跟在他身旁,面上带着笑,说话,“沈总,这是将闻小姐追回来了。”
他含唇,可不是。
甄芸瞧出自家老板面上带着笑意,眉眼勾神,心情看起来是十分晴朗的。
和她说话,他分外感慨,“两三天的功夫,这档子事,不好做啊。”
甄芸笑,“能将闻小姐追回来,多少天的时间都是值得的。”
他陷入回想,说话真切,道甄芸,“说的也是,这样的事,日后还是少来点好。”
“两个人交往,总会有矛盾的,闻小姐性子直了点,却不难相处。”
“你也觉得她这样好?”
甄芸往他面上看,笑得更深,“难道不好吗,沈总?”
沈宜思笑了。
那人是朝阳初升的天,久处炽热难耐,不可谓不美,是他的天,一日晴朗所在,明艳遮霞,怎么能叫人不心生欢喜。
“甄芸,这话说说就行了,莫要当着她的面说,”那个娇俏的小狐狸精,“她可经不得夸,说两句,头伸到了天上,跌得快。”
蹬鼻子上脸,她惯会做的事,两三天的功夫,缠他缠得越发狠了。
他倒也甘之如饴。
“是,沈总,明白了。”
闻笙知道大忙人靠不上,渐已习惯,通常约好去吃饭,他忙到了点上,根本不会顾她。
还是甄芸打来的电话,告知她今晚他走不开。
她落了单,明阳小一个礼拜没见她,约她出去吃火锅,打算和她谈点事。
她想想火锅那味,摆手就拒绝了。
这让明阳不得不惊诧,“吵着要去吃火锅,今天腾出时间陪你去,你又不去了?”
什么吵着吃火锅,她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去吃火锅了。
“火锅味多重啊,又不健康,算了算了,你还是和周末贰一起去吧,我急着回去呢,可累死了,回去喝点粥,睡个大觉,明天还要赶工程。”
明阳眯眼,面带狐疑,“现在生活这么健康了?”
“那当然,调养生息,身体好面色好,你看我最近还长痘吗,吃火锅准长痘,你也别吃了,吃点清淡的吧,明阳啊,我们都不小了,经不起折腾了,你的胃又不好,听我的,以后都对自己好点,也少喝点酒,晓得伐。”
三两句话,句句带些人生哲理,他听笑了,摸她的脑袋,“我送你回去?”
“不了不了。”
“我送你回去,”他态度坚定,“路上和你说点事。”
她心虚,想起还没和他说过自己搬到沈宜思那边的事。
和他说完,他却没有多大反应,暗自思了思,道,“怪不得,原来有样学样,看来沈总治得住你,你也肯听他的,这就很难得了。”
“什么意思,”她捧着手机坐直了,转头往驾驶座上望他,“我怎么觉得你这个话有歧义。”
“没什么意思,”他专心开车,“你也知道,能受得住像你这么闹腾的人可不多,沈总他体谅人。”
句句都在夸那人。
她寻到阴谋的味道,“不对劲,很不对劲,说,是不是私下和他暗通款曲了。”
他大方承认,“沈总是找过我,听说你们闹了点小矛盾,现在看来,问题已经解决了?”
问题一直都是在的。
昨天到今天,听到了不少关于他的好话。
大家仿佛都在说他好,这有优点,那也有优点。
她弄不明白。
其实她想的挺多。
或许知道这样好的日子不多了,所以想格外珍惜。
想的头疼,挠了挠头发,“哎,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也别问我了,我自己都不明白。”
明阳早已习惯于她百转千回的脑回路,撇头望她,“不明白什么?”
“不都说了嘛,叫你别问了。”
“我看你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不懂是正常的,沈总对你还是不错的,这一个好好把握,你好歹对他也多上点心。”
“你在说什么哦?”
“在说你,”对感情不认真,他是看得最明白的,走一个甩一个,“你出国,可不光沈总找过我,那位也来找过我。”
她脑袋灵光,“沈知则?”
“对。”
“他找你干什么?”
“别装糊涂了,”他说她,“老这么吊着人不是个事,找个机会和沈知则把话说清楚吧,他不知道你为什么和他闹分手,一直以为责任在你。”
什么鬼哦,“我说的还不清楚吗,我都没理过他,再说了,什么叫我吊着他。”
他才有问题,从名义上看,他现在和他叔谈恋爱,他还惦记他,简直就是有违常理。
他是不想好了。
明阳说话,“回去好好想想,该正经点了,”也有心想提醒她,“沈宜思不像那位好糊弄,做人,你得讲些良心。”
嘶。
她怎么听这人说话,越听越不是个滋味呢。
言语之间,好像一直是她在充当着不义于人的角色,就像是个玩弄别人感情的混蛋一样,问题是,她是这样吗。
为此,明阳十分断定,“你一直是这样,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