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钧泽是f大艺术系的金牌教授,说他是头牌,不仅仅是因为他年轻貌美,能力那绝对也是一流的,这样的场合,闻笙想和他搭搭话,都不知道要到哪个旮旯圈里去见他。
他是业界新贵中的热门人物,像他这样在学术造就上就实为了不得的人,闻笙本和他挂不上钩,但庆幸的是,见了面,闻笙磨着脸也能和他道上一句话,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因闻笙在早八百年前,也算是他的同门小学妹。
有了这层关系,闻笙自诩和傅钧泽之间总比旁的人要亲密些,关系在,好办事。
对傅钧泽,昨日的事,凯雯是记在心上的,碍着今天这样的场合,凯雯表达自己的意见,“闻总,昨天爽傅教授的约,这个事明总是知道的。”
闻笙见她模样,看出她有话要说。
凯雯点头,“还是不该这样做,傅教授很难约,我怕他会有意见。”
无怪凯雯说她,闻笙自己也是怪后悔的。
凯雯说话说的委婉,当时那一下,闻笙回想,似乎是有些任性,但她心态乐观,“没事,凯雯,机会都是创造出来的,走,我们去找傅钧泽,看看他到底在哪里。”
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从角落里出来,逢常合作的一家杂志社某副总缠住了她,闻笙顺风推舟,和他说说话,聊聊天,便耽误了不少时间。
大多都对她和沈知则的分手恋情感兴趣,那副总说,一个多月没见,她状态看着像不错。
闻笙呵呵笑,“哪里,昨晚上称秤,还少了两斤的样子,也就看着不错。”
谈话谈到闻笙公司旗下的周瑞,那副总说,他刚刚还看见了她,实际上是他有一笔大单想请闻笙接手,所以委蛇,“周瑞这个人,没什么品,闻总你放心,能打招呼的地方,我都替你打个招呼,邵黎那里,我也帮你说说话,这年头,当逃兵可不好,她得记个教训。”
诸如这样的话,明台都不敢拿到明面上和闻笙直接讲。
身边一行人附和,直说是,三两句,都说起了周瑞的“罪行”。
当然这些人,只是为了让她面上好过点,闻笙偷了个空,她说她去趟卫生间,尽量避开了这群人的呕哑嘲哳。
周瑞从卫生间出来,低头和身边人说话,身边人发怔。
周瑞顺着她的视线看,看见了在过道那头的闻笙,身边人尴尬作笑,“先走了啊。”
闻笙等在卫生间外,是特意在等周瑞。
周瑞朝她走近,面上含笑,“闻笙姐。”
闻笙双手抱臂,她生气时便是这样,面容凌厉,就连说话,也格外的盛气凌人。
“别扭吗?”
轻挑眉峰,她问周瑞,“融不进去的圈子,拼了命融进去,别扭吗?”
周瑞的面色短促地在变化,她与闻笙对视,闻笙多熟知她,从她这一眼里,她瞧出了她不自然的窘迫。
周瑞是个坚强的姑娘,似乎即便是她做出了这些事,闻笙也对她生不起多大的气。
闻笙的妥协只在一瞬,周瑞以一片清明的眸光向她投来视线,她说话,“闻笙姐,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就是这样的目光,目标一致,砥砺前行。
闻笙倔强地耸了耸鼻头,她垂下了视线,未几,她抬头,“周瑞,既然决定脱单,就要有敢于承担各项风险的本事,时沿的邵黎可不是傻逼,用在自家身上的那一套,没有人再吃。有时间,你还是提高一点技术上的加持吧。”
周瑞缄默。
彼此沉默两秒,闻笙依旧说她,“有什么用呢,说真的——”在时尚前沿蹲,还不如回声影,“今晚的入场券这样难搞,你也能进来,”她低眉看向她,“进都进来了,还一点准备都没有,微来的主编和邵黎一向合不来,你站在一边,最好机灵点,插科打诨塞个名片,到时沿的第一单,争取来笔大的吧,上面人的矛盾,和你没关系。”
这话乍一听挺没理,闻笙其实是在警告她,像她这样身后没什么后台却硬要作的人,最好不要以身犯险,直接就投到上层人糖衣炮弹般的尔虞我诈里。
闻笙最后瞥了瞥她,“喂,拿着。”
她给她塞了一张名片,她自己的。
周瑞拿在了手里。
闻笙看见她的手背,那里有一块烫伤的疤痕,好久了。
总有些不甘,闻笙软了语气,“是什么时候和邵黎勾搭上的?”
她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闻笙的遐想,周瑞稳重的脸上终始现一丝愧疚,“我不瞒你,是在你去伦敦之前。”
从卫生间重回到会场中,凯雯等闻笙出现,走到她身边,凯雯瞧见她的面色,轻声问,“还行吗?”
“嗯。”
闻笙的面色阴郁足有一分钟。
良久的沉默后,闻笙恢复状态,转头她问凯雯,“看见傅钧泽了吗?”
凯雯点头。
她朝凯雯要创可贴,照着落地窗的玻璃,闻笙将创可贴贴在了锁骨处,“明显吗?”
凯雯道,“很明显。”
“明显就好。”
再平凡的人都应有追逐世界的勇气,再卑微的人都需有为梦想执着的权利,没有谁和谁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而这一刻,只要我想,我依然是这个舞台正中央最闪亮的那颗星。
“傅先生。”
傅钧泽回头,他朝身边人颔首,望着闻笙向他走近。
闻笙手持红酒杯,交付到他手上。
傅钧泽从她手里接过红酒杯,调侃她,“今天叫这么生疏?”
闻笙笑,“不敢叫得太亲,这不是才犯错了嘛。”
傅钧泽脾气虽好,面上是朝她笑的,但昨天的事他自然也会介意。
闻笙的锁骨处贴了一张创可贴,傅钧泽有注意到,闻笙适时转身朝凯雯伸手,凯雯往她手里放了一杯红酒。
“昨天才歇假结束,一回来就赶忙叫助理联系了你,是真想和你吃顿饭,傅大教授时间忙,我怎么敢爽约,路上出了点意外,这不,不想让你担心——是我不妥当,事后想一想,就怕你误会,昨晚上应该给你打个电话解释清楚的。”
傅钧泽被她一番话说得发愣,半晌,他问,“出了什么意外。”
“小事故,只车头被擦了点,小车祸,好在人没事,”闻笙余出来的那只手,有意图地往锁骨处轻碰,“不碍事,来,当是赔罪,我喝一点。”
闻笙拿手捏出一个小弧度,一仰头,喝完了半杯酒。
一时间,就连傅钧泽也摸不出她的诚意。
闻笙开始套近乎,“学长,听说这周末你在f大有场宣讲会,还有空位没有,我去听一听。”
“真的来,”傅钧泽抿了一口闻笙递给他的酒,他迟疑,“这回不诓人?”
闻笙笑,“我什么时候诓过人,学长就是不给我留空位,我也会去的,能一睹老学长的风姿,是件多荣幸的事,当是学习,上半年我还和我们公司的明总说过,迟早要去补门课,最近手生的很。”
傅钧泽笑了,“小姑娘,才拿过奖的人,这种话还是不要挂在嘴边的好。”
“得嘞,在傅教授面前,岂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