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陌欣一时说不出话，但是她却并不赞同颜悠悠所说的话。
    知道所有真相的确很痛苦，但是，难道不知道真相的人就不痛苦了吗？
    固然颜悠悠记得她经历过的所有痛楚，记得她一直都记恨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当初发生过什么。
    她觉得这样很痛苦，这一点也没有错。
    如果记得真相和所有痛苦，甚至是仇恨那么，舒陌欣肯定也会痛苦。
    甚至痛苦更甚。
    但是，像她这样活了二十几年，把她该记得的那些全忘了，难道她就不痛苦了吗？
    她活着不知道活着的意义，不知道自己拥有什么。
    第一眼醒来就在这个白的刺眼的地方，不定时做一些可恐的噩梦。
    也许是她曾经经历过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如梦魇一般，时刻缠绕着她。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的。
    舒陌欣也不愿意，兴许大多数人都愿意做个不明不白的人，觉得这样，至少不用去承受痛苦。
    但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就没有痛苦吗？
    不知道一切都人，对于报复她的人，总是那样的莫名其妙。
    活在别人安排的掌控之中，没有自由。
    舒陌欣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无非是颜悠悠觉得羡慕的。
    但是，这根本不是舒陌欣想要的，她也从来没有觉得，忘记了一切的事情，是一件安逸的事情。
    那一刻，舒陌欣看着颜悠悠，那一刻就突兀的崩溃了。
    她看着颜悠悠，喊道:“你觉得痛苦，难道觉得我过得很安逸吗？我为什么会待在这个医院，一待就是十几年，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在这个医院里，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所拥有的，我的亲人呢？”
    舒陌欣眼眶中的泪水不知道何时落了下来，就连她都没有留意到。
    也许那一刻她觉得很悲伤，所以在那一刻流下了眼泪。
    她觉得自己太悲惨了，却还有人要用她的这些来讽刺她。
    颜悠悠看着舒陌欣崩溃的样子，跟她当初经历和所表现的一模一样。
    那一刻就有无尽的苦涩漫出心头。
    事实上，第二人格的颜悠悠，经历过的痛苦比本格的颜悠悠经历得多。
    但是颜悠悠的第二人格确实恶魔的象征，也许想的就不会有本格那样多。
    “你和我说这些并没有多少用处，我并不会因为这样而对你手软，我就只是复仇的象征。”
    颜悠悠看着她手中的白色晴天娃娃风铃，手稍微一松，风铃就掉在了地上。
    那一刻，风铃瞬间摔得破裂，七零八碎。
    清脆悦耳的陶瓷碎裂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仿佛是噩梦开始的一声响钟。
    舒陌欣知道，这晚她兴许很难幸免，极有可能受伤。
    但是那又能怎样，她也不能怎样。
    颜悠悠拿出她带来的水果刀，刀面在夜晚闪着耀阳的白光，银白的光面耀阳到她瞬间看不到其他周围的场景，眸光只停留在水果泛白的刀面。
    平静没有一丝慌张的波澜，她静静的站在那里。
    似乎是因为恐惧已经到了尽头，她不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