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黎语瓷在心里默念,在心里祈祷,时不时的往车窗外看一眼,尽管沈严开车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她还是觉得有些慢,漫长的就像怎么也等不到的天亮一样,叫人内心纠结。
“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阿语,如果一定要怪一个人的话,应该怪我,是我在强求自己不配拥有的东西,才害的每个人都这样痛苦。”沈严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决定,这一刻,事关自己兄弟生死的时候,他第一次开始对自己质疑。
“不是的,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上天的安排。”这种自我安慰的话,对她自己都起不到任何作用,更不要提对沈严了。
可是如今除了这句话,她还能说什么呢?
……
车子缓缓的停在医院门口,沈严率先跳下去,白慕擎就在一旁等着,沈严没有给黎语瓷开车门,把她留给了白慕擎,他急匆匆的跑进医院里,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黎语瓷从车上下来,看着有些单薄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白慕擎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声安慰的话都没有,只是将她拥入怀中,这样的安慰方式其实起不到一点儿作用,但还是很温暖,很让人心安。
“没事儿,他们会平安的。”白慕擎扶着黎语瓷的肩膀,她整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要不是他带着她往前走,她移动半分都困难。
他在医生那里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张柳轩受伤不严重 ,已经抢救过来了,只不过因为情绪紧张加上失血有些多,此时还处于昏迷状态中。
澄明的情况就不太好了,现在还在手术室里,命是能保住,就是不知道最后的情况会是什么样,吉人自有天相,以前那么多次在生死边缘徘徊都抗过来了,这一次肯定也不会有问题。
黎语瓷迫切想要知道关于澄明的消息,人往医院里走,心却在逃避。
澄明知道张柳轩对沈严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人,肯定会拼尽全力的保护,虽然车祸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但是……
“只要张柳轩没事儿,沈严就不会有问题。”白慕擎在她耳边说着,他以为她担心的人是沈严。
也是啊,曾经那段煎熬的日子,又不是他陪着自己度过的,他怎么可能会懂自己和澄明之间的友情呢,女人最不应该的就是多情,甚至把感情看得太重要,可她偏偏就是重情重义的人。
是死一样的寂静,黎语瓷倚靠在白慕擎的肩膀上,走到急救室门前,顺着墙壁靠在上面,冰冷的墙壁让她的心也跟着有一些冷,她不禁缩了缩身子。
目光落在沈严身上,只见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急救室亮着的灯上面,医生显然是早就已经等在这里了,他站在沈严身边,一只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看得出来沈严现在心情很复杂,人甚至是憔悴的,她想去安慰一声,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实在不合适。
“澄明不会有事情的,你放心先生。”医生声音很小,小到黎语瓷只有屏住呼吸才能听见他说的是什么。
“张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沈严一心担忧澄明的情况,还不能从张柳轩的事情上抽身出来,问着身后的管家。
“事情被媒体报道,张家已经知道了情况,本想派人过来接走张小姐,幸好张小姐的诊断情况出来的及时,并没有什么大碍,被老爷拦下来了。”管家也身心俱疲,说完这些后朝着黎语瓷看了一眼,显然是嫌弃她害的沈严如今应接不暇。
“还有呢?”沈严沉声问着,那些早就对他虎视眈眈的人,绝对会利用这个大好的机会,开始对他动手,他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张柳轩会横插一脚,真是一个麻烦的女人。
“集团开会一致决定,暂停沈氏在金城的一切项目,所有投资都将撤资,少爷……”管家没有继续往下说,白慕擎在场,关于细节问题,不便讨论。
“继续说。”沈严却不避讳,命令着。
“集团已经连夜派人过来接手金城的一切事务,两天后的股东大会,老爷要求少爷及时赶回去参加,张家上门提出退婚,并要求沈氏集团以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作为对张小姐的赔偿。”
当初要跟来得失张柳轩自己,如今人出了事情,倒是要怪在他的头上了,开口就是要吞并整个沈氏,难怪老爷子着急让他回去,想必张父已经不止一次上门提出无理的要求了吧。
“回电话给张家,就说:张柳轩是沈家的儿媳妇,既然已经嫁给沈家,那就是沈家人,生死与张家再无关系,要是还咄咄逼人,伤及的不是两家的关系,很有可能会是张小姐的命,你回话给张父,等张柳轩的病养好了,我们自会回国。”他这是在用张柳轩的性命,威胁张家停止一切想要吞并沈氏的计划。
张父就这一个女儿,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有生命危险,这一刻,沈严又回归成那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男人了。
处变不惊,这样的人,生来就是掌控一切的存在,除了黎语瓷,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他的软肋。
黎语瓷再一次看向沈严的时候,是充满崇拜的眼神,像仰望星空那般,眼眸中是渴望和羡慕。
她一直想成为他这样的人,可惜心中杂念太多,小时候她是无情无义的那一个,二他是翩翩公子般的存在,现如今角色互换,他终于成长成了她想成为的那种人。
“是,少爷。”管家遵命一声,打断了黎语瓷的思绪。
正好就在此刻,急救室的门被打开,沈严第一时间冲上去,附身在移动病床旁。
“病人只是有多处轻微骨折,身体没有别的大问题,只是在抢救过程中发现他缺少一颗肾,导致身体太虚弱,如今陷入了重度昏迷,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医生据实说着,摘下了口罩。
黎语瓷松了一口气,强撑着身体的最后一点儿力气,瞬间消失后,她整个人顺着墙壁就倒了下去,蹲坐在地上,头埋进臂弯里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