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擎走后,黎语瓷无力的靠在了床头的木板上,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白慕擎回来了,可是他已经不记得她了。她以为再见,她可以做到风轻云淡,却不想还是痛到无法呼吸。
她想要问他过得好不好,想要吻他,想要爱他。可是当初是她选择了放弃,伤害了他,现在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而现在,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着,黎语瓷拔了针管,套上衣服,再一次翻窗,偷偷的出了医院。
她打车去了夜总会,去见了她在这世上唯一可以相信的人,雅姐。
之前,她被盛祁言赶出来,无处可去,没人愿意收留她,是夜总会的经理雅姐收留了她,让她在会所里卖酒。
她一进宿舍,就看到雅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后者一见她回来了,立马担忧的迎了上来,上下打量她。
“语瓷,你有没有怎么样?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哥哥他……”
哥哥……
一想到哥哥,黎语瓷嘴一瘪,憋了一天的泪全涌了上来,她鼻翼嗡动,哽咽,“哥哥……他们说哥哥没了……”
“怎么会?”
黎语瓷哭了一会儿,又抬手抹泪,稳住情绪,“可是雅姐,我不信,我不信哥哥就这么没了。”她吸了口气,冷静分析,“我冲到南沉别墅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已经把哥哥的……骨灰冲进下水道了,可是他们动作绝对不会这么快!”
所以一定是,一定是盛祁言他们的阴谋,哥哥肯定是被他们藏到哪里去了。
她抓住雅姐的手,目光恳切,“雅姐,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雅姐早就知道黎语瓷的事情,所以对于盛祁言也是深恶痛绝,她立刻点头,“好,语瓷,只要我能帮得上你的,我一定帮忙。”
黎语瓷攥紧了拳头,目光变得坚定。以前她步步忍让,只想换来正常的生活,他们却偏偏不让她如意,将她逼到绝境。
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她本身就不是软弱的兔子。
她只是一不小心折了翅的鹰。
雅姐忽然想到一件事,“语瓷,盛祁言那个畜生,在圈子里放话,悬赏一千万让人……奸杀你。夜总会你暂时是不能去了,你看你怎么办?”
黎语瓷秀眉微蹙,脸上的泪已经被风干,她深吸了一口气,黑亮澄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狠意,“不!我要去,而且必须去。这周末不是有舞会吗,那就是我要复仇的第一步!”
——
白慕擎坐进车内,脸上已经换上了一惯的冷漠。仿佛刚刚他在病房内的情绪失控,只是一个幻觉。
他盯着暗色玻璃外的街景,心里思绪暗涌。
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是否和当年的事情有关系?
赫连城透过后视镜看自家先生,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意。他记得他家先生向来杀伐果断,嗜血无情加面无表情,而且女人是他的大忌。
怎么这次,不仅救了一个女人,还优柔寡断的在病房里待了一天,只是为了等那个女人醒过来再问话。
白慕擎一个眼神扫过来,赫连城连忙缩回视线,开始禀报正事。
“先生,刚刚府里来了电话,说是夫人请了宋家夫妇过来吃晚宴,让您回去。”
“宋晚安呢?”
“宋小姐也在。”
白慕擎眸色一暗,薄唇轻启,“开车。”
“是。”
白府坐落于北茗最贵也是风水最好的一段地段宏鑫区,这里背靠巍峨的鸣山,面朝夕江的江水,清晨时白雾缭绕犹如仙境,傍晚红霞满天。又被称为千金之地。
车子缓缓行驶过路段,驶进一个复古的庄园,又开过一个大花园之后,黑色的豪车才停在了门口。
白慕擎下车,在一排排的佣人问好之后,见到了正在家里做客的宋氏父母以及未婚妻宋晚安。
宋晚安是北茗一等一的名媛,北茗三大企业之一,宋氏集团的千金。哈佛毕业,金融专业硕博连读,真正意义上的白富美。
如果说黎语瓷长得像妖精,那宋晚安的长相就是天使。
先是宋晚安扭头看到了他,她一双清润的大杏眼一亮,身子先于大脑做出反应,转了过来。
白慕擎清黑凌厉的视线扫了过来,眼神冷酷到极致。宋晚安的身子陡然一僵。
她才算计了这个男人,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宋晚安不动声色把身子又转了回去。
“爸妈,宋伯父宋伯母。”白慕擎收回视线,打了声招呼。
白母嗔怪道,“慕擎,你怎么回事啊?这个点才回来,昨天也是,竟然把安安一个人丢在那里。”
“没关系,白哥不过是工作上有事先走了。”宋晚安极其温顺乖巧,笑容可亲。
白母剜了白慕擎一眼,然后笑容满面的转头,拍了拍宋晚安的手背,“还是安安乖。”
晚饭过后,白慕擎先上了楼,宋晚安紧跟着也上了楼。
她上二楼找了一圈,最后在走廊尽头的阳台上看到了白慕擎。
在黑色的背景下,白慕擎笔直的立在那里。阳台暖橘的灯光打在那高大笔直的身躯上,修长有力的腿,宽肩窄腰,白衬衫下的肌肉若隐若现。搭在栏杆上漂亮的长指间有火星点,一缕缕青烟弯曲向上。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姿势,就性感到让人窒息。
宋晚安抬手轻轻的按了一下心脏,慢慢朝着那个背影走了过去。
优秀如她,从国外到国内,也没见过哪个男人完美得像白慕擎一样。所以在她回国见到白慕擎的第一眼后,她就有意打听白慕擎的消息,刻意接近他,接近白家,中间还使了不少的手段。
如她所愿,两人成功订婚。可是白慕擎却似乎并不喜欢她,无论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勾引到他。
所以才有了昨晚的主意,只是没想到白慕擎自控能力那么好,竟然直接甩下她走了。
“白哥……”
“你胆子不小。”白慕擎中指微曲,弹了一下手里的烟,“看来是不了解我的手段。”
明明是不轻不重的语调,却让宋晚安浑身一抖,觉得这夜无比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