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极品昏官
方林背着手踏着方步走出了酒楼,还真将那种富贵人家公子哥儿的气度模仿了个十足,工匠付急忙结了帐追出,垂手在后面巴结的跟随了上来,规矩的落在身后一肩之地。旁边的人一看这派头,还当真觉得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出来闲逛。
看看前面就是县衙了,方林悠然在前面走着,工匠付这等出身低微的人心中不禁有些发慌,深呼吸了几口气还是跟随了上去,此时正值那县尉开衙升堂断案的时间,却是允许人旁听的,方林听了这县尉省案子,饶是他定力非常,也是相当无语,当真是哭笑不得,这昏官的行事作风,当真算得是领悟了“雁过拔毛圣手,天高三尺神功”的真传---------雁过拔毛大家都应该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天高三尺嘛,你们想,天就那么高,怎么会突然高三尺呢?既然天没高三尺,那肯定就是地皮都被贪官给刮下了三尺,所以相对着就天高三尺了。
方林两人进门的时候,审的乃是胡大海偷割徐老六家的稻子。那县尉草草看了下状子,便把原告叫了上来问了几句,立即拍着桌子精神抖擞的道:
“好你个混帐王八蛋,人家种的东西,怎的轮到你去割?自是偷窃无疑!拉下去打五十板子。”
被告胡大海委屈道:
“小的还有冤情回禀!”
县尉喝令:
“打了再说!”
可怜那胡大海直接被堂下的衙役拖翻,挨了五十板子以后被打得鲜血淋漓的重新跪着,县尉不耐烦的道:
“你有何话讲,快说!快说!”
胡大海忍着一泡泪水道:
“小的地是在徐老六家的隔壁,那块地却是被他强占了去的来种了庄稼,小地同他说理他却不依,所以才去割了他家的稻子。”
县尉翻眼向天道:
“原来如此。徐老六既然错在先头,胡大海便做得没有错!将徐老六拉下去打五十板!”
徐老六正自得意,当真是晴天里轰下个霹雳,张口结舌急道:
“小人冤枉啊!大人容禀……”
县尉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道:
“天底下哪有自己认罪的,不必多说!快打快打!”
于是徐老六也挨了五十板子,那被割去的稻子却直接被当作赃物拎进了后堂里去,貌似“充公”了。
接下来的第二起乃是两个乡下人为了争夺一只鸭,一个叫高老四。一个叫杨小驴子,两个人为着一只鸭子争夺打起了架来,杨小驴子力气小些,被高老四打折了一只胳膊,两人不肯罢休,就被拿到了县里来喊冤。
那县尉便唤了忤作来验伤,查明那胳膊确实伤透了,县尉便对杨小驴子喝道:
“这案子再简单不过。他把你的胳膊给打断了,那么老爷我也替你将他的胳膊打折。”
于是吩咐左右将惊得面如土色地高老四放翻,叫衙役只拿板子打他的胳膊,高老四惨叫连声,县尉悠然闭目。自得微笑,直到高老四的胳膊先是被打红,接着发青,最后发紫。看起来与杨小驴子手上伤处的颜色差不多了。县尉才命人将痛得半晕,嘴唇青白的高老四放起来,口中自赞道:
“我这样的老爷,真正再公平没有。”
猛然间那只被拎上堂的鸭子大概是缺水的缘故“嘎嘎嘎嘎”地叫了起来,县尉看了一眼立即和颜悦色的道:
“论起来,这只鸭子才是祸根!为了它害你们打架,如今彼此伤势相仿,自然公平了。我老爷做主替你们讲和了。”
忽把面孔一板,道:
“这只鸭子到底乃是罪魁祸首,着实可恨,免得你们记恨,再起纷争,老爷帮你们处置了,来人,给我拎到后面厨房去!稍后处斩!不得再辩!”
告状的高老四和杨小驴子面面相觑。眼巴巴的望着那鸭子被提到后面去。心中怎么想的不知道,但是脸上表情却是又是肉痛。又是后悔莫及地模样。
这时候堂外忽然有人高声赞叹道:
“大人断案如此高明,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要高升了。”
县尉闻言大喜,竟是在官椅上抬起了小半个屁股长身向外望------这于他而言,已是难得的礼数了,当然除了见到上司之外-------却见到一个穿着相貌均是不俗的少年公子走了进来,身边还带了个管家模样的人手,却不是方林还是谁?
方林一揖到地道:
“久闻大人清名,如今一见,果是名不虚传啊。”
县尉貌似是很久很久都没有听过如此书面化地马屁,浑然将公事抛到脑后,忙大喜道:
“看坐!”
方林只说自己是沛国谯县(今安徽亳州)人,复姓夏侯,出来游历求学。斯时夏侯一门乃是曹军中的主干将领,县尉听了又惊又喜,连忙请进后堂奉为上宾,不过他也并非蠢到家之人,言语间就开始试探起他的来历。
此时方林却是连与其虚与委蛇的兴趣都没有,直接借坐下的机会便发动了强力魔魅术,却是被告知对方官阶太高,免疫的魅惑术。方林便暗中控制力道,将强力魔魅术转换成了精神冲击,那县尉顿时双目凸出,浑身颤抖倒地,眼见得已是人事不知,旁边侍侯的家人帮着将老爷抬上了榻以后,都乱作一团。有的人甚至在旁边捂着脸干嚎了起来,脸上却带着喜色。
“还不去寻最好地大夫来,在这里乱叫什么!”方林在旁冷眼旁观了一会儿,便怒喝出声。
这群家人立即如梦初醒,纷纷涌出。而付工匠也领会到了方林的意图,也在旁帮腔道:
“你们还不去寻个能拿捏大局的主事人出来?”
这时候妇道人家却不能来抛头露面,于是未过多久就有家人将二爷寻了来,此人乃是这县尉的兄弟,论到吃喝嫖赌自是一把好手,何时见过这等大事?完全没处抓拿,急得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四处转来转去,方林在旁边宽慰了两句,便说道:
“令兄发病虽急,但急症素是来得快去得快,我以前有个长辈亦是如此,若能寻到上佳良医,我看完全康复也非是什么难事。”
这二爷听了方林的话,感激涕零,浑然将之当成了主心骨,立即连声让家人出去请大夫回来。谁知道整整延磨了小半个时辰,才有几个家人气喘吁吁的哭丧着脸回来道:
“县里的医馆半年前就被老爷判了个关门大吉、逐出高平县。我等跑到集市上去找那几个草药郎中,这些人一听说是老爷得了急症,都傻子一般哈哈大笑,连摊子都不要转身就跑,实在可恶!”
二爷气得嘴唇发白直哆嗦,指着骂道:
“你们不会把这几个刁民捆回来吗?当真是一群废物!”
那几个家丁缩着脑袋,当真是有苦难言,当时地市场上欢声雷动,他们几个若不是见势不妙跑得快地话,只怕要被活活打死,哪里还敢去捆人?
方林此时却是犹豫的道:
“当年我长辈急症发作地时候,我恰好也在旁边观看,也大略学了些那位名医的办法,眼见得大人如今气若游丝,只怕随时都会不行,不若让我一试?”
那二爷已经完全失了主张,急急点头,方林便上前去装模做样的翻动那县尉,按了几下穴位,将击入其体内的精神力收回了少许,便将之救醒了过来。
县尉痛苦的捂着脑袋呻吟了一声,那二爷赶忙过去嘘寒问暖,脸上挂着献媚的笑容,方林却沉声皱眉道:
“大人的病实在是有些不容乐观啊,我现在所做的,不过只能将这病势拖上数个时辰,若再次发作,只怕就回天无术了!”
这句话立即令县尉惊恐无比,他一下子哀求道:
“公子救我啊!”
方林沉重摇头,叹息了一声道:
“我尽力而为,但大人最好还是想想办法,速速找寻一位名医来才能保下性命啊!”
县尉的嘴巴张合了几下,迟钝的头脑终于在死亡的威胁下迅速的运转了起来,忽然惊喜喝道:
“老二,去看看牢房里的那个老东西死了没有?赶快找来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