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希文还是犹豫:“杜小姐你好像忽略了,万一他们恼羞成怒,将我杀了呢?”
杜悦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那也没有办法,或者我可以被他们带走,但是你需要搞掂他们逃出这个鬼地方,你可以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就骗他们说我不是杜悦,然后我们争取时间等救援。”
庄希文脸色一白:“我,我逃不出去。”
“那庄小姐你就只能好好地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了,待会儿他们来人的时候问问题你先开口回答就是了,接下来怎么办,我会知道。只是如果我被带走,中途再使计的话,我只能自保了。”让庄希文先开口,自然是先一步知道她的想法,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坐以待毙的。
她没有再说话,就那样看着庄希文,这并不是一个万全之策,而且庄希文的危险显然比她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庄希文惊恐地看了她一眼,杜悦其实也害怕,可是无论是杜悦还是闵茜,她经历过的事情,比这更恐怖更惊险的都有。
她知道沈澈的背景,成为足够和他站在一起的人,起码能够承受这一切。
她安抚地看了一眼庄希文,低声开口鼓励了一句:“你可以的!”
庄希文身子颤了颤,那铁门已经被人打开了。
果不其然,进来了两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对着地上的庄希文和杜悦各自看了一眼之后冷冷地开口问道:“你们谁是杜悦?”
杜悦没有说话,她低着头。
被绑着的手不断地收紧,手心渗出薄汗,庄希文开口的话代表着她到底能不能够自救。
她不敢看庄希文,那些人那么聪明,她们只要眼神一交流,就能看出来她们在耍花样。
庄希文缩着身体在墙角,没有人回答,那两个男人抬腿踢了她们各自一脚:“谁是杜悦?!”
男人的那一脚用力的很,庄希文直接就哭了出来了,杜悦也被踢得小腿骨隐隐作痛,但是她怕自己叫出来会引得对方更加的不满,引来更加不好的对待,只能咬着牙忍着。
“啊!”
果不其然,庄希文的叫声显然让他们不耐烦,那些人又踢了她一脚。
杜悦咬着牙,头发凌乱地打在脸上,下巴被人抬起来的时候她嘴唇都是发白发颤的,看着就是一副惊悚害怕的模样:“你是杜悦?”
她咬着牙,颤颤巍巍地摇着头:“不,不是,不是我,是,是她!”
她和庄希文今天都穿了白色的大衣,冬天女人的妆扮其实都差不多,怪不得那两个男人认不出来。
而且沈澈对媒体报道杜悦的事情控制得很紧,这几天风头盛,龙青也帮忙将她的照片销了。
但是不代表没有流传出去的,杜悦这个时候就有些感谢冬天了。
她和庄希文都是瓜子脸,五官细看并不像,但是两个人现在都是脸上泪痕斑斑的,头发还到处都沾了,自然就有些难以分辨了。
更何况眼前的两个男人显然是没带着照片过来的,所以杜悦指着庄文希的时候,另外一个男人直接就拽着庄文希的头发:“跟我走!”
庄文希回头看着她,满眼的哀求。
她没有看她,因为还有个男人在她跟前注意着她的动作。
“放开我,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远处庄文希凄厉的叫声越来越远,杜悦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半响,庄文希的声音终于听不到了,那个捏着她下巴的男人才松开了手:“你是庄文希的朋友?”
杜悦咬着唇恐惧地点了点头:“是,但,但我们不熟,可,可不可以放了我?”
那个男人只是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既然是朋友,那倒还有几分用处,你就呆着吧!”
杜悦动了动,调整了一下自己双腿的位置,“先生!”
那个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连忙可怜兮兮地哀求道:“先生求求你,求求你你放了我,我和杜悦不熟的,真的,我们不熟,你关着我也没什么用处!”
男人却不为所动,又是轻蔑地扯了扯嘴角,然后转身大步走向门外。
杜悦见他松了戒备,连忙起身,“先生!”
和刚才那颤颤巍巍的声音不一样,这一次杜悦的声音带着几分阴郁。
男人不耐烦地皱起了眉,杜悦连忙将手上那腰带的铁环甩起来狠狠的砸向男人脑门。
“你——!”
男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额头就被砸出了血,杜悦趁着他愣神直接就伸手按着男人,直接抬腿对着他要害处一个狠踢,最后才抬手对着他脖子的穴位打下去。
一米九几的男人就这样应声而倒,杜悦一眼都没有看,悄悄地将门锁了以免被人早发现,有助于她拖延时间等救援。
早就在两个男人进来前她就让庄文希用牙齿帮她把绳子解开了,杜悦三十年的人生,可是这样被人绑架的次数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次数多了,她一次比一次冷静沉着。或者是在沈澈的身边呆太久了,她潜移默化地学会了以不变应万变。
出了那密室是一条很长很暗的走道,杜悦怕被人发现,并不敢走太快。
从地面上的挣扎痕迹她可以看到庄文希被带走的方向,其实她并没有庄文希想得那么冷血,之所以将庄文希放在最危险的位置上,她也是迫不得已。
庄文希一看就知道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大小姐,别说指望她出去找外援了,指望她走出那小秘室都是奢望。
那些人将庄文希带走,很明显是已经通知沈澈了。
她对这个地方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最好的做法也只能是跟着去,想办法让沈澈抢先发现自己,顺便保证庄希文的安全。
走了大概一百多米杜悦才看到光,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一处烂尾楼,只不过她所在的那几处被密封住了,不透光,所以基本上什么都看不到。
杜悦一路上发现了不少密室,途径一个的时候忍不住想进去看看,但是门被锁了,她只能趴在门缝里面看。
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烂尾楼的楼梯都是没有扶手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摔下去了。杜悦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第几层,只是一开始的时候不小心往下看了一眼,恐高症让她双腿有些软,她基本上都是在中间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的。
你能够想象那种楼梯吗?旋转式的设计,但是由于是烂尾工程,那楼梯一直延伸下去都是两边都是没有依靠物的,就好像一个建好的楼梯被硬生生放在半空之中。
稍微跑偏了,随时都有可能摔下去直接摔死。
偏偏杜悦还恐高,双腿软得她只能坐一步一步地伸腿去够那阶梯。
她庆幸大概是这边太烂了,没什么人来,不然随时出现一个人,她估计都会被吓得粉身碎骨。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五分钟,就在杜悦打算继续慢慢地下楼梯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头顶有两个男人的谈话声,而且听着脚步声似乎还是往下走的。
她忍不住骂了句娘,闭着眼睛站了起来,稳了稳心绪,哪里都不敢看,只是盯着脚下到底楼梯,然后小碎步的跑着。
“你刚才看到有人了吗?”
“你昨晚玩大了今天没清醒吧?哪里有人,除了十八楼那儿关了个女的还有谁啊!”
隐隐的,身后还有那被风带过来的男人交谈声。
杜悦从来都没有这么的害怕过,她恐高却不得不在这十多楼的高度走着这种好像凌云驾雾一样的楼梯去逃命。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摔死快一点儿,还是被他们发现打死来得快一点。
只是上天还是眷顾她的,她浑身发软也总算将那十多层的楼梯走完了,回到地面的感觉她整个人都是瘫软的,扶着那墙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就这样走下来了。
一楼的人显然很多,她还没有缓过来,就听到脚步声了。
杜悦想都没有想,直接就往外面那杂草堆跑去,整个人躲在里面,直到三个男人提着枪巡逻一样走过,她才松了口气。
她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自己一个人咬着牙忍着恐高症带来的战栗,一步地从那十八层楼的烂尾楼走下来,躲到这草坪里面,却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那些人的枪扫成马蜂窝。
还真是,越活越惊险啊!
她抬手抹了一把脸,视线落到自己的脖子上,不禁怔了怔。
脖子上的银色项链下赫然是一颗子弹,那是从她的左胸口取出来的,她跟沈澈说自己想起了所有的事情的那个晚上,他就将那颗子弹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抽了口气,逼着自己去面对。
这是你选择的,杜悦。你不能退缩不能害怕,你只能勇往直前,然后会到他的身边!
她此生唯一的执念,也只有joke罢了。
joke,沈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