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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丝不取全数予人(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丝不取全数予人(上)
    初秋,景色优美,环境幽静,萧红琴和方信缓步而行,碧绿小河就在前面,一座古朴的石桥架在小河,桥上布满青苔,又攀爬着一些藤蔓。
    再远处一点,就是几簇碧竹,又种着一些六引花、天使铃、金叶李。
    如此美景,萧红琴却无以对之,她心潮翻滚。
    方信刚才的话,使她触目惊心,对这个女婿,终生出高深莫测之感。
    十八岁达到五阶,这已经是帝国历史上第一人了,但是转眼之间,意图控制一个位面,这又何其惊人。
    早年,帝国倾四分之一的实力,组织移民,意图直接控制位面,却受到了位面自发的反抗,那世界的神祗直接干涉,几乎所有异能和武士联合起来出击,一千六百三十二的移民团,经过血战,只有三十二人幸免,而战死者的灵魂,只有三分之一撤退回帝国,几乎使帝国二十年内元气为之大伤。
    许多位面规则就是经过这场血的教训而确定的,甚至各个位面有着某种难以理解的联系,可以注意到,此役后,各个似乎不相关的位面,几乎同时都或多或少产生着对入侵者的“抗体”,加大了对异人的排斥。
    而从这次战争后,帝国也注意到了位面保护力量对入侵者的对抗,因此决定采取“徐徐图之”的政策,来温水煮青蛙来染指各位面,而进度甚微。
    但是,方信几乎是一个人的力量,却已经当上了那个位面正三品官员的位置。
    他凭什么,来获得这个位面的认可,而不产生排斥呢?而且,他只在五阶,却可投影而行,这几乎是六阶真神的力量。
    “方信,你又想怎么样作呢?”萧红琴消化了许多情报,才问着:“按照你的说法,西南龙气盘旋,如蟒在渊,而大楚龙气不绝,还是那片大地上唯一的真龙。”
    “徐徐图之就可。”本体投影本是一体,方信早有考虑,说着:“如果要真的说,那就是三年战多胜少,三年后战少而平。”
    “三年战多胜少,三年后战少而平?”萧红琴念着。
    “恩,自古起事,最忌天才,六百年前天下有乱时,名将史真间,在贼军前来,县令弃城而走之时,以区区县尉之身,誓师起兵讨贼,不过千人,一战破敌五千,二战时引贼精兵入怀山,再破之,俘兵一万。”
    “以后六年,身经三百馀战,带甲而食,裹疮复战,几以一人之力,力挽危局,然如此天才,必受疑忌,最后被朝廷抄家灭族,其史家军,被分割打散,骨干皆死。”
    方信说到这里,随手在采了一朵六引花,这花香味浓郁,并不幽清,感觉上有点冲,但是浓香也是一种。
    此时,虽然不是春夏,但是却也多种花来,方信闻之。
    “西南大局,甚至不能说是危局、败局、残局,现在已经几无局之可布,十年来,西南战死殉国的官员和将领,单是五品以上,已经有41人,其中多有高官因此获罪,朝野官员,都谈之色变,言及西南之事,皆缩朒不敢任——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若敢于力挽危局,立刻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万人不行,唯我为之,这置那衮衮诸公何地?这又置朝廷何地?而且西南龙气勃发,顺者昌,逆者亡,此消彼长,如得朝廷之助,还可图之,如不然,必死也!”说到这里,方信摇头,想起地球上的袁崇焕。
    无论此人是忠是奸,但是此人却不知兵,按照他的办法,实际上就是“停战以修养,蓄势以破竹”,为了达到和满清停战的目的,不惜开办市米资敌,又“谋款诱敌”,甚至杀了毛文龙——这标准是书生之见。
    世界上,任何明智点的人,都不会允许敌人,特别是就在旁边的敌人,能好整余暇的训练整顿精兵,所以皇太极的进攻,就是绕敌而进,动摇京师,破其根本——京师一动,你还能关起门来整顿练兵嘛?
    “所以,第一个三年中,必多其战以示其忠,必胜其少以示其庸,想必朝廷只要我能保住三洞关,对其它也不至于奢求了,如说白点,有战必有耗,有耗必有充,借战杀其不服,补其心腹,这本是不二法门,背依真龙,徐抗西蟒,此是吾道。”方信对萧红琴,还是相当坦白的。
    办法也很简单,就是不断小规模出击,一方面通过战场来获得最优秀的军队,一方面就是把不服方信的人全部消耗掉,话说铁打的营流水的兵,等三年下来,也差不多换了几次血了。
    在神秘学上,这种小规模的进击,也不至于彻底激怒西南龙气,使之大祸。
    萧红琴听了,身子一抖,微微叹口气,片刻之后,苦笑的说着:“你还真是得了古兵法之要,不过,这还成不了龙。”
    此世界发展到如此繁荣,人权已经极重,享平已久,等闲那得这种心性谋略。
    “当然,单是这法,顶天了,也只是一个军阀。”方信笑了:“所以,才要母亲大人来帮我一把呀!”
    “那你要什么?”位面之间,基本上很难直接用科技转移,而各个位面不同,主世界的科技也未必完全可搬用,上次失败,和这个也有很大关系。
    “位面排斥力很大,您的人很难直接插手,如大规模插手的话,激起了整个世界的反抗,那我无论有什么谋略和气数都没有用了——获罪于天地,无所祈也!”
    “但是,可以为商为密碟。”方信说着。
    “我到那个世界多年,才发觉,建立和训练军队,古代已经作到了极限了,就拿大楚的兵制来说,首是操练,练队列,立卒伍,定行列,正纵横,就这关已经相当难了,以后还有着练技,练心,练阵之法,更非现代所能及。”方信眼神迷离,似是追忆。
    穿了几次位面,对所谓的现代,至少地球上21世纪的现代训练,已经觉得并没有多少高明之处了,当然,这也许是方信原本只是普通大学生,对现代训练所知甚少——古代真正精兵,就在于阵,而阵的基本训练,就是队列整齐娴熟,如此方可进行从简单到复杂的阵形运动和转换。
    因此可以说,那些所谓的正步走,立正之类基本军训,在古代就是小儿科,难得还有许多穿越者把这个当成宝贝。
    “练兵之法,特别是冷兵器之兵法,难有出古人名将者,所欠者,唯米和肉。”
    训练士兵,在古代根本不缺上等的练兵之法,而缺少的是食物——士兵如果缺少营养,一周强化训练都会导致尿血,要训练大量精兵,实际上缺的就是营养!
    古代粮食和肉类不多,士兵根本轮不到,所以才觉得古代士兵不堪,如是有充足的营养,任何现代军队不依靠先进武器或者预知,跑去和古代精兵硬碰硬的作战,也只有扑街受死的份。
    如此解释,萧红琴立刻明白方信的意思了:“你要我暗中派人经营商业?”
    “恩,商人不为世人所重,也不受位面神明的注意,派人过去,暗中经营,杀人夺产也可,陷害夺产也好,正常经营也好,接盟共图也好,走私掠夺也好,希望能在数年中掌控一些经济,特别是粮食的命脉,如此,徐徐而图,才能建得大业。”方信可是知道,满清当年能起事,和晋商分不开。
    “这点我,可以办到。”萧红琴听了,立刻说着:“现在懂得商业,又达到最基本的二阶,能勉强位面旅行的人,并不少,不过,政治上呢?”
    “所以,这次回来,就想问问,有无龙气可得。”方信说着。
    “龙气之物,虽然罕见,但是也有,不过,并没有大用呀,上次,帝国入侵位面,就曾集帝室很多龙气于一人,这人是皇室成员,但是在那个位面,不但失败了,而且连灵魂也没有回来。”萧红琴不以为然的说着。
    时到现在,他们对龙气这种东西,认识就比较深了。
    龙气这种,神秘莫测,不过却不是万能的,打个比方说罢,风水师如此多,里面也不泛高手,甚至宗师,但是从没有听说过风水师自己家族出天子,甚至出名臣名将的,好罢,也许还说能用人不能自用,但是大凡稳定的朝代,一般都有三百年,这三百年中,难不成就没有宗师,没有人能点到龙穴了?
    天时地利人和,区区龙气,只在于种子,种子不得沃土阳光雨露,那又怎能发芽并且成长成大树呢?
    “这又不是我用的,或者说,就算我用,也不是靠这个,我希望是给别人用的。”方信听了,却淡然说着。
    “哦?”
    “今上已经十七了,而顾命大臣高明统,掌权以来,将其它四个顾命大臣慢慢消除,竖立了自己威权,掌权十余年,朝野都有党羽,你觉得高明统,会在今上十八岁时放权嘛?他已经再无退路可走了。”
    “高明统者,其气如蟒也,我如得龙气,必想办法献给他,他已经人臣之极,掌控朝野,如得龙气,变刺激他跨步走出那关键一步,如此,大乱就来了。”
    “气数流转,并非完全固定,大楚气数,的确还有五十年,因此这个时间内,虽万里江山如画,而英雄不得腾飞,但是如果高明统下定决心,起不测之心,那立刻就是内乱,无论结果怎么样,大楚再无五十年国运了。”
    “你不怕他趁势真的能成事?他如果真的登基,哪怕只有三年五年,如真的能励精图治,掌控国家,让天下人慢慢心服,气运自然绵绵延长。”
    “不可能的事情,关键就是他办不到,就算高明统得了龙气甚至登基,但是天下人不服,自然会生出众多事端来,难以稳固天下,而等他去镇压或者消除,也差不多耗尽了时间了,大楚立国一百六十年,气运根基深藏,不是他一时撼动的,最可能的就是走到董卓这步,而最多,也只是大蟒吞小龙的王莽之相!”
    这个世界,到唐时,才和地球历史有偏离,因此之前的历史,还是一模一样,方信说董卓王莽,萧红琴自然明白什么意思。
    “只有风水师才企图在风水地基上弄些花样,而这只是小道,我们只要让历史和天下,自己或消或长就可了。”方信最后总结的说着,千古龙气,还在于人,还在于势,或跃或潜,在于天地,也在于人。
    秋天了,风透着凉意轻轻掠过,一些树木叶片,好像一只只蝴蝶,随风翩跹,落了下来,既无限萧瑟,又露出了灭亡前的华丽。
    小河流淌,集成水潭,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寒意深深,水中,还长些水草,面对如此陌生又自信的方信,萧红琴唯有苦笑,望向四周,碧竹隐隐,石子小路,幽幽静静。
    无端的,她生出许多惆怅来。
    熙熙攘攘,几如梦幻。
    默然半刻,她就说着:“我萧家传承一千五百年,曾得了一把开国太祖之剑,里面就有一些龙气,由于封印珍藏,虽八百年还存有——你就取去吧!”
    言辞之中,已经有寥寥之意,萧冰快临产了,方信本体虽在这里,而其志已在遥远,她不知道,自己作此决定,到底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