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宁公主掩嘴轻笑,“李公子若是愿意哄女儿家,随口一句便能让人芳心暗喜呢。哪个粗人又能说得出李公子这番妙语连珠呢。”
魏燃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寿宁公主忽然靠近魏燃身前,二人相距几乎只有一尺,她无所顾忌的笑道:“无怪乎那三个奇女子会一直纠缠于你身边了,那么李公子,赵姑娘、步姑娘,还有那位天魔宗的妖女,你究竟钟意哪位呢?”
她呵气如兰,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清香,让人不舍于远离,只想更加亲近。
魏燃愣住,不知公主怎么会忽然问出这个问题。
仔细想来,吴心菲他只当做可以互相利用的对象,还要随时防备一手;
步阑珊则是更加单纯的朋友关系,二人在侠义一道上互相欣赏,却也仅止于此;
而赵玄清,魏燃的确打过主意,她是河西节度使赵珲的女儿,若能得到她,便等若是下一任河西节度使的继承人,好处实在太多了。
但魏燃自身的武道修行,需要勘破心障,直指本性。若并非真心所爱,只以欲望和利益为目的行动,最终必然会因愧疚在心中结成块垒,化作心障,于自身武道修行会带来莫大阻碍。
所以魏燃最终放弃去追求赵玄清,情愿自我打拼,铸就最坚实的根基。
魏燃这一瞬间的所思所想,在寿宁公主李云昭的女性直觉面前,尽数感应下来。她略有些松气,却又有些好奇的看着魏燃,稍稍拉开双方这般暧昧的距离。
“好了,不捉弄你了,方才那支舞叫做惊鸿舞,一生只为一人而舞。”
魏燃双目一跳,为了掩饰,他垂下双眼,“公主殿下,我知道了。”
“明天,你会送我去大非川吗?”
魏燃叹了口气,“云丹结那都深恨于我,而我亦与他不共戴天,明日我不会再送。”
寿宁公主明显非常失望,但很快收敛,似不想让魏燃看到她伤感的一面,保持着原来那素雅又显寂寞的微笑。
“你要杀他?可若我嫁给了他,他便是我的丈夫。”
“定国绝不会动公主的丈夫一根汗毛。”
“那……”
魏燃看着天空,已经出去许久了……
“公主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寿宁公主显然没想到魏燃这么急着要求回去,神情有些愕然有些失望,有些黯淡。
返回的时候,二人再没说过一句话,直到魏燃送李云昭返回她临时居住的宅子时。
“公主殿下,身为大唐的男儿,便有责任与义务守护大唐的女儿。这是我答应你的事。!”
他说完这句话,便骑着马匆匆离去,留下李云昭在后面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愿回返。
魏燃径直来到约定的地方,一名身穿宫室嫁衣,面容绝美的女子,像等她的丈夫一般,坐在石椅上等着魏燃。
“步姑娘,多谢你。”
“呵呵,不用谢,更何况还有赵将军和吴姐姐呢。”
魏燃愕然回头,赵玄清顶盔掼甲,吴心菲则扮作普通士卒,两人同时出现在魏燃身后。
赵玄清讥笑道:“和大唐派去和亲的公主卿卿我我,李定国,我怎么现在才知道你脸皮如此之厚,毫不知羞!”
吴心菲说道:“此人向来如此,赵将军却是知道得晚了。”
赵玄清冷哼一声,“既然我们来了,便依你的计划行事,兵马都准备好了,便连公主护卫那边也控制妥当,绝对没有人能拖后腿。”
魏燃心下振奋,却暗中询问起另外一人,“阿离,公主护卫当中,那个吐蕃的联络密使控制住了吧。”
“老娘怎么摊上了你这么个混蛋同伴!你大晚上跑去攻略妹子,我却要替你打工干活!不仅一文钱都得不到,你还从我这里掏了大半!@##¥@¥@!#”
后面一大堆话基本可以翻译为麻麻匹一类词汇,魏燃习惯性的自动过滤。
“好好好,我跑去风流快活,都是我的错,别使小性子了,你那到底咋样,不想杀人夺宝,早日攀入天人境了?!”
阿离一肚子话全部消失不见,“搞定了,那家伙武功奇差,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东西都交代了。云丹结那都此行是一万兵马出行迎亲,都是其本部精锐。
并且放出数波斥候,接近他们营地六十里范围,都逃不过斥候的侦测。云丹结那都营地就在盐湖以北的川上,无险可守,营地简陋,却便于机动,打着的主意本就不是死守,而是随时逃跑。
你大军齐上,却也难以抓住他。”
“那好,我明白了,让我来伪装成他吧。”
赵玄清等人见魏燃原地发呆半晌,都有些奇怪,魏燃忽然开口道:“按照原计划,我是伪装成护卫中的一员的。但现在,有吐蕃人的联络使在公主护卫当中,我便易容成他吧。”
然后不等赵玄清她们问明白,走到一处房间,过了片刻,他便换上了那个联络使的毛皮衣服走了出来。
他装扮得有七成相似,借助些许饰物遮挡,再加环境黑暗的话,倒是难辨真假。
三女看到魏燃这个装扮,联系到魏燃的计划,觉得成功率更高,便都默契的点了点头。
“后续的救援兵马也安排妥当,会在半个时辰之后出发。虽有援军,但此行仍是危险之极,半个时辰的路程,可未必能撑得下去。”
魏燃听赵玄清这么说,放下心来,笑道:“无妨,冒险之事我亲自为之,步姑娘,却要劳你与我一同犯险。”
步阑珊只是微笑,不做客气的回答。
是夜子时,七百精骑经过一番伪装,便奔出军堡,直至行到大非川,还有一百余里就要到达盐湖的时候。
变成狐狸,一直在前方引路探路的阿离才悄然对魏燃示警。
“当心,吐蕃军的斥候听到了动静,正追赶过来。”
魏燃连忙释放信号焰火,一方面提醒吐蕃斥候这里的情况,一方面也是警示全军,开始演戏。
凤林军中七百精锐中的精锐,立刻按照原定计划,分前后两部。前部不到两百,队形散乱,士卒们尽皆穿着公主护卫的衣甲,不少人有意扯乱衣着头发,甚至掐破身上的血袋,弄得一身染血的凄惨模样,有些戏精甚至将断箭插在自己身上,就像是被人射中一般。
远远看去,这前方的人马,一派惶然,狼奔豕突之色,必难引起人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