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再敢口出狂言,我便……”
“师父,这位师兄似乎不太看得上外门功夫,何妨切磋一下,武功上面的事,毕竟嘴巴是说不出个高低来的。”
魏燃此时忽然开口道,面带笑容,沉稳平静。
冯心远双眉一凝,暗想,外门功夫上限如此,还需争什么。
“这可不行,定国你的伤还未痊愈,不可随意动武。”
李承业也出言阻止,“定国,不许胡闹。”
魏燃什么也没说,走到一旁,举起两只八十斤的石锁,原本这些都是单独用来锻炼气力的,只是李光嗣他们练的是道家内功,注重静功修炼,不像佛门武功从外而内,因此极少使用。
魏燃随便举起两只八十斤石锁,翻着花样在手上舞蹈般上下转折抛举,甚至还左右互抛,接连舞动,这是军中练习石锁的操典,不过最多用的是三十斤石锁。
魏燃现在用八十斤石锁,都是一副举重若轻的模样,直看得众人都是是张大嘴巴难以闭上。
便是刚才出言不逊的木林森也睁大了眼睛,他只听闻魏燃天生神力,筋骨出众,没想到出众成这样。
两只石锁最后同时抛至三丈高,然后自由落体中,又被魏燃接住,再轻缓的放回原地。这时魏燃才长出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身体,连汗都没出一滴,朝李承业等人笑了笑。
“爹,怎么样,算是恢复得不错吧。”
李承业哑口无声的看着魏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冯心远皱了下眉,这小子表现出的天赋比五年前摸骨时还要好上很多,简直不像正常人。
内心初步估算,如果放任他这么成长下去,外功实力应该能比得上贯通六路奇经的内家高手。
这种层次的内家高手,在武林当中也不算多见。现在如果让徒弟跟他比试……冯心远不禁比较起来。
木林森已经贯通了十二正经,并且在前不久还贯通了奇经八脉当中的阳维脉,即便是同辈当中也是佼佼者。
他的纯阳武学也极是娴熟,剑法掌法腿法气功,都非常优秀,每年门中大比,在同一辈分当中可入前五。
不过跟眼前这个天生神力的家伙比起来,很难判断高下,对于两人现在切磋的事心中有所犹豫。赢了固然能打击对方自信,但是如果输了,对自己的得意弟子岂非也是一种打击?
李承业拍了拍魏燃身上坚硬如铁的肌肉,开口道:“看起来恢复得不错,这可真是怪事了,不过伤筋动骨三百天,你这才修养几天?低烈度的修炼可以,我就不叫你鲜于叔叔来了,你自去练那套锻体之术吧,至于切磋之事,暂且延后!你并非江湖粗野之人,武功当用于报效国家,怎可随意与人逞强斗狠!”
木林森见李承业明说暗讽,却是针对自己,心下又是一团怒火升起,但也明白县侯有着什么样的权势,只能暂且按下,心下却是在发狠。
即便魏燃刚才表现出了一番神力,在他看来,也不过是莽夫蛮力,怎么及得上内功的神奇与变化多端。
魏燃看了眼一脸不服的木林森,笑了笑,“孩儿明白,不过,孩儿想去提审一下当日还活着的那些贼寇,他们还在吗?”
当日魏燃浴血奋战,回来的路上一直给李承业分析因果和怀疑的对象,李承业自然知道魏燃心有不甘。
摇了摇头道:“此事已交由顺天府六扇门处理,贼人都被提走了,当日虽然也曾拷问过,不过并没得到有用的消息。现在他们都被关在六扇门监牢中,由禁军亲自看守,没有顺天府和圣人的批示,是进不去的。”
魏燃有些失望,“那好,爹,回头我再跟你讨论案子调查情况,孩儿先自去练功了。”
然后依照礼数向各位长辈告辞,带着从角落钻出来的阿离离去。
路上阿离问道:“接下来你怎么做?”
“我爹权力虽大,但已经进入了文官体系,是不可能借着他的名头进顺天府监牢的。
而且从这几天听到的消息来看,皇帝也想趁这个机会大造冤案,让我爹替朝廷背锅,好打压他的名望。呵呵,所以更加不能去碰这个霉头。
所以呀,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先练功吧,下午再寻机去找张振的侄子张景麻烦,当日他干的那些好事,我爹虽不好找张振说理,但两个权贵的后人纨绔当街打架,也算不上什么大罪吧。”
说到这里,魏燃嘴角微微翘起,他甚至阴谋论的怀疑幕后阴了自家的那个人,就是右神策大将军张振。
这个宦官在军中根本没有威望,压不住那些虎狼之士,只能任用有利害关系的商人权贵子弟。
以至于右神策军军纪涣散,战斗力十分低下,根本压制不住左神策军。他想收拢左神策军兵权,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老爹整垮,这样左神策军当中的骄兵悍将没人庇护,迟早能清理完毕,达成控制左神策的目的。
从利益得失的阴谋论上思考,如果张振阴谋害死李家全家,必然会导致重情义的李承业发狂,那么在政治上将会失去冷静被抓住破绽,一举击垮,收服左神策。
阴谋论讲究的是谁最得利谁是元凶,这里面自然是张振得了最大的利好,所以张振作为幕后策划这起劫杀案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魏燃将自己的猜测,再跟阿离说了一下,阿离想了想,“张振位高权重,且自身武功又高,且不乏高手随侍身边,你肯定拿他没办法,只能从他那个二世祖纨绔侄子下手。”
“拿下那小子容易,他应该还不知道我的伤好了,不会对我有任何防备的,只是这小子也是个狡猾的家伙,可不一定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
“你拿下他就行了,我能尝试用幻术催眠他,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保证事后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人应该与施博文往来过,也许……喂,这里说好了,如果找到类似那个蓝田玉坠饰的夺灵节点,必须给我!”
“没问题,我的大佬,我不还得指望抱你大腿吗。”
下午魏燃饱吃一顿,便穿锦衣着玉带,足踏登云履,腰悬金镶玉,装作一副二世祖的模样,带着阿离往西市而去。
他早就让府中亲卫打探清楚,张振的侄子和一群纨绔在西市天香楼中饮酒作乐,不亦快哉。
天香楼是西域胡人开的酒楼,但他深通大唐文化,门面的装饰颇为汉化。
但进到里面,却是充满异域风情,各种戴着神秘面纱,穿着露脐装,性感活泼的胡女穿梭往来,与客人调笑燕燕,极为大胆。
这间天香楼看来餐饮的业务应该属于副业,主业还在这些风情万种的胡女身上。不过这也算是钻了长安城此类行业的空子,毕竟大多数青楼要到接近晚上才会营业,哪里知道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胡人酒肆,居然会在白天做些这种生意,偏偏张景这样的纨绔贪图新鲜,还喜好这口。
魏燃带着一只狐狸进来,虽然他的身形让人无法判断他的真实年纪,不过这只火红的狐狸还是让众人惊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