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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巫罗夺权
    外头的雪下的厚了,就是呆在温暖的内室,也能听见飘雪被风撩起的飒飒声响。
    栽在院子里的几株秋海棠,叶子早就落尽,光秃秃的枝丫挺着凛冽北风翩然起舞,积雪压在枝头太久已然凝结成晶莹剔透的冰块。透过晦涩的天光望过来,晶莹的冰雕里,朦胧可见枝丫纹路。
    这样的时节,必然是要严寒入骨的。
    通了地龙的奉天殿内,暖意簌簌的从地底下升腾起来,将偌大的大殿熏笼的暖洋洋的。堂中香炉氤氲出来的淡雅沉水香气,萦绕在殿中各处,沾在人的衣襟中,略略散发出隐约的香。
    赵般若与玉瑶儿一道,站在正殿中央。巫罗沉着着一双眉目,半躺在美人榻上。那对清凛的眼瞳里,暗暗浮动着未明的冷芒,乍一看,使得人不由心头一慌。
    沉默半晌过后,巫罗冷不丁一巴掌拍在木案上,厉喝出声,
    “朝廷如此高官厚禄的养着这批武官,又何用处,莫说雎水守不住,即便连荔城也守不住。这些个废物,要他们何用。”
    雎水两岸的消息不时传入京中,雪国大军东渡雎水的讯息,已然不是什么秘密。正因为如此,巫罗才让怒火烧红了心口,恨不得亲自跑到雎水去。想到那批守城的将领们,巫罗越发的愤恨。
    “不是说那荔城的守将严城乃是月隐的名将么,为何眼下在雪国的几轮攻击下来,竟是挡都挡不住。好好的荔城,让雪国的那些渣子们,轻而易举的拿去了。看来这些个虚名,都是当不得真的。”
    荔城守将严城乃是月隐三朝的老将,名声在外。巫罗所有的希望可谓是全都寄托在这个严城身上,岂料,开战没有多久,严城就跟鬼上身一样,连连做出错误的决定来。害的荔城,轰然失守。
    消息一传回来,巫罗脸都是青的。
    仔细端凝着巫罗满面怒气,赵般若端着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走到巫罗跟前来,中规中矩的欠了一个万福礼,
    “启禀太后,那严城将军臣妾幼年时,不少听闻他的英勇战绩。不过他到底是年纪大了,有的时候难免有失职之时。倒是眼下,看着雪国大军已然渡过雎水,又拿下荔城。那樊城的守将也是个没用的,我们可该如何是好呢?”
    问出这番话的时候,赵般若的眸光一寸也不曾离开巫罗的面上,声音殷切切的,仿佛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巫罗身上。
    可赵般若的一席话,还真是将巫罗给问住了,本是阴沉的面色,越发沉重。转眸淡漠的扫过赵般若一眼,巫罗冷淡的开口,
    “眼下的事情有些棘手,也不是哀家一人就能力挽狂澜的。说到底这天下还是陛下的天下,如何抉择,还是得找陛下跟太上皇的。他们两个男人还在,总不能让哀家一个妇道人家,就拿了主意去。”
    “是,太后言之有理。”听了巫罗的话,赵般若没有多余的话语,恭敬的福了福礼,将巫罗所说的照单全收。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一旁的玉瑶儿有些着急,几番探身上前来想要开口,却还是欲言又止。倒是软榻上的巫罗看出玉瑶儿的神色,扬起衣袖,对赵般若细细说道,
    “往后的事情哀家还得跟陛下商量,赵贵妃呀,你也得早做打算。眼下宣儿还在空山书院,你倒是得为宣儿多做打算才是。”
    “母后说的是。“巫罗的话仿佛提醒了赵般若,忙忙给巫罗欠了欠身,赵般若抬步即刻离开了奉天殿。
    等到赵般若走后,玉瑶儿才敢上前来,给巫罗行了一个礼,
    “师傅,眼下月隐看来是凶多吉少,我们是否要……”
    猜到玉瑶儿想说什么,巫罗抬起手,打断她的话,
    “先不要绝望的太早,眼下下定论,未免为时过早。也不知道池墨到底玩的什么把戏,他月隐几百年的国祚,我就不信,池墨愿意将几百年的国祚拱手让人。再说了即便是池墨愿意,池渊也不会愿意的。”
    提到池渊,巫罗的眸色骤然一亮。对了,都好些日子没有见过池渊了,听闻下人说,池渊将国事交给池墨后,就不再理会世事,而是躲在万佛堂里头吃斋念佛,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想到这里,巫罗忽尔就笑了,以她对池渊多年的认识,她断然不会相信池渊会如此消停的。依照他对云泫雅的情意,想来只是借着不理世事来掩人耳目,暗中定然偷偷打探云泫雅的下落。
    既然手中还有底牌,巫罗就不担心。在唇角勾起一缕浅薄的微笑,缓缓从美人榻上站起身来,对玉瑶儿道,
    “走,咱们去找太上皇聊聊。”
    “是。”弄不清楚巫罗的意思,玉瑶儿也没有反驳,而是听话的跟上了巫罗的脚步。
    一路出了奉天殿,巫罗带着玉瑶儿来到万佛堂。
    门口伺候的宫人看到巫罗前来,忙忙上前拦着巫罗,说是要入内去禀报。却是被巫罗拦住了,压根不让宫人前去禀报,带着玉瑶儿径直就闯入到万佛堂内。让巫罗吃惊的是,她入到佛堂内后,还真是看见了池渊。
    盘膝坐在佛像前的蒲团上,池渊双手合十,面目平静,喃喃自语。
    因是声音太小,巫罗跟玉瑶儿人几乎听不清楚,他到底在念叨什么。
    不管他念叨什么,巫罗皆是无意知晓的,而是冷笑着踱步上前来,打断池渊,
    “太上皇还真是好兴致呢,眼下月隐都要亡国了,居然还有心思在此地吃斋念佛。”
    “你来了?”在巫罗的声音下,池墨缓慢睁开紧闭的眼眸,看着巫罗的眸光里,一片死寂的沉静。只是那目光里,落满不悲不喜,仿佛眼前的巫罗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被池渊的眸光刺的内心生冷冷的疼,巫罗狠狠的皱起眉眼,瞪着池渊,
    “嗯哼,我只怕我若是再不来,你都不知道,你的儿子将你辛辛苦苦守护下来的国家祸害成什么模样了。”
    “呵呵,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巫罗的句句指责,只是让池渊觉得尤为可笑。嗤嗤在唇角勾起一缕笑意后,池渊的言语里,皆是对巫罗的嘲讽。
    巫罗有些难以自主,面子上也甚是挂不住,也只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
    “池渊,你休得做出这样的神色来。即便你如此,我也不会将云泫雅还给你的,不过你该是要明白,月隐若是亡了,对你我都没有多大的好处。”
    “阿罗。”像是将巫罗的话听进去了,池渊深深叹一口气,言语间尽是无奈,
    “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是不明白么。当初出征雪国,乃是你的主意,雪国的实力并不差过月隐,你执意如此。眼下落的这样的结局,我们都是无力回天,你难道就不明白么。”
    “无力回天。呵呵,是你们根本不想回天吧。”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巫罗大喝出声,
    “什么无力回天,我绝对不相信。”
    “呵呵,阿罗,眼下这样的局面,我是无能为力。即便你杀了我跟雅儿,我们也没有办法。当初暮染的下场,是你一手所为。池冉的死,直接断了墨儿跟暮染之间所有的联系。若说恨,暮染比你更恨。她既然是狠心发兵月隐,必然是存了灭亡月隐的决心。而墨儿,池冉跟暮染的事情,断了他心头所有的念,眼下他不过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冷眼看着巫罗的歇斯底里,池渊慢条斯理的跟她剖析着眼前的局势。
    当然知道池渊说的是道理,可是巫罗仍旧不能接受,
    “那有如何,既然池墨已经没了用处,那他就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你想如何?”听出巫罗话里的深意,池渊周身一震,防备的看着巫罗。
    巫罗只是冷冷的一笑,恍然开口,
    “我要你,将池墨推下皇位。”
    “我若是不答应呢?”无法赞同巫罗的话,池渊面色也冷下,拒绝了巫罗的要求。
    自然不会轻易被池渊拒绝,巫罗再次开口,
    “别忘了,云泫雅还在我的手里。”
    “好吧,那就如你所愿吧。”没有办法下,池渊暗下眼眸,只能应下巫罗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