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暮染的点头后,池墨回到临沂候府,很快让人安排婚礼的事宜。
乃是明洵的夫人亲自过来,帮池墨下的聘礼,如此殊荣,可谓是羡煞绕雪城里的众人。也是因为池墨与暮染的婚事,百里千辰竟然应允等的婚礼过后,才让明诚与池墨启程,前往临池。
选定日子,虽说是二婚,暮宅上下也忙活起来。
银笛更是亲自操刀,帮暮染做了一套头面及凤冠。
“老大,恭喜你呀,二婚快乐。”站在暮染的身后,团子跟银笛还有细雪等人,认真的帮暮染梳理着妆容。团子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忍不得要打趣暮染两句。
早就知晓团子那性子,暮染也随她去,只是懒懒瞪她一眼,而后回答,
“那是自然,就是二婚,也是要快乐的。”
虽然是二婚,又是在异国他乡,池墨也没想过要委屈暮染的意思。所有的准备礼仪,该有都有。等到吉时一到,池墨便是身着喜服,骑着白色骏马前来迎亲。将暮染迎去的地方,自然是池墨买下的别院。
团子扶着暮染出来,若是照着规矩,暮染是要由喜娘背着,从闺房走出来,然后背上花轿。
偏生的,暮染不走寻常的路线。自己将盖头一掀,披着大红的嫁衣就从宅子里出来。而池墨则是迎面而来,亲手将暮染抱出去,放到骏马上。直接往别院而去,后头的人见状,也只能跟着池墨及暮染,前往别院。
但暮染心中,还是有些不乐意,
“上一次是你娶我,这一次,应该我娶你才对。之前在月隐,你身份尊贵,我低你一等。如今在雪国,我可是要高你一筹的,好歹我身家丰厚呢,你嫁给我,便宜你了。”
将暮染的话字字听入耳中,池墨不怒反笑,道,
“夫人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就由夫人娶我吧。”话落,池墨拉住胯下骏马的缰绳,拉停马步,回头喊停身后跟着的送亲队伍。高声大喝起来,
“来,我们返回暮宅。”说完,又低下头,跟随性的喜娘问起一些事情来。
“这位婆婆,眼下我们这桩亲事,就按照入赘来办吧。”
“这……”前来帮忙操办池墨及暮染婚事的喜娘,也算是绕雪城里头,排的上名号的喜娘了。眼前这样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迎亲方式,如此张扬跋扈的新娘子,还以如此顺从的新郎官。真真是怪事,要知道,在他们雪国,乃至整片大陆上,男子都皆是很难忍受这样的屈辱。可看着池墨满脸的笑意,喜娘的神色生生僵住。
过了好一会儿,才是回应过来,笑脸迎道,
“是,是,回府。”在喜娘高声厉喝下,花轿队伍返回暮宅。
已经有人提前回去报信,让暮宅那头准备起来。
池墨跟暮染在雪国无亲无故的,也根本没有太多需要准备的东西。不过是摆两个台子,让两人拜拜天地。同时,也有人去将已经到达别院观礼的明洵及明夫人等人,一并请到暮宅来。
闹闹腾腾的,总算将礼数闹完。而后,那些观礼的人并没有留在暮宅,而是被团子的带着,一起到一品居吃酒。
这是暮染的喜事,一品居竟然是暮染的,那酒席当然是在一品居办。不仅如此,暮染还借婚事,大摆三天宴席,这三日内,一品居开门宴客,当是庆贺她的新婚之喜。一时之间,绕雪城内皆在传扬。
池墨娶到一个好媳妇。
就连百里千辰,也对暮染及池墨感到好奇。
暮染这头,确实是长足了面子,可明绡那里,却入万箭穿心,极其难过。从池墨与暮染成婚之后,明绡终日躲在自己的绣楼内,借酒浇愁,奈何明玉与明月如何的劝,她皆是充耳不闻。
趴在桌案上,明绡一把拎着酒坛子,把大红的塞子拔开,将里头的酒水生生的往自己口中灌。
看着一地空置下来的酒坛子,明月心疼的皱起柳眉。叹着气走到明绡身边,扶了扶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劝着,
“郡主,您这是何苦呢。眼下他们已经成婚了,您的伤心欲绝,他看不到听不到,更加不会在乎。郡主,奴婢求求您了,您就别再折腾你自己了。”
明玉素来不如明月稳重,看着眼前的情景,更是耐不住,上前来与明月一同劝着明绡,
“是呀郡主,那样的男人,压根不值得您如此。您是没有瞧见,如今绕雪城里头,都传成什么样了。那样一个软骨头,咱们有什么好留恋的。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愿意入赘。如今城中上下,皆是在说,他是贪图那个贱民的钱财。”
“呵呵呵,你们知道什么。”不满意明玉对池墨的亵渎,明绡伸手一推,将桌子上的酒坛子推落于地。
“铿锵”一声,酒坛子碎了满地。明绡脸上泪痕未干,瞪着明玉与明月,
“你们真当他是看上那贱女人的几两银子么,他是做给本郡主看的。无非就是想告诉本郡主,他有多爱那个女人,若说银子,那贱女人如何比的过我临沂候府。本郡主输的,是他的心,是他的心。呵呵,你们知道什么呢,那些愚蠢的世人,又知道什么。”越是说着,名下心头,越发苦涩。
皱了皱眉,明绡拎起桌上另外一坛未开的酒,豪饮一番。
“郡主。”被明绡喝住,明玉与明月愣在原地。见明绡如此豪饮,低唤一声又要上前。不料被一人,抢了先。
一把将明绡手中的酒坛子抢过来,一把扔到地上,怒斥一声,
“你莫不是疯了么,他成他的亲,你至于如此糟践你自己么。明绡,你是郡主,临沂候府的郡主,我们明家的嫡女。”
“哥哥。”看清来人,明绡心里越觉得委屈,上前去攀住明诚的手腕,哭着喊出声,
“可是哥哥,我的心好疼,好疼。”
“绡儿。”看着明绡这样,明诚心里也是难受,一把将明绡瘫软的身子扶起来,搂在怀里。尽管心里很气愤,但看着明绡这样的光景,明诚也是不忍心,再去责骂她,将声音柔和下来,
“绡儿,他不是你的良人。他有眼无珠,日后你定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你乖乖的,要听话,不能再胡闹了。哥哥后日,便要启程前往临池,家中的一切,还得需要你来照应。还有奶奶,及母亲。”
“哥哥。”明诚的话,倒是提醒了明绡。
是呀,她的哥哥就要前往临池赈灾了。此行荆棘丛生,路途中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可她非但没有去为哥哥做什么,却自顾的借酒浇愁。如此想来,明绡的酒也是醒了大半。
定定的看着明诚,明绡又是落下两行泪,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哥哥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有些事情,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拍打着明绡的后背,明诚温柔劝着。
“好了,你该长大了,那池墨也没什么好的。在途中,哥哥帮你教训他。再说了,他那女人,不就是一介贱民,早晚还不是得拿捏在外面临沂候的手中。”
“哥哥说的是。”明白明诚的意思,明绡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缕耀眼的明光,总算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