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钰回到房间,暗自责怪自己没用,有些话没有说清楚。
“你的事情自己决定吧,以后要工作还是像晓玲一样到国外留学都可以,现在你还太小,安心的在女校学习,多学点知识以后有好处。”
这是林子轩给她的答复,完全把她当小孩子看待。
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当然很好,可她原本想表明自己可以帮着林子轩做事,而不是被当成小孩子照顾。
她想起报纸上关于林子轩和孟晓冬的报道,在上海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就连女校的学生都议论纷纷。
有人羡慕孟晓冬,也有人骂孟晓冬,其中不乏嫉妒的因素。
孟晓冬只有十六岁,却成了大明星,她已经十四岁了,也该做点事了。
她刚才应该争取一下,却没有勇气,林子轩给她的感觉越来越严肃了,她不由自主的就听了他的话。
算了,还是先上学好了,想要从女校毕业还有四年时间。
四年之后就可以出来做事了,想想还真够漫长,怀着这样的心情,女孩进入了梦乡。
阮玲钰的感觉很准确,林子轩的确在发生变化,主要是心态和气质。
随着在这个时代生活的越久,他渐渐抛弃了后世那种宅男的心态,也就是得过且过,对什么都无所谓的心态,从而变得成熟稳重起来。
而且,他现在管理着一家商业集团,见识了这个时代的杰出人物,和各种大人物打交道,气质也随之变化。
不再是那种看到警察就战战兢兢的后世小民,更像是一位上流社会的成功人士了。
这就是阮玲钰觉得林子轩严肃的原因。因为他身上有了某种上位者的气势。
对这一点林子轩自己的感触不深,他正在奇怪阮玲钰今晚的态度。
对于阮玲钰,他觉得自己既然拐带了她就要负起责任来。
至少要让她有一个良好的教育环境。他不缺一位女演员,更何况阮玲钰的年龄还太小。
或许是因为晓玲要留学的消息让这丫头觉得孤单了。
林子轩这样猜想着。他其实有点怀念当初阮玲钰在书房陪他读书的那段时光。
回到房间,冯程程还没有休息,正在看国外的时尚杂志。
女装店已经开门营业了,就在法租界的霞飞路上,店面位置不错,目前还没有推出自己的服装品牌,殷明竹一边拍摄电影一边设计服装。
有一天,林子轩看了看她的设计图。觉得太倾向于欧美化了,没有东方神韵。
他便随口说了一种女士服装,叫做旗袍。
在后世,旗袍可以说是展现东方女性美好身姿的绝佳服饰,而在民国初年竟然没有出现,使林子轩深以为憾。
旗袍的设计让殷明竹和宋家三小姐对林子轩刮目相看。
在这个时代,中国女性的传统服饰是“上衣下裳”的样式,后来西方时尚服饰传入中国,才有了洋裙和洋装。
林子轩提出的旗袍和清朝妇女的袍子有些类似,但清朝的袍子过于宽松。根本体现不出女性的妖娆身姿。
旗袍则采用了小腰的设计,把腰部收紧,边侧开叉。展现出女性玲珑的美态。
就连旗袍的袖子也可长可短,秋冬时可穿长袖,春夏时穿短袖,非常的方便。
宋家三小姐更认为这种服饰是女性争取男女平等的表现,女性也可以穿和男人的长衫一样的服饰,而且还能如此优美。
殷明竹放弃了原本模仿西方服饰的想法,开始设计这种叫做旗袍的中式女装。
林子轩觉得这家云裳女装店大有可为,光是推出旗袍这种服饰就能够被后世铭记了。
不过,这件事也让他成为了被嘲笑的对象。一个大男人没事琢磨女人穿的衣服,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冯程程对此倒是习以为常了。林子轩在日常生活中表现的还要奇怪。
有些事情连她都难以启齿,比如林子轩弄出了一种叫做卫生巾的东西。还说这种东西比较卫生,透气性强,更为舒爽。
有了这种先例,她对自己的丈夫设计出一套女装就没什么好奇怪了。
林子轩前两天还说要设计出一套孕妇装,正在和殷明竹商量细节。
作为女装店的老板,冯程程也不能落后,没事就看看时尚杂志,国外都在流行什么。
她打算以后自己的服装店也出一本服装杂志,专门介绍店内设计的新式女装,每位进店的顾客都免费送上一本,起到宣传的作用。
“怎么了?”她看到林子轩皱着眉头进来,便合上杂志,询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那丫头怪怪的。”林子轩摇了摇头,把和阮玲钰的对话说了一遍。
冯程程听后不由得轻笑起来,自己的丈夫或许多才多艺,连女装都会设计,只是他真的不懂女孩的心思。
她倒是理解阮玲钰的想法,但没必要解释给林子轩听,就让他继续奇怪下去好了。
最好让他以为其他女子都很奇怪,这样她就能高枕无忧了。
“她年纪还小,以后会想明白的。”冯程程如此说道。
林子轩想想也是,现在考虑这个问题还太早,几年之后再说好了。
进入一月份,《新月》杂志第二期是泰戈尔专刊,梁启朝已经和泰戈尔那边确定了行程,泰戈尔将在三月底从印度前来中国。
这一次,不会出现意外了。
所以,《新月》杂志为泰戈尔的这次来访进行预热,让中国读者全面的了解泰戈尔。
这一期不仅刊载了大量泰戈尔的经典诗歌,还有不少名人写的诗歌评论,以及泰戈尔和中国的渊源等等。
在中国,不少诗人都受到泰戈尔的影响,比如冰欣的诗集《繁星》就有泰戈尔的影子。
1922年,文学研究会的郑震铎翻译过泰戈尔的《飞鸟集》。
这也是中国读者最为熟悉的泰戈尔诗集,从而在中国引起了小诗和哲理诗的流行。
作为诗人的林子轩也写了一篇文章,介绍了泰戈尔对他的影响,并在最后按照泰格尔诗歌的风格秀了一下他的诗歌才华。
他写了一首叫做《回答》的哲理诗,只有两句话。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