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人应了一声,没有丝毫的犹豫。
“……”许烟只觉得心脏像是一把养精蓄锐后终于开锋的刀,尖锐地切割凌迟着每一寸器官,连心脏都揪得喘不过气来。
叫人恨不得下一秒便晕厥过去。
“……哦。”许烟低低地应了一声,身子微动了动,想要翻转了**子。
但顾南琛似乎早已察觉到她的动作,一手搂住了她纤细的小蛮腰,阻止了她的动作。
许烟似是跟他较上了劲儿,强硬地绷直着身子,不肯如他所愿,贝齿死死地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丝声音。
“跟我较劲儿呢?”顾南琛微微用了些力道,许烟便被轻松地制服了。
“没有。”许烟硬生生地挤出了两个字,估计到他身上的伤口,她便放弃挣扎了,但却低着头,始终没看他。
她欣赏他的实诚,起码不会骗她。
顾南琛一手轻掐了掐她的下颌,微微一扬,迫使她抬头面对着他,“是不是该轮到我问你了。”
许烟抿了抿,唇色有些发白,努力压制着某些情绪,淡淡地开口道,“嗯,你问吧。”
“你以前有没有喜欢的男人。”顾南琛很是自然地开口道,将她问过的话,又问了一遍,不同的是,两人调换了身份。
“……”
许烟望着他,那一双漆黑的双眸,似是能将她看穿,不能有一丝秘密。
那幽深的眼睛,莫测的目光,冷峻的面孔,无一不让她心绪难平。
“……没有。”许烟最终还是应了一声。
在她看不见的视线里,顾南琛的眼底犹如一汪清泉,在那一瞬间荡开了涟漪,起伏不定,双眸似是还蕴着火光,灼灼燃烧着。
许烟似是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将男人搭在腰间上的手搬开,而后伸手淹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似是很困倦地翻转了**子,背对着男人,扯了扯身上的被子,道了一声,“晚安。”
他的这句话,也令她清楚认清了现实,不再陷入自己的瞎想之中。
许烟的变化,是很明显的。她似乎又戴上了那层面具,对顾南琛,依旧的‘体贴’,但那笑容,却不像之前那般,发自真心。
“医生,他的伤口多久才能恢复?”许烟叫住了检查完正打算离开的医生问道。
“这个得看个人的身体状况了,不过我看这小伙子身强体壮的,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在伤口愈合之前,注意下就好,没有什么大事。”
许烟闻言,狠狠地呼出了一口浊气,“谢谢医生。”
“他是没问题了,你这脚就有点麻烦了……”医生低头看了一下她的脚。
经过一夜,她的脚因为药物的原因,消肿了不少,没有之前看上去那么恐怖了。
“谢谢医生,我会注意的。”许烟送走了医生,便一撇一拐地走到了病床前,将医生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们明天就出院吧。”
顾南琛此刻的膝盖上正放着一台笔记本,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掩去了他的眼神,生出了几分禁浴感,令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男人的视线从屏幕移开,而后看了一眼她的脚,淡淡地回了一句,“不急。”
他下了命令让她不能下地走路,可偏巧这女人硬是要跟他作对般。
“后天就是顾老夫人的寿宴了。”许烟不得不提醒了一句。
他们确实不适合再继续住院。
“嗯。”顾南琛脸上依旧的冷峻,低低地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
‘嗯’是什么意思?他同意了?
许烟也没再深究,抬头看了下白墙上的时间,眼珠子在转悠着,似乎是在打算些什么。
好半响,许烟低着头收拾着包包,开口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
顾南琛闻言,眉头狠狠地皱起,声音冷冽,一字一沉,仿佛像是从齿缝间逼出来一般,“你的脚,不打算要了?”
她的脚都肿成什么样了,还敢乱跑?
许烟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很是不在意地开口道,“没事的,我会注意的。”
顾南琛被她的这般态度弄得黑眸一冷,睫毛缓缓垂下,眼底阴沉的墨色被遮住了。
“……”
这简单的两个字,犹如在她的胸口塞住了一团棉花,让她喘不过气。
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许烟转身,朝着门外走去,顺手将那扇门关上,彻底隔绝了门内的世界。
一只手揉了揉心脏处,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气,似是要将蕴在胸口处的那股烦闷都吐出来般,而后伸手揉了一把脸,这才从包包里掏出手机,边拨号边朝着楼梯口走去。
很快便被接通了,张妈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入耳边,“许小姐。”
“你们到哪儿了?”
“在半路上了,应该快到了……”张妈如实地应答着。
“好。”
许烟挂断通话,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自虐般,全然不顾脚下的疼痛,走出了马路旁,伸出手臂挥了挥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而六楼的vip病房的窗户前,顾南琛将这一幕,映收眼底,神色一片平静,可是眼里已是阴云翻滚,眼底沉沉雾霭,覆盖着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冰霜。
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坐上出租车的许烟忽而抬头,朝着那扇窗户望去,除了随风而飘动的窗帘,并没有什么异样。
抓着包包的手紧了紧,缓缓地收回视线。
从温华医院到第一人民语言医院的路程并不远,许烟赶到的时候,张妈和安安还没有抵达。
余光瞥见马路对面的早餐店,心下猛地一紧。
林助应该将早餐带过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