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见满满一屏幕的斑斑驳驳的草莓印,许烟的眉心狠狠地一跳,太阳穴更是“突突”地扯痛着。
放大……再放大……
那简直就是触目惊心,跟狗啃似的,怪不得小白兔的反应会这么大。
伸手摸了摸后颈,更觉得那一片火辣辣的痛。
这男人,是属狗的吗?
但一想到他胸膛那里的惨状,许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这一对比,还是她的过错较多。
掏出了那支还没用完的药膏,胡乱地往脖子出抹了些,丝丝薄凉沁入皮肤,那灼热感也渐渐得到了缓解。
许烟在房间里时不时刷下手机,看下剧本打发时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烟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而后掐指算了一下,在这个时间段,男人通常是在书房里办公。
她现在脑子乱得很,一看见顾南琛就各种心神不宁,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她需要时间去调整。
许烟轻手轻脚地朝着冰箱的方向走去,快速地掏出了一瓶酸奶,两个面包,正低着头,没注意前方的状况,刚一转身,走了几步路,便迎面撞上了一堵肉墙,“duang——”地一声,脑子都有些发蒙了。
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看到那一双特制的家居拖鞋,心下猛地一咯噔,漏跳了一拍。
是顾南琛。
下一秒,手里的面包和酸奶都被拿走了。
当场被抓包,许烟连说辞都想好了。
而顾南琛似是没有要与她计较的意思,薄唇微掀,“上去换身衣服。”
“去哪里?”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口,许烟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回顾宅。”
男人轻飘飘的三个字响起。
许烟却觉得有千斤坠,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是不是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许烟扶着额头接连后退了好几步,后背直直地撞上了冰箱,有些摇摇欲坠。
顾南琛伸手扶了她一把,低眸,黑眸幽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许烟的声音低了几个度,带着娇弱的**,“我头有点疼。”
顾南琛抬眸,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章管家,嗓音低沉,“没听见吗?叫医生。让他把那套针灸的针法也带过来。”
章管家应下了,刚想转身去通知家庭医生。
许烟连忙扒拉着男人的手臂,阻止道,“那个……不用麻烦医生,我休息一下就好,老毛病了。我听说这头疼啊,不能见风的。”
她都说得这么明显了,懂她的意思了吗?
说完,还故作娇弱地咳嗽了两声,咳完之后,才觉得不对劲。
她是头疼,咳嗽干什么。
不动声色地瞄了男人一眼。
只见后者一脸的淡然,凉凉地睨了一眼章管家。
章管家成功接收到信号,朝着许烟开口道。
“少奶奶,生病了就得看医生的,可不能拖着。刘医生擅长针灸治疗,你这头疼的毛病,也就针到病除了。”
“……”
敌方阵营扩大,许烟宣布投降。
站直身体,放下手,一脸的无辜,“我好很多了,不需要麻烦刘医生。”
顾南琛低眸,看了她一眼,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勾勒出一抹暧昧的气氛,“需要我帮你换?”
“……”
敬谢不敏!
最终,许烟也只能赶鸭子上架,被迫上楼换衣服了。
忽而想起了什么,许烟走进了衣帽间,开始翻箱倒柜,一个个精致的盒子被拆开,却都不是她想要找的,嘴里念念有词,“奇怪了……去哪里了……”
她明明记得是放在这里的。
在一个转身之间,许烟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只见门口处,一道颀长的身影随意而慵懒地靠在门旁,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张英俊的脸部轮廓如雕如琢,找不到一丝瑕疵,薄唇微抿着,黑眸紧盯着她的身影,一瞬不瞬。
对视上他的双眸时,许烟脑子有也那么几秒的空白。
呈现出来的状态是: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要干什么?
直到男人随意垂放在身侧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上的细钻戒折射出的光闪了下她的眼睛,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
哦,她是在找她的结婚钻戒。
转身,继续在首饰的小盒子里翻找着。
但有一个问题却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盘旋着。
他平日里有戴戒指吗?
他们过的都是相敬如宾、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对于他,她也没有过度的关注,但有些习惯却也在不知不觉间深入骨髓。可对于他平日里有没有戴戒指,她一时之间却回想不起来。
而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空荡荡的右手的无名指。
她只有在回顾宅的时候,才会戴上,其余时间都是压箱底。
她想,他平日里,应该没有戴吧。
毕竟若是他真的戴了,想必也会引起不小的新闻轰动。
身后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随着男人一只大手的落定,一个女式钻戒出现在视线里。
许烟瞳仁放大了些,抬眸,有些莫名其妙。
她的戒指,怎么会在他哪里?
可男人却吝啬得一点表情都不表露出来,如若真要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情绪,那就只有不悦。
而顾南琛也并没有打算解释些什么,转身,离去。
那拽拽的模样,活像别人欠了他几个亿。
许烟磨磨蹭蹭地换了一套衣服,观察着窗外的天色。
若是这个时候来一场暴风雨,那该有多好啊。
老天打瞌睡了,没能听到许烟的期盼。
坐上了车,许烟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小手也握成了拳头,一副准备上战场战斗的模样。
忽然,一只大手伸到她的面前,变戏法般,手里多了一瓶酸奶。
许烟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酸奶,而后抬眸看了看男人,视线流转。
犹豫了几秒……
两个小人在打架。
小白人:许烟你要有点出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拒绝!拒绝!!
小黑人:喝奶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最终,许烟还是很没骨气地败在了酸奶的诱惑下,伸手接过,“谢谢。”
不得不说,顾南琛将这打蛇打七寸的理念,贯彻得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