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商人，利益当头。
    看见她这般乖巧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要“欺负”她一番。
    那点痛，他可以忍受，但此刻，他不想忍了。
    “……”
    许烟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当下有些六神无主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忍耐力一向很强，更不会在外人面前随便示弱，更不会轻易说出“痛”这个字。
    许烟的第一反应：那得有多痛啊！
    “我去叫医生！”说完就要往门外冲。
    “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顾·腹黑·南·老狐狸·琛上线。
    许·小白兔·烟傻傻地上钩，“那怎么办?”
    “热敷。”顾南琛幽幽地吐出两个字。
    许烟便正式开启了她的奴隶生活。
    如果说前几天伺候顾南琛是有怨言的；而这次，许烟是自愿的。
    “烫——”
    床上的男人有些不满了。
    许烟却不为所动，白皙的小手由于触碰过高温的水，变得有些通红，“烫才有效果的，这个温度正好。”
    顾南琛瞥见她的手，眼底的暗芒一闪而过。
    “水。”
    “是，少爷。”
    许烟撤回了手。
    半响，许烟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过来，递给他。
    顾南琛睨了她一眼，许烟弯腰，很是自觉地喂他。
    许是药物发挥了作用，顾南琛眼皮虚合着，没什么精神，恹恹欲睡。
    许烟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合上门。
    时间的齿轮在不停地运转着。
    门外，一抹血色在地平线上渐渐消失。
    许烟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托盘，里面的菜式应有尽有，都是一个人的分量，轻手轻脚地用着身子推开了那扇虚虚掩上的门。
    刚一推开，电视机的声音便清晰地传来，而床上的男人呈一个半倚的姿势，双眼轻磕。
    再一看，电视上播放的是财经新闻，而他是在听财经新闻。
    “你醒了?”
    她没把门全关上，就是怕他突然醒了，有什么事没人听见。
    “嗯。”
    男人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许烟将托盘放在了桌面上，拿起一旁的椅子，坐在一旁，将碟子里的鱼放在自己的面前，拿起了筷子，很是认真地挑着。
    她还没来得及挑鱼刺，就端上来了。
    顾南琛偏了偏头，将这一幕映入眼帘，眼底涌出复杂的清晰，持续了两秒，便又恢复了清冷。
    她那双眼，都快成斗鸡眼了。
    “行了。”顾南琛忽而开口打断她的动作。
    许烟动作一顿，眨巴了好几下，转悠了几下眼睛，有些酸涩，但还在接受的范围之内。
    再看看碟子里挑好的鱼肉，嗯，够一顿了。
    “吃吧。”许烟把托盘往他的方向一推。
    她现在就是一任劳任怨的小女奴。
    只见顾南琛伸手拿起了筷子，由于他的姿势不便，刚一动，剑眉微敛，眉宇间笼罩着一层不易察觉的痛色。手中的筷子一松，就这么掉回了托盘里，发出了很是清脆的一声声响。
    尺度拿捏得非常好。
    成功地引起了许·小女奴·烟的注意，并勾起了她的同情、内疚……
    “我来喂你吧。”许烟这么说着。
    而顾南琛则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就这么一番折腾下来，额头上竟冒出了薄汗，嗓音透着一丝低哑，“麻烦你了。”
    “……”
    不知为何，许烟总有一种被套路的错觉，还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的那种。
    她也不是没喂过饭，当对面是一个一米九的大老爷们，许烟觉得她还是需要点时间适应的。
    气氛有些微妙。
    但显然后者没有这样的自觉，她喂一口，他极其地自然张嘴、咀嚼……如此反复。
    片刻后，许烟的那点心理障碍也就没了。
    还时不时地关怀上一两句。
    “喝点汤，别噎着了。”
    “……”
    “还要吗？我再下去盛一碗。”
    “……”
    全然把他当成了重症病人，而她就是那个看护，角色代入得很快。
    也不知是哪个筋抽了，许烟抽出了一张餐巾纸，几乎是身体反射地伸手，去擦拭了男人嘴角的污渍，食指在唇边轻点了几下，动作轻柔……
    “……”
    “……”
    安静了，世界都安静了。
    许烟僵着动作，两人面面相觑。
    而顾南琛冷静自持的脸上也出现一抹异样。
    仅三秒后，许烟便快速地缩回了手，将手里的纸巾收回，紧紧地握在手心里，试图毁尸灭迹，干笑了两声。
    这真的不能怪她，纯粹是条件反射，喂饭不得擦嘴吗？这是正常的程序。
    只是用到这男人身上，确实……有点不正常。
    但余光瞥见了男人薄唇边边上的那抹菜渣渣，许烟的强迫症犯了，不怕死地抽出一张餐纸巾，递给他，“你擦……”
    自己擦，总行了吧。
    顾南琛低眸睨了一眼她手里的纸巾，眼睫毛安静地垂着，灯光从左上方打过来，落在他脸上，那张刚毅的脸被柔和了几分。
    男人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开口道，云淡风轻，却一本正经，“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
    所以，他的意思是……让她继续擦干净?
    视线不由得瞄向男人垂放着的手臂。
    她记得，他的手没有扭伤啊。
    虽是这么想，但许烟却还是伸手，一擦。
    吃饭的问题解决了，那接下来就是……洗澡。
    众：所周知，顾南琛有严重的洁癖症，要是让他一天不洗澡……估计这房顶都能让他给掀了。
    所以，这一条pass。
    “少奶奶。”
    身后的章管家忽而叫了一声，许烟的小身板猛地一僵，飘远的思绪还没收回，眼里还有着涣散。
    顺着章管家的视线望去，只见大理石桌面上，杯子的牛奶快要溢出来了，而她却还不停地倒着。
    “呃——”
    许烟忙将牛奶瓶放好，一下抽了好几张纸巾，收拾着沾了奶白色液体的桌面。
    “少奶奶，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去休息，我来。”
    “没事。”许烟动作利落，脑子却在飞快地转运着。
    让章管家伺候顾南琛洗澡……
    也不行。
    思来想去，也就剩最后一个办法了。
    许烟将温好的牛奶放在了床头柜上，便钻进了浴室里，时不时地传来了水声，还有不明物体碰撞的声音，宛如一场交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