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廉政过于谨慎,不想打草惊蛇,所以连打都不打,直接选择避开,他这么做也不能说是不对,魏晓晨怎么想,都觉得他并没有什么错。
错的是自己,有时候的确是莽撞了一些,这一次本来就想偷偷的观看一番,可是她不小心,暴漏了目标,说来说去,还是她做的不对。
她早就了解廉政的为人了,像他这种人,只有被逼迫实在是没有退路,或者是伤了他的自尊心时,他才会爆发出勇往直前的勇气。
这一次若不是二人无可奈何的在一起,又是无可奈何的拥抱在一起,彼此的吐露心声,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对她表达爱意,恐怕他宁愿选择孤独寂寞一辈子,都不会对她有半点表示,从这一点,她早就看出了他的为人。
还有跟她比武的时候,是她的高傲冷漠以及对他的藐视,激起了他的勇气,故此,他才硬碰硬,跟她拼了个两败俱伤,而在黑渊时,他开始也是用智多于用力,直到被树妖逼迫,她就要被树妖吃了的时候,他才发了疯,激起了勇往直前的勇气,将她救了出来。
每每想到他那种为了她肯拼命的气势,她的心就会被深深的触动,可是在平时,他又变得不苟言笑,沉默寡言,又成了一个用智多于用力的人了。
其实,魏晓晨也是冰雪聪明的女子,摸透他的为人和性格,并不奇怪。
如果今日的情景,这要是换了玉霄,一定是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管他人多还是人少,一定先打过了再说,而换了廉政,他的作法是跟玉霄截然不同。
魏晓晨暗笑,因为她摸透了廉政的脾气秉性,想要他按照自己的意思做时,她就会用激将法,而且还每每都凑效,在断崖边,廉政本不想追了,是她用激将法,这一次,他也本不想来偷看,也是她用激将法激怒了他,廉政虽然多智,可是一遇到她用激将法,就会上当了。
所以,魏晓晨吃吃的直笑,她对付廉政,可谓是举手之劳,只要激怒了他,事后再撒撒娇,说声对不起,亲吻他一口,一切就都解决了。
廉政哪里知道她想什么鬼主意,一看她吃吃的傻笑不停,就用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皱眉道:“你笑什么呢?”
魏晓晨咯咯笑道:“笑你。”
“笑我什么?”
“笑你真好玩,嘻嘻,哈哈……”
“别傻笑了,还不快走?”
他没有再多说,拉着魏晓晨,二人御剑往相反的方向逃去。
廉政拉着她飞出去好远,这才转着圈飞到了赤胫族,二人回去的时候,天都要亮了,他们飞出去最起码有三百多里地去,这来回又饶了一些弯路,故此回来晚了。
赤胫族的人都没有睡,两个恩人为了他们去追杀凶兽去了,他们睡不着。
这时,看到廉政和魏晓晨手拉手返回,这才欢呼雀跃将二人围在了一起。
二人均是好疲惫,这一晚上折腾的,追杀凶兽追到了深山大泽,飞到了断崖下,然后又遇到了黑蛇,亡命而逃往崖上飞去,没等休息一会,又去窥探鬼族的秘密,然后又被鬼王和狼魔追杀,而后又返回,如何能不疲惫?
二人折腾了一晚,累的精疲力尽。
廉政笑道:“各位乡亲,大家以后尽管放心了,凶兽被我们追出去三四百里,然后追到了断崖下,重伤了它,最后,这凶兽被一条大蟒蛇吃了,从此之后,它再也不会来这里吃人了,大家可以放心了。”
这些人高兴的欢呼,就把廉政给抬了起来,兴奋的往天空抛去,然后接住,再抛上空中……
魏晓晨笑盈盈的看着,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被人当成了英雄,不由得心中甜丝丝的。
这些人欢呼了一会,然后纷纷跪倒在廉政和魏晓晨脚下,纷纷叩头感谢二人的大恩大德。
廉政让大家起来,然后又问了问昨日那个受伤的人如何了,一听保住了命,这才放下了心,他又留下了三颗灵药,然后才问道:“各位乡亲,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往犬戎族往哪里走?我有重要事去犬戎族一趟。”
犬戎族是一个大族,这些人常年住在这,当然知道情况。
当下有人道:“恩公原来要去哪里,犬戎族的人为人还不错,从这里一直往西南三百里就是了。”
廉政抱拳道:“多谢,我们告辞了。”
众人失声道:“恩公这就走?不吃了饭再走?多住几日也好,我们要好好答谢恩公。”
廉政淡淡一笑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有急事,走吧,晨妹。”
就连魏晓晨都没想到他会说走就走,她可累坏了,还没吃点东西就走,这哪行。
魏晓晨噘着嘴道:“这么着急赶路做什么?虽然重要,可是一时半会,狼魔和鬼王也不会进攻的,就算他们要攻,也会等到黄昏,就算有人要掠夺不死树,也不会现在去呀,也会等到黄昏的嘛,咱们吃饱了,在这睡一上午,好好休息休息,再走也不迟嘛。”
廉政苦笑,一想也是,其实他也累的要命,只不过他虽然谨慎沉稳,可是个急性子,什么事都必须做完了,才能安心,但一听魏晓晨说的有理,故此才点头同意。
二人胡乱的吃了一些东西,这才去休息去了。
二人把门插上,关好了窗户,揭开了棉被,二人脱掉了外衣,钻进了一个被窝中,然后抱在了一起,又是一阵缠绵,二人彼此相拥这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睡到中午,廉政才苏醒,经过这一上午的休息,二人都轻松多了,昨夜的疲倦一扫而空,廉政叫起了她,魏晓晨睁开惺忪的睡眼,皱眉道:“什么时辰了?我还想睡点。”
廉政捏了捏她的鼻子,微笑道:“大懒虫,还睡?再睡,不该死的人都死了,该死的人都活了,快起来吧,赶路要紧。”
二人起来,梳洗了一遍,又匆匆吃了点东西,于是跟这些人告辞,一直往犬戎族的方向飞去。
二人飞了两个多时辰,在黄昏的时候到达了犬戎族。
犬戎族的人也是怪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狗成了精。
犬戎族的人是人头狗身,虽然没有尾巴,可却是狗的身子,又细又长,可是手却是人的手,脚也是人的脚,二人不由得苦笑,他们发现,原来这世上有这么多怪人,也许,这些人类就是进化的不完全,再过个几年,就会慢慢的没有动物的迹象了。
犬戎部落就在一处的山脚下,寨门又高又宽,十分的气魄,里面战马嘶鸣。
二人落到了寨门前,然后通告了来意,说有要事告知。
犬戎国守寨的人一见二人是从天上飞下来的,知道是两位得道高士,不敢怠慢,急忙前去禀告。
时间不大,犬戎族的族长闻讯赶来,前来迎接。
犬戎族的族长名叫桑巴里,是一位中年人,身形又细又长,除了身子细小像狗一样,其余的地方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桑巴里脖子上挂着一根根的好似骨头似的项链,二人仔细一看,原来都是一些野猪牙穿成的项链。
桑巴里也有四十多岁了,面白如玉,生的是非常的斯文,在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比廉政要小好多,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也是身材高大,又细又长,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但一团的精神,虽然不能说是英俊的人,可也并不丑陋。
廉政赶忙抱拳拱手施了一礼道:“在下是天帝山玉清教门下三代弟子廉政,有要事拜见这里的族长,不知前辈是?”
那小伙子道:“这就是我爹,犬戎族的族长桑巴里,我是他老人家的犬子汪戎。”
魏晓晨捂着嘴勉强忍住笑,暗暗的道:“真不愧是犬子,若是看你的身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狗成了精了。”
廉政赶忙躬身作揖道:“哦,原来是桑族长,在下有礼了。”
天帝山玉清教的威名天下皆知,虽然这里是蛮荒之地,可是这些人也听说过。
桑巴里不敢怠慢,赶忙还礼道:“原来是两位得道高士,快,请。”
桑巴里将二人让进了寨中大厅,命人上茶,这才问道:“不知贵客前来,有何贵干?”
廉政毫不隐晦,就把在鬼国听到的消息诉说了一遍。
汪戎是拍案而起,大怒道:“爹爹,给孩儿一支令箭,孩儿亲率吉量骑兵五十名,将鬼国踏为平地!”
桑巴里叱道:“不得无理,退下,这种事轮不到你插嘴,没看到我们正研究对策了吗?”
汪戎急忙躬身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廉政淡淡一笑道:“鬼族勾结幽族,企图将贵族消灭,力量不可小窥,而且鬼洞易守难攻,不能轻举妄动,我们来就是通知各位有个准备罢了,为今之计,只有按兵不动,等敌人有了行动,再想办法对付,还有,请问,黑齿族在什么所在?”
桑巴里道:“黑齿族?他们在我们族的西南二百多里的一座山下,不知贵客打听他们做什么?”
廉政道:“实不相瞒,我们接到消息,黑齿族的人已经找到了不死山的所在,想要集合人马去抢掠不死族的长生不死树,我们既然知道了这消息,哪里能做事不管?所以,我想找到不死山,去通知不死族做好防御准备,只是不死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只有先找到黑齿族,监视黑齿族的一举一动,然后等黑齿族行动的时候,再去相助。”
桑巴里赞道:“廉道兄当真是行侠仗义之人,在下十分敬慕,不过,二位远来疲惫,先请休息,我自会派人去监视黑齿族人的一举一动的,等有了消息,立刻通知贵客。”
廉政道:“那就麻烦伯伯了。”
二人就在犬戎族住了下来,当晚,桑巴里就派人骑着神兽吉量前去探听黑齿族的动向。
犬戎族的宝马良驹吉量当真是神兽,可以日行千里,夜走八百,而且此马也有飞天的本事,所以犬戎族凭借此宝马,才在蛮荒之地威名赫赫,连鬼族都不敢侵犯他们。
吉量马全身如雪,头到尾长一丈多,蹄到背高八尺,全身如雪,除了马鬃是红色的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洁白如雪,据说,吉量马乃是天马的近亲,也是马中的灵兽。
犬戎族精心培育吉量宝马,从原先的一两匹,到现在的五十多匹骏马,耗费了足有二十几年的时间。
廉政久闻此马之名,在玉霄给师傅的山海经中他听说过这种马,这一次来到了这里,当然要一饱眼福了。
廉政望着吉量宝马,赞道:“贵族的吉量宝马当真是神兽。”
桑巴里哪里能看不出廉政真的喜欢这马,微笑道:“若是廉道兄喜爱,不妨选一匹,老朽自当奉送。”
廉政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这宝马乃是贵族的心爱之灵物,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这些,这么厚的礼物,在下绝不能要。”
桑巴里笑道:“哎,廉道兄不必客气,廉道兄对我们犬戎族有大恩,不顾危险,探听到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又特意赶来报信,可见廉兄乃是行侠仗义之人,这区区的礼物何足挂齿?老朽是心甘情愿相赠,廉兄不要客气,就请收下吧。”
廉政还是摇头道:“不不,在下无论如何不能收,而且在下是无意中听到的消息,对贵族根本没什么恩惠,这么贵重的礼物,在下是万万不能收的。”
魏晓晨这个气,暗暗的道:“我这廉哥哥真是耿直到了极点,都有点傻了,这么珍贵的礼物人家既然诚心赠送,换做谁早就欣然接受了,而你倒好,实话实说,就连偷听到的事都说出,你说特意来报信的也就是了,何必解释的这么清楚,唉……我这傻哥哥,真不愧是耿直之人,也怪不得他师傅会把正气鸿蒙阴阳剑送给他使用。”
魏晓晨在后悄悄的拽了拽廉政的衣襟,廉政转头问道:“晨妹,什么事?”
魏晓晨尴尬一笑道:“没什么……廉哥哥,既然你喜欢这马,而且族长又是诚心赠送,你就收下就是,推辞什么,岂不是辜负了族长的一片好意?”
桑巴里哈哈笑道:“魏小姐说的有理,廉兄,不必客气了。”
廉政正色道:“晨妹,此言差矣,我廉政前来送信,岂是贪图神马而来?常言道,施恩不忘报,我若是收了此马,我成了什么人了?而且这马这般的珍贵,我怎么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是万万不能收,万不能夺人所爱的。”
魏晓晨气的跺跺脚,一看他耿直的牛脾气又上来了,对他无可奈何,气呼呼的不再言语。
桑巴里也不好勉强,对方既然执意不受,他那里能强迫,不过,他心中更是对廉政敬佩和尊重了,暗暗的道:“此人当真是正气十足,是一条好汉!”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嘶鸣,一匹吉量马挣脱了缰绳,从马棚中跳了出来,对着周围管马的人是又踢又咬,吓得那些人四散避开,然后那匹吉量马腾身飞起,在半空中盘旋了起来。
桑巴里跺脚道:“嗨,又是这畜生,这畜生总是这么不安生,真叫人不省心!”
廉政皱眉道:“这匹马怎么了?”
桑巴里道:“别提了,这匹是烈马,不通人性,我们族内没有人能降的住它,它是不让任何人骑坐,而且每当它烦闷的时候,自己就飞出去玩耍,等到玩够了,自己再飞回来,就算拴着它,都能把缰绳咬断,这匹马简直太顽劣了,唉……”
廉政来了兴趣,笑道:“这匹马真有意思,很有性格。”
魏晓晨吃吃直笑,一看廉政这么喜爱吉量马,眼珠一转来了主意,暗暗的道:“我不如激怒廉大哥降服此烈马,到时候,这匹烈马把他当作了主人,他也就喜欢上了,到时候他也就会舍不得这匹马,就会收下了。”
她想到这里,悠然而笑道:“廉大哥,依我看呀,这匹马的脾气不次于玉霄的天马,恐怕全天下的人都没本事降服他,廉大哥,别看你修为这么高,本事这么大,其实,就算你上去,这匹马都能把你摔下来,以你的本事想要降服这匹烈马,恐怕都不可能。”
廉政一看她说这种话,心中的怒火就上来了,暗暗的道:“晨妹真是好淘气,竟然这么小看我,我倒要试试!咦……不对,这臭丫头明显是故意激我去的,我为什么要上当?我就偏偏不上当,逗逗她玩。”
廉政这么聪明,当然能明白她的用意,当下哈哈笑道:“晨妹言之有理,这匹马的确是神兽,我的确不是对手,再说了,这匹马热爱自由,我何必去降服它?就叫它自由自在的飞,自由自在的玩岂不是更好?”
魏晓晨心里咯噔一下,暗暗的道:“哎吆,这臭小子竟然不上当了,不行,我还要激他几句,我就不信摆不平你。”
魏晓晨吃吃笑道:“行了,行了,廉哥哥,你呀,胆子小就说胆子小,何必找什么借口,其实呢,你是怕你降不住这马,万一摔下来,受了伤,或者是丢了人,那面子多难看呀,所以你呢,就百般的找借口,小妹真是佩服佩服,廉哥哥果然是智谋超群之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从不会去冒险,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