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聪明。”老者瞧着叶寒，缓步行至窗前，抬眼望着窗外月色下的朦胧山峦，蜿蜒溪流。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谁。”老者缓缓说道。
    叶寒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我叫鬼谷，你们年轻一代可能很少人听过这个名字了。”老者徐徐转过身来，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眸淡淡瞧着叶寒。
    鬼谷？！
    听到这两个字叶寒身体猛地一震。
    又惊又喜。
    “前辈，您是鬼谷？药王鬼谷？三十年前突然从大陆消失的一代药王鬼谷？”
    叶寒一连问出三个问题。
    鬼谷，凭借着一手诡秘莫测的医术和炼药术，成为名噪一时的药王，受到各方势力的欢迎。
    传说其懂得起死回生之术，人死不超过三天，他都能救活。他掌握三种强大异火，炼制丹药手法炉火纯青，堪称天下第一人！
    但就在其名声最盛之时，药王鬼谷突然销声匿迹。
    三十年来杳无音讯。
    却不想他竟然隐居在此！
    叶寒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见到鬼谷。
    “是我。”鬼谷声音平淡，仿佛叶寒的反应早就在他的预料当中。
    “您……”
    叶寒正想说话，鬼谷却打断了他，“你的右眼继承了苍生之眼，但却被鬼道反噬失明。”
    “是。”叶寒应了一声，心头却更加疑惑了几分。
    鬼谷既然隐居在此三十年，那他一定不会轻易的表露自己的身份。那他为何要告诉自己？
    他提起自己的眼睛又有何用意？
    “你眼睛现在的状况，治好的几率非常渺茫。”鬼谷认真的瞧着叶寒，“不过我曾经治疗过一例，我有把握替你治好。”
    闻言叶寒心头一喜。
    这些日子来右眼失明，虽然对他的修炼成长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甚至有段时间他都忘了自己右眼失明这回事。
    他也曾想办法治疗过，调养过，但没有半点好转迹象。久而久之他也就把这事暂时放下了。
    如今鬼谷说愿意帮他治疗，那再好不过。
    但叶寒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鬼谷虽被冠以药王称号，但这个人非常古怪傲气。从不轻易出手救人，如今他主动提出替他治疗眼睛，恐怕这背后一定有条件。
    “鬼谷前辈需要我做什么？”叶寒问道。
    他不会放弃只好右眼的机会。
    右眼复明也也意味着苍生之眼回归，那时他的战力也将再上一个层次。
    “我的确有事情要交给你去办，只要你答应，我就治好你的眼睛。”鬼谷道。
    “请说。”叶寒瞧着鬼谷。
    鬼谷些许沉默，似乎是在整理思路，半晌方道：“在雁荡山芊芊险些被自己毒死，这件事你还记得吧？”
    “记得。”叶寒点头，思绪回到了在雁荡山之时。芊芊出去寻药结果迟迟不归，自己找出去之时芊芊被御兽宗的人围杀，周身被毒素侵染，险些死于非命。
    叶寒一直觉得此事蹊跷，哪有毒师自己被自己给毒翻了的？
    但芊芊也没更多解释，后来二人分别，叶寒也就没再纠结此事。
    如今鬼谷提起，叶寒心头顿时更加疑惑起来。
    难道这其中还有着某些隐秘？
    “芊芊并不是我的亲孙女，而是我捡回来的一个婴儿。”鬼谷声音低沉了下来。
    “我听芊芊提起过。”叶寒道。
    “芊芊是个可怜的孩子。十四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突然听到外面有婴儿哭声，之后便在药王谷入口处发现了在襁褓中的芊芊。当时她大声哭闹，身边躺着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已经死了……芊芊浑身腾着可怕的毒气，她双眼通红，长出森白獠牙，宛若一只饿狼一口一口的啃噬着自己已经死去的母亲……”
    想起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鬼谷仿若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他停了下来。
    忽然整个房间都变得安静了。
    叶寒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绪沉重。
    那个看上去古灵精怪的小恶魔，竟然有着这等身世，多少让他感到错愕。
    啃噬自己的母亲，这，是多么残忍的画面？
    “她自己知道这些么？”叶寒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鬼谷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没告诉她这些。她要是知道会恨死自己。”
    “也是。”叶寒点头，“那她怎么会那样？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对他动了手脚。”鬼谷神情凝重。
    叶寒集中注意力，他没有发问，而是静静听着。
    “你听说过蛊吧？”鬼谷问道。
    “嗯，有些了解。”叶寒说道。
    “蛊起源于苗疆，兴盛于巫族。蛊起源之初乃是医道一个分支，说到底还是治病救人之术，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人们渐渐从中提炼蛊毒、驯养强大蛊虫用于战斗杀人，逐渐变成一门恶毒手段。”
    “芊芊便是养蛊之人的产物。”
    鬼谷脸色变得异常阴沉。
    叶寒闻言心头也是猛地一跳，连问道：“养蛊之人的产物，这是什么意思？”
    “芊芊，被人当成蛊养！”鬼谷说话之时眼中闪过一抹冷厉杀意。
    周围空气温度仿若瞬间降到了零点。
    “什么？”叶寒惊呼，心脏狂跳。
    他想过很多可能，但唯独没想到芊芊竟然被人当成蛊来养！
    这种手段未免太过残忍！
    “这么说，之前芊芊是被自己体内的蛊毒反噬？”叶寒想到了一种可能，大声问道。
    “的确是这样。”鬼谷瞧着叶寒，“养蛊，是将一堆毒物放置在密闭空间内，让它们互相撕咬残杀，最后活下来的便是剧毒之蛊……为了养人蛊，芊芊还是婴儿时便和蛊虫生活在一起，以蛊虫为食，幸运的是她活下来了。”
    “好残忍！”叶寒脸色有些苍白，“是谁这么狠心？是她父母？”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也或许不是……”鬼谷叹道，“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必须让芊芊活下去。”
    “所以，你需我做的事情和芊芊有关？”叶寒似乎猜到了鬼谷的用意。
    “是。”鬼谷点头，“我一生没有后代，芊芊虽然是我捡来的，但我把她当亲孙女看待。”
    “好。”叶寒真诚的看着鬼谷，“芊芊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帮忙。不管你治不治疗我的眼睛，我都一定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