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碧没有歇斯底里。
    她就这么静静的立在雨中，裹着那宽大外衣。
    尽管这只是一件外衣，但上面残留的体温，披在身上，就仿若被他拥入怀中一般。
    爱屋及乌。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爱一个人，就会爱上他的一切。
    过了许久，徐是那外衣残留温度终于散尽了。
    她抹掉眼角泪水，来到密林前。
    “出来吧。”叶碧声音淡漠。
    叶寒略显尴尬，从一颗古木粗大的树干后走了出来。
    “叶碧长老。”叶寒拱手行礼。
    “你师尊……”叶碧欲言又止。
    “发生了什么？”叶寒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
    叶碧略微犹豫，“是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没什么。”
    叶碧似乎不想过多提及。
    若不是在那场大战中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求生无望，她会选择永远把那些话放在心底。
    兴许，
    他也就不会如此难过煎熬了。
    叶寒也知道不方便多问，也就保持着沉默。
    大约过了一分钟，叶碧道：“正如你所听到的那样，我深爱着叶无极。”
    “你一定很好奇吧？”叶碧问道。
    叶寒嗯了一声不敢多言。
    “白芷出现之前我疯狂追求无极，虽然没有结果但我从未放弃……有人说我傻，但只有我自己明白，爱上一个人，那是身不由己。”
    “后来白芷出现了，我没料到他们那么快便走到一起。”
    “他们手牵手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天，我心如刀绞，但还是笑着祝福他们。”
    “那一刻我真的打算放弃了。”
    “但老天就好像故意给我们开玩笑，一年时间不到变故丛生，直到白芷……看着他伤心的样子我心痛不止，只能陪在他身边。虽然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答应我，承诺我什么……但只要看他一眼，便觉是一种幸福和宽慰。”
    回忆起往昔岁月，叶碧时而眼中放光，时而心碎落寞。
    “师尊有一天会明白你的心意的……”叶寒也不知道该缩小和什么。
    毕竟，
    感情这种事，外人不好干预。
    “我怎么跟你说这些。”叶碧似是感觉到自己失态，擦掉眼泪，调整心态。
    她脱下身上的宽大外衣，“替我转交给他。”
    叶寒接过。
    “帮我带一句话。”叶碧道。
    “叶碧长老请说。”
    “告诉他，我要离开叶氏宗府了。”叶碧仿若鼓足了勇气才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叶寒心头一沉连问道：“叶碧长老……你要去哪里？”
    “天涯海角，”叶碧苦涩一笑，“或许，也该放弃了。”
    只是真的放得下么？
    她不知道。
    但她想给自己一个放下的机会。
    所以她选择离开。
    “我知道了。”叶寒点头。
    “加油，希望未来我在大陆的某个角落，能够听到你的名字。”叶碧说罢天罗伞旋转起来。
    刹那间消失在叶寒面前。
    看了一眼手里沾染些许水渍和泥土的外衣，叶寒叹了一口气……
    来到叶无极的竹屋前，叶寒轻轻叩响了房门。
    “师尊是我。”叶寒在门外低声道。
    许久，
    里面才传出叶无极的声音。
    “进来。”
    叶寒吱呀一声推开房门，踏入，然后将房门掩上。
    叶无极此时立在窗前，听着窗外搭在竹林间杂乱的雨声。
    他并没有因为叶寒的到来而转身。
    叶寒上前，将那宽大上衣递给了叶无极。
    “天寒，师尊不要着凉。”叶寒道。
    叶无极接过外衣，神色间闪过一丝挣扎，最后还是将外衣套在了身上。
    “见过叶碧长老了？”叶无极问道。
    “嗯。”叶寒点头，“她让我给您带一句话。”
    “什么？”叶无极没敢转身，但身体明显颤动了一下。
    “她说……她要离开叶氏宗府了。”叶寒道。
    叶无极忽然沉默。
    “去哪里？”很久之后他才问道。
    “她没说，只说天涯海角，说自己也该放下了。”叶寒如实回答。
    叶无极又是一阵沉默。
    他本该松一口气的。
    但心在心情却更加沉重了几分。
    “我也是来向师尊告别的。”终于在久久的沉默之后，叶寒道出了来意。
    他本想安慰师尊几句。
    但仔细一想如果心头的心结几句安慰就能解开，叶碧长老也不必如此痛苦了。
    所以话到嘴边咽了下去，改成了告别。
    这次叶无极终于转过身来，“你为何道别？”
    些许惊讶。
    “叶氏宗府此番事了，我打算去一趟大燕国，有一件事我必须去办。”叶寒心里一直记挂着叶灵。
    半年前叶灵被冷仙子掳走，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决心用一年的时间成长，然后把叶灵带回来。
    现在还剩下半年时间，为了更快成长起来，他必须去更大的过度，见识更大的世界。
    井底之蛙，
    是永远没法理解这世界之浩瀚的。
    想要展翅高飞，那就去搏击长空。
    待在井底，永远都是一只小青蛙，癞蛤蟆。
    “好。”叶无极回答得出其爽快，“你也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水月国于这块大陆而言不过弹丸之地，即便是大燕国也只是冰山一角，不值一提。”
    “你这样的年纪达到如今这般成就，在水月国你是天才中的天才。但放在大燕国那样的大国，也只能算得上资质平平。放眼整个大陆，你就是茫茫人海中无人注意的存在。”
    “这世界很大，天才很多，切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外不能锋芒毕露，要懂得隐忍！”
    叶无极语重心长。
    “弟子明白。”叶寒恭敬道。
    “去大燕国，可有仔细打算？”叶无极认真问道。
    叶寒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接下来几日我会好好想想。”
    “我在大燕国恰好有位故人好友，我写一封信，你带着去神剑宗找他吧。”
    “神剑宗乃是大燕国宗门前三领袖，人才辈出，当然也有着丰富的修炼资源。加入以你的天赋资质，成长速度比待在水月国快上好几倍。”
    话落叶无极快速写好一封信件塞入信封之中交给叶寒。
    “带着这封信找慕容玄，他会为你安排好一切。”叶无极道。
    叶寒小心把信件收起道：“多谢师尊。”
    叶无极笑了笑又嘱咐了几句道：“师尊就不送你了，一切小心。”
    “是！”
    叶寒不多言跪拜磕头之后，叶寒起身道：“绝不辜负师尊厚望！”
    “弟子告辞！”
    话落快步离开了叶无极的房间。